西西河

主题:敌后游击 摩擦 王泰恭(一) -- 王外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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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在下才疏学浅

          自认辩不过司老,不过FAKEONE提的这2点问题还是能够说上一说的。

          没错~共产党和国民党一样都是以强制的手段来征收粮食,不过麻烦搞清楚征收的对象。国民党是全体征收,即使当地遭灾。

          共产党是以借的名义分发多粮户的粮食给灾民,然后组织灾民自种自救,待生产恢复后,再行征收粮食支援军队。就算这个富户借粮真的是全部都没还过(请注意~那些富户并不会因此而饿死),起码也救了灾民吧。

          哦~有人要说这个是投资行为了。就算共产党真是抱着投资的心态去做的,又如何?大家看过电影辛德勒的名单的吧,辛德勒一开始用犹大人的人力和财富来开办工厂,一样是投资赚钱的心态。但是他这个行为最终救了1千多个犹大人的性命。怎么不见有人站出来说辛德勒那个根本就是投资行为,算不上高尚。

        • 家园 催粮?借粮?您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大灾之年多粮户借个几斗活命粮给穷人,和不顾百姓死活强行征购活命粮有什么不同?

        • 家园 顺便再补充点我对敌后摩擦的看法

          敌后抗日根据地国共摩擦的转折点是什么?冀察、苏鲁战区的设立。

          1939年以前敌后摩擦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规模和频率都很有限;可是等到冀察、苏鲁两个敌后战区的设立、大量国民党杂牌武装被派遣到敌后战场并且开始胡乱加委杂色武装,形势突变。

          政治上的根本原因我就不说了,只简单说点比较粗浅的、组织层次的东西——国民党政府利用自己占据的中央权力随意划定敌后战区并安排人事,随意授予被派遣到敌后的杂牌武装行政权、罔顾已经在敌后站稳了脚根的共产党武装、在根本不尊重客观实际情况的前提下挤压共产党武装的生存空间,这造就了敌后战场国共摩擦的土壤。

          敌后战场拥挤了那么多的国共武装,居然没有划定一个能够被双方接受的作战地域分界线,不摩擦、可能么?

          还不要说这种情况是发生在国共两个历史上恩怨交织的政党所控制的武装力量之间了,就算是同属国民党阵营的武装力量,由于这种混乱的状况加上各部队间的历史纠葛和现实利益冲突,由此导致的内讧,在那个历史时期也很常见。

        • 家园 建议你去读读那个阶段河南的史料

          你应该就明白为啥蒋鼎文汤恩伯两位长官那叫“催粮”而共匪那叫“借粮”……

          1942河南大灾,可是蒋、汤两位长官为个人权位计、非但没有减轻民众负担、生产自救之举,反而继续推进着自己的军队扩充进程,民众在大灾之年照样得缴粮纳捐出夫子,养兵的沉重负担加上官僚系统的浪费低效和严重腐败,搞得河南虽有川粮湘粮接济依然催征甚急,饿殍遍野惨不忍睹。末了,1944年豫湘桂会战日军一来,疯狂扩军扩出来的豆腐军一触即溃笑话连篇、河南的地方土杂武装反而乘机起来包围国军溃兵、缴械抢东西,连汤恩伯长官的司令部都未能幸免、从电台到武器无一幸免、搞得汤司令泪水涟涟伤心不已……整个地现世报

          btw:表面上的“公允”其实糊弄不了人,大家都是老中医,谁也别卖那个小偏方不是

          • 家园 关键是为什么叫借粮

            国军叫催没错。共军在灾区搞粮食就叫

            “借”?

            • 家园 体制不一样,效果不一样

              国军是通过地方乡绅催粮,也就是所有人要交,否则就有对抗抗日大业之嫌疑,而地方乡绅做为执行人,自然要保护自己利益,首先要保证自己,然后保证自己利益相关的人,在灾年,这样的举措往往会对其他人是致命的,而且会通过政府力量去镇压那些抗租抗捐的,而实在无力负担的百姓也会被视为刁民,所以国民党的催在灾年有催命的味道。

              土共主要是依靠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而弄到的粮食,干部并没有权力自行处置,而且需要打借条,虽然这些借条日后未必全部兑现,但是客观上还是保证把有限的粮食,尽可能的平均分配,要知道,灾年,可能一口吃的就能救下一条命,虽然老司说四十斗小米不算什么,可是那时候真的可能就是一条人命甚至是一家的人命,土共的干部原本就是老百姓,他们去帮助乡亲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自己救自己还需要理由吗?而在灾年救济老百姓所获得的巨大威望是土共后来成功的基础之一,但并非救灾的初衷,这里老司有些本末倒置了。

            • 家园 是不是因为

              国军是不论10%的富户90%的穷户,谁都要交粮;而共军只借10%的富人的粮呢?

