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三十九) -- 王外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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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印象中这个团突围时是作为尖刀用的

            用的狠, 伤亡也大。

            老麦这个版主光掂着包子, 也太周扒皮了。

            你总得让马甲先把坑填了吧?

      • 家园 【文摘】贴个好文给马甲看看是不是129师骑兵团的故事?2

        我气势凌人的(后来想起来怪渐愧),又把那一套大道理,讲了一遍,最后瘦老头捻捻嘴角上那几根老鼠胡子,恼丧地低下头,沉默了老半天,才慢慢说道:

        “宰就宰呗,上级的眼光,总比咱们庄稼人看的亮。”语气里有些不满意。

        村长叫他找屠户来。过了老半天他才回来。回来了,懒洋洋地说:“没有找到。”我着了急,说找刀子来自己下手!

        细长明亮的宰猪刀子找来了。村长立刻领着我到“坚壁”那十八匹战马的村东北角的破庙里去。

        一进庙门,那些战马,好像孤儿望见亲人,热情地吼吼起来。我立刻打了个寒战,痛苦地矛盾地流出了眼泪。我那拿刀子的手抖索起来了。

        我没有力量动一动刀子了。村长,在黑暗里沉默着,似乎在看我的勇气,见我始终呆呆地站着不动,问道:

        “杀不杀呢?”

        我仍然撑着劲回答了个“杀!”可是他也发呆地不动。我又问他:

        “杀不杀呢?”

        “杀就杀呗。”

        可是我们谁也不动一动,也不去想怎样宰杀的办法。

        我们怎忍的下手杀它们呢?它们是我们战场上的战友,它们跟我们同样处在被敌人扫荡的悲惨境遇里!

        幸而方才寻找的那个屠户来到了。他习惯这种行为。他带来了绳索,一来就问我宰那一个,我提了一口气才狠狠地回答说:“个个都宰。”回答以后,却急忙往庙门外躲开,好似自己犯了什么罪过般的。

        我刚一迈过门弦,迎面来了几个村里人。他们进了门,一见屠户拉出马来,捆绑起来正要撂倒哇,立刻加快几步走过去。屠户捆绑起来的一匹小青马,村民上前托住腮膀,扳开嘴唇看了看牙口,惋惜地说道:

        “这一匹才两牙,不该杀!”

        “人家他,上级叫个个都宰了!”黑胖子屠户,对畜类仿佛没有丝毫的侧隐之心。

        “先宰别的不一样吗?”旁边一个乱蓬胡子的老头,封建家长似的一瞪眼吹了他几句。屠户仿佛怕他,立刻依从了他,放开了这个,又去拉另外一匹。

          第二匹是藏红色的,一个独眼老头说是“客”马,瘦老头立刻说肚子挺大,许有了马驹了。另一个锣锅子很自负地上去用手摸了摸那马的肚子。肯定地说:“有了,三个月。”瘦老头咂咂嘴,用着惋惜的口气向我说:“一糟塌娘儿俩,可不应该!”我还没有回答,他们又拉出了第三匹。第三匹白的像银子,腿脚长的也好,老乡们你一句他一语的,最后仍然认为应该留着。第四匹挺老实,一见人来拉就贴过去。老头们又动了悯怜的心情,觉得即使要杀也不能挨头一刀。第五匹牙都磨平了,敌人不肯再要,可以留着庄稼主用。第六匹混身茸黑,像羊羔皮,可是四个蹄腕色白,别号“雪里站”,肚皮下边和大腿上受了炸弹皮的伤,更不应该杀了。—因为打仗受伤,有功之臣了,应该尊重。第七匹……第八匹……

        庙门一响,忽然,进来一个大踏步走来的青年楞小伙子。他一迈门弦就大骂屠户侯二是汉奸。他那口吻吓了我一怔,我马上问他怎么回事?他指着屠户愤愤地说:他趁着敌人正疯狂,想发笔横财。我说:杀马是我叫他来杀的,他立刻又断定我是受了他的骗了。他说:年上骑兵团死了匹青马,他剥了,甚么都昧起了,有人疑惑那马还许是他下的毒药呢。