            • 家园 甭费心思了,这里混的没几个幼齿:))))

              有哪几个没和貌似公允的新国军打过交道?这种倒果为因的把戏见得多了:)))

          • 家园 啷个把我要说的话给抢了呢?有空了把这些新国军的旧伎俩整个
      • 家园 reply

        在回复之始,司某先交待自己回复时的想法.司某完全理解西西河的朋友以大陆同胞为主,大部份的朋友,看了司某的回复,就要感到不痛快.比如,前些日子王君续文一出,就有朋友出面调侃,”等着看遗老的reply”.所以司某感觉,这已经有沦入没有理性而单凭政见之异进行争执的倾向,于是司某遵从网友之嘱,就本题自为约束,不再发言,以免诸君不痛快.这么多发言之中,王君能够由较细部的研究着手,不恤青灯黄卷之苦,以实证阐发其思绪,这是很难得的品行.所以司某也会细览其大作,以求自我之进益.至于,其它朋友,司某已经在拙文之尾所附的<小记>,预示司某的”态度”(套个大陆用语),想能各得其所也.

        王君之研究,很一点可惜之处,就是选择取材,而且切入不深,所以他的见解,时常悖于史实乃至事之常理.这点,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提出哓舌的,司某也不敢说自己切入的有多深,所以看到王君的泱泱陈词,虽然心有所动,但是也无意多嘴.今晨观王君新文,看王君的火气,愈来愈大,甚至以”无聊”,”没有历史常识”等用词直接抨击司某.司某知道,此时王君新火之盛,若举以驳辩,就是薄言往愬,逢彼之怒.而泱泱之口,也将如长堤溃决,进而形成一种规模庞大而没有意义的争执.

        但是,司某有一个很坏的脾气,就是没有在压力下低头的习惯.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所以,司某于此,敬犯众人之怒,”无聊”到底,略布拙论,请王君品评,司某是否”没有历史常识”.

        王君指驳司某没有历史常识,无聊,系渊源于下面这段.

        在司徒卡兄的文章里有一段,说的就是这件事——杜淑问王泰恭:“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以你的实力与战绩,应早非现职,拼命苦干又是为了什么”——王泰恭的答复,显示他的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我不打共匪是我的力量不够,共匪不打我是时辰不到,至拼命苦干,亦仅系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一己之力量而已,名利实非所计”。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在这里,杜专员显然是在诱导王区长入伙,而老王不愧是当教师出身的,忽悠几句大话就推过去了。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这是套话,字面上的用词不能当真的——阅读历史材料应该有这个常识。

        可没想到司徒卡兄却当真了,他评论道:“王泰恭完全了解,共军之所以不相侵扰,并不是真拿他当友军,共同抗战。而是共军认为时辰不到,一但共军寻着机会,就会下手。而他之所以不计名利,不恤艰危,拼命苦干,只是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至于成败利钝,在所不计。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往往有同样的悲壮气概……”,后面还慷慨激昂地引了一段《后出师表》。

        我不知道司徒卡兄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是当真的,马甲我倒想要问一问了:

        杜淑与王泰恭说这些话的时候,是1942年。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这时候,滑县正遭遇着历史上罕见的天灾和人祸;这时候,继41年的水灾接踵而来的旱灾和蝗灾正肆虐着豫北;这时候,河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事件;这时候,滑县41%的贫农逃荒30%的中农破产而国民政府依然照常催收粮款;这时候,一张桌子换不到个玉米馍一亩地只卖3升高粱十几岁的女子只卖2升红枣;这时候,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正被1400华里封锁沟1098个据点5000日军6万伪军隔断围困;这时候,岗村宁次正指挥华北日军向抗日根据地进行着最大规模的“铁壁合围”扫荡;这时候,左权将军英勇战死无数的抗日将士正面临牺牲;这时候,129师骑兵团正呼喊着“共产党员集合”冲向鬼子的包围圈……就在这时候!!!国民党的豫北专员和滑县豪门乡绅民团首领,没有讨论如何筹集赈灾物资、如何拯救灾民、如何维护地方秩序、如何向政府报告实际灾情、如何反击日寇、如何打击囤积粮食发国难财的汉奸……

        他俩争辩的话题竟然是——“你为什么不打共匪,共匪又为什么不打你”!

        司徒卡兄,你真以为这可以说是“目光犀利而长远,行事实际而坚毅”么?你真的感到这算得上“在国家危难之秋,尽保卫乡梓之责”么?你真的认定“抗战时期的国军将士有同样的悲壮气概”么?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在这里引用《后出师表》,实在太无聊了么?!