        “放屁!”屠户也急了,“那青马是长骨眼死的!,

        “可是你剥了那马,连皮带肉你没有都捞起来吗?,

        “骑兵团闹情况开走了,没有顾得……”

        “又开回来了呢?……”

        我打断他们的争吵,说;这些都不关我们今天宰马的事。他可又卖排起他从小就常住姥姥家,姥姥家是饶阳城东,二十八年滹沱河发大水,冲坏了村子,他姥姥家的人,成年在外边要饭吃,年上骑兵团去了,给他们开荒地种麦子,他也跟着去了,给他姥姥家帮忙,他还和一个骑兵团战士宋有子拜了把子。和骑兵团的马团长说过话。

        “骑兵团是我们的子弟兵,”他越说越得意,嘴里不断喷出了唾沫星子。“骑兵团的马,我更待见,可杀不得!他们都把马托付给我了,你们可别受了汉奸特务的欺编,……”他越说越自负。

        我平心静气地给他解释。他却听不进去,他一口咬定那屠户是汉奸落后分子。他和他仇恨大啦!我说了老半天,他的气好像是平下去了,我也以为我已经把他说服了,可是他一扭身说道:

        “反正这些马,从我这地方起,就一个也不能杀!”

        屠户插着腰生气了,要我把这混小子赶开。楞家伙一听骂他混,马上火啦,扑上去就要打架。屠户不肯退让,也要上去拚命。村里老头好像看惯了他们俩的争吵打骂了,谁也不去拉架。我怕他们真打起来,赶快上前去拉,这时候那个瘦小的老头,嘴里叼着早烟袋,不慌不忙地在叫旁向村长献计道:

        “尽里边的那一匹是洋马,宰了它!”

        “好!好!”村里人们连声叫好。连那个跟屠户打架的楞小伙子,也转回身来大声嚷:“好,好!洋马,宰了它!”并且亲切地向屠户打招呼:“侯二,赶快牵出来,我帮着你宰了这洋马!”

        我心里暗暗发笑了。这楞小伙子真够粗鲁直爽!

        屠户和楞小伙子,真的和解了,立刻一同到马群里把尽里边那匹洋马拉了出来。这匹洋马枣红色,个子虽然高,却极其驯服。然而村人们对它却像对于敌寇似的,接近它的时候带着非常谨慎的警惕心。

        楞小伙子帮着屠户,用绳索很快地就把洋马前后腿绑起,并且撂倒了。屠户用大腿把马头压住。要过宰猪刀子去,在拳着的大腿上蹭了几下子,左手摸了摸气嗓眼上的毛,正要下刀子的时候,三个骑兵团的战士,冷不丁地到了。

        洋马,还有那些中国马,一见他们三个进来了,立刻哀求地仰着头叫个不住。吼叫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和渴望。

        骑兵团的战士们,披着破烂的老百姓衣裳,晒得又黑又瘦,虽在夜间,脸上的汗硷,眼矢,和憔悴的肉皮,也显得清清楚楚。

        “干甚么,这是!”

        他们气势汹汹,好像预先知道了,一进庙门,又看见洋马倒在地上,屠户举着刀子,急得连嗓音都变了。

        又黑又胖,满脸横纹的屠户,将明晃晃的刀子慢慢缩回来,不耐烦地回答道。

        “宰了吃肉。”

        “甚么?宰了吃肉!”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语音瓮声瓮气的战士,怒气冲天地回问了一声,攒看拳头混身上下使着横劲,要跟谁拼一下子般的,拿起绳索的活捆头,用猛力就是一拉。绳索立刻一连贯地松开了,洋马四肢一伸,又一拳站了起来,咈咈喷了一口大气。这战士也出了一口大气,用手掌打扫马身上的泥土,用白眼珠子翻了大伙一眼,间:“凭甚么?”又把拳头一攒,仿佛对方回答不上来,就得饱以老拳般的。

        “凭甚么?”主张先宰洋马的原提案人,那个瘦小的撅着两绺老鼠胡子的老头,抓住缰绳往回一夺,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日本马,敌人,宰了它解解恨!”越说越倔起来。老头那两个小眼睛直瞪着那个五大三粗的战士,仿佛问他:“我们杀的是敌人,难道你还有理由说不应该吗?”

         这个五大三粗的骑兵战士,当时被这位理直气壮的瘦小老头问住了。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气馁地发起楞来了。

        屠户恢复了有理的神气,冷笑着看那战士。本村那个楞小伙子,却看看那骑兵战士,看看瘦小老头,又看看我,直眨眼,没了主意似的。

        “你说偌个可不行!”五大三粗的战士闷了一会儿,忽然一咽唾沫答道,“洋马是敌人,可是八路军优待俘虏,再一说,参加抗战了,在骑兵团一年多了,就算是从……就算是……”

        “对啊!对啊!”那楞小子又兴奋起来了,跳着脚才嚷呢。

        他们那种朴素的说法,真叫我暗暗发笑,但是他们那种单纯的真挚的感情,又深深地打动了我。于是我上前去解释说:

        “同志!你们说的很对,可是我们并不是因为它是日本洋马,才要杀它。这十八匹马,我们要统通杀死!”

        “甚么?”这对于骑兵团的战士,简直是晴天一个霹雳。

        我向他们说武器与其叫敌人得去,不如自己先毁掉,这一次“扫荡”,不像过去似的几天可以结束的……。

        其中有一个短小精悍的战士,自从来了不曾说过话,安静地听我对于情况的分析,默默地想了会儿,忽然插嘴问道:

        “怎么样?这次‘扫荡’,不能很快地结束吗?”

        他的疑问,使我同样也感到压迫。我咽了口唾沫,平静了一下直跳的心,用沉重的口气,慢慢地回答道:

        “我虽然也没有接到上级的指示,可是根据敌人兵力的配备,和各种布置:修公路、修岗楼,挖封锁沟……所以我估计敌人这次一定要和大清江以北一样,长期蚕食下去,并且还要一步比一步地残酷下去!”

        “难道我们不能够牵着我们的马回骑兵团了吗?”

        五大三粗的战士,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惹的那第三个约有十七八岁的,天真的,语声还带有童音的青年骑兵战士,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放声哭,传染得谁也忍耐不住了。

        我竭力抑制着我的感情,过了很久才渐渐冷静了下去。只有屠户脸上,好似丝毫没有动感情,所有在场的人们,都流出了眼泪。本村那个楞小伙子,同那青年战士一样,更是放声大哭了。

        我们谁也不再想到杀马的事,我们其实和战马一样,是一群坚持抗战到底,待命出发的,而又同病相怜的战友。我们的人民,多么爱我们的战士和战马,而我们的战士和战马,又多么情同骨肉的热情!

        我们由呜咽变为默默悲痛了。后来那个短小精悍的战士,用湿润的眼神冷不防地向我们打量起来了。他的脸盘和他的体格比衬起来,并不算小,可是挺瘦挺干巴。他那紧紧缩小的眼睛,放射出了对我疑惧不安的光芒。

        “对不起,同志,”他突然干笑一下,又严肃地用着沉浊的语声问我道,“我还没有问,你是那一部分的?”

        我一看他这种神气,就猜出是因为我对冀中新形势的估计不合他的心思,引起他怀疑我来了。我解释道:

        “我说我是那一部分的,也没有凭据,我可是跟你们主任杨经国同志是同学,挺熟。……”

        “怎么?”天真的带有童音的青年战士插了嘴,“你跟我们杨主任很熟,可是他已经牺牲了!”