        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我还是宁愿猜测:王泰恭是在说大话敷衍杜淑专员。因为42年的滑县境内根本没有八路军部队,也不可能和抗日民团发生什么纠葛。

        冀鲁豫八路军这时也没有闲工夫来考虑王泰恭,他们正为了减轻灾区群众的负担,忙着实施第二次“精兵简政”工作。

        这次精简,首先取消了边区军政党委会,全区各项工作统一由区党委领导;取消八路军第二纵队番号,各种武装力量统一由军区指挥;缩减军区机关,部门合并,裁减非战斗人员,减少马匹(129师骑兵团差点下马改步兵)。营以下干部全部取消使用牲口,取消勤务员;地方从边区到县一级的党、政、民各机关单位均压缩编制,各级工、农、青、妇救国会合并为抗日救国联合会(简称“抗联”)。

        42年12月,冀鲁豫边区又实行了第三次精兵简政——野战部队地方化。南下支队被撤消,改为第四军分区,军分区的规模很小,只有一个大团(十六团)和一个小团(二十一团),司令员为赵承金,政委张国华,副司令员朱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司徒卡兄知道赵承金曾经在东北当过“胡匪”,是抗战后才参加八路军的。那么,应该也知道朱程副司令员在抗战开始时也不是共产党,他和王泰恭一样是组织民团起家,还是蒋委员长的老乡(浙江人)、黄埔生、日本留学生,但他最终加入了八路的行列,并且和日军战斗到了生命最后一刻。

        司徒卡兄也许不知道,四分区的政委张国华也曾经是“匪”。他以前是王佐的手下,毛泽东上井冈山的时候,这个小土匪还琢磨过“用棒子敲城里人的脑壳”。可就是这个“匪”,不仅成为了抗日将领,而且以后还在中印之战中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得印度军队三十年不敢越雷池半步!

        42年12月,这个由“匪”领导的第四军区成立后,如司徒卡兄所言:“专拣由实力薄弱的伪军警或国军游杂所控制的地区为发展的根据地”,开始了“扩张之旅”。只是,他们所选定的地方恰恰是王泰恭所不愿意去的内黄沙区——去那里开荒救灾。

        马甲在骑兵系列里讲过,两个月后骑兵团编入四分区,接受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到沙区救灾。在当时,整个八路军机关、部队,上到总司令下到普通士兵都投入了赈灾生产运动。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时刻,河南灾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的国军……有哪一支队伍为老百姓做过同样的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司某看着看着,就看到滑县的故事,成为内黄的故事了,胡为乎然哉?

        这是王君的一个笔法吧.抗战期间,中共抗战时期最大规模的两次无人区赈灾,一次在山西省北部,一次在豫北.山西省北部(雁北)那次因为乱搞土改而不大光采,豫北就成为党史中,最感人的一段了.所以谈滑县的王泰恭,就要将邻县内黄的感人事迹带出来,以剌激观文者之感情.王君大义凛然指出:

        42年12月,这个由“匪”领导的第四军区成立后,如司徒卡兄所言:“专拣由实力薄弱的伪军警或国军游杂所控制的地区为发展的根据地”,开始了“扩张之旅”。只是,他们所选定的地方恰恰是王泰恭所不愿意去的内黄沙区——去那里开荒救灾。

        马甲在骑兵系列里讲过,两个月后骑兵团编入四分区,接受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到沙区救灾。在当时,整个八路军机关、部队,上到总司令下到普通士兵都投入了赈灾生产运动。我想知道,在同样的时刻,河南灾区、华北地区乃至全国的国军……有哪一支队伍为老百姓做过同样的事?cchere.net http://www.cchere.net/article/885368

        马甲我很好奇:当骑兵团和四分区的其它部队在内黄无人区,忍着饥饿、冒着瘟疫危险掩埋尸体、修整水井、为百姓耕地播种的时候,国府的豫北专员杜淑先生、“正牌”的内黄县县长王泰恭先生,内心会不会有一丝惭愧?——那位逃到台湾去的吴旭如先生后来是否明白:从蒋鼎文仍在催收粮款而八路军却开进荒地替群众种地的这一刻起,他到台湾的船票就已经预定下了。

        王君,司某的薄言往愬,就从这个内黄的故事开始吧.

        也许为了铺述将来的反顽,王君先将参与反顽的队伍,形容成能到内黄赈济的仁义之师,而被反顽队伍打掉的顽军王泰恭部,是不愿到内黄的非仁义之师,这就为下文”反顽”时的道德评价,预埋伏笔.王君,尊意是否如此呢?

        所以内黄县长王泰恭,以及其它与汉奸差不多的顽军,多少在道义上不比共军,是否?

        那司某就要拍案而起了,司某不为自己被评为无聊与没有历史知识而怒,而是为我内黄前贤抗战期间浴血奋斗之往史,被王君以为文笔战为由而一笔钩销而怒.司某也要为王县长叫屈,因为他之所以不能到内黄上任,正是因为这些仁义共军从中作梗.因为若他真的到内黄走马上任,援救灾民,那依王君的想法,也许就成为搞磨擦了.

        这要由内黄的故事讲起了,请王君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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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ply
          家园 ‘众人之怒’是极少数的,

          大部分都很高兴看到您的呆气与木脑的,写历史怎么能向你那样自以为是啊,现在gmd输到裤子都快没了还以自己为中心正统,那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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