        “甚么?”我大吃一惊,吸了口冷气,“他已经牺牲了?”

          杨经国同志是双十二事变前西安东城门楼上东北军学生队的我们同学。(他那时叫杨耀生,贵州人),抗战后,又同在冀中平原上开展游击战争。他爱诗,他的诗代表着他那潇洒、朴素、奔放、奇突的热情和风度。一九四一年秋,我们在深泽马立村开代表大会,他们骑兵团在饶阳东开了荒回来,也驻扎在这个村里,我同孙犁同志找到他,谈了一会儿冀中文艺活动,他就从一个日本背包里,拿出他新作的诗稿来叫我们看。这首诗的标题,就吸引住了我们——

          我们是来自民间的子弟兵

          我们是来自民间的战马

          背景就是他们刚完成的开荒工作—一饶阳城东滹沱河沿岸,自一九三九年大水灾后,就一直荒着。今秋骑兵团奉了军区的命令,去替老百姓们开荒种麦子,来自民间又暂时回到民间的八路军战士和战马,立刻变成了勤劳的农民和耕马。

        • 家园 【文摘】贴个好文给马甲看看是不是129师骑兵团的故事?3

            我展开钢笔写的原稿,读了几节,饶阳城东那一片广漠的荒芜的河滩地,以及被淹没的凄凉的残屋破院,流离失所的灾民,同时呈现在眼前,但是在这广漠荒凉的大河滩上出现了成千的穿着绿军装的,手扶犁耙的,“来自民间的子弟兵”和“来自民间的战马”得啊喔哇的吆喝着,有时间杂几声军歌和流行的抗日小调。微笑和紧张的光芒,像初春的太阳,说工作一齐工作,说休息一同休息,号声从滹沱河上一个残破的木桥上广播出来,吹号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娃娃兵。喇叭柄上搭拉着一块通红的绸子穗头。

          我回想到这里,他那淳朴深湛的气质,骑兵团和冀中人民的深厚关系,仍在渗透了我;他在谈战争谈写诗的时候,从他那明亮的眸子里放射出来的光芒,从他那南腔北调的口音中所喷放出来的热气,都像仍在放光,仍在吹拂着我的脸。可是怎么,他已经牺牲了?我们永远再不能聚在一块谈战争谈诗了!

            “昨天他才牺牲的!”青年战士伤心地添加道。

          “昨天才牺牲?”我更一惊,我若早一天来这里,一定能见到他!

            “就在这村南麦地里,”他一举手指了指,“敌人清早搜洼发现了我们,我们虽然把马都坚壁在村子里了,可是杨主任还穿着一条军装裤子,他长的又白,汉奸就追赶他。他拿盒子打了几枪,敌人大队更包围上去了……”他的童音也发沙了。他继续述说不下去了,我也只是提着一口气。他咳声叹息了一下,接着说道:“边上的这匹雪里站小黑马,就是他的马,也受伤了……。”

          我朝那群马里边望去。杨经国同志那匹小黑马方才我就看见过,它和它们杂乱地站在一起,抬着头看我们一会,用尾巴向伤口处挥舞几下,好像有什么痛苦期待解脱似的。我想过去看一看它的伤口,却始终没有动一动。

          村长和村里老头们,往一边去嘟念明天应付敌人的办法去了,楞小伙子依着门扇呼呼大睡着。独独那个屠户,双手抱着肩,用斜眼膘着我,好像等得非常不耐烦了。马吃草和蹄子登地的声音,单调而且叫人闷气,庙外边的旷野.静得森人。

          “喔……喔!”村当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报晓的鸡鸣。

          我大吃一惊,仰头望望天色:“敌人要出动了!”于是我赶快向骑兵团同志们,介绍了一下利用敌人对老敌占区疏忽,可以暂且转到敌后之敌后打游击的经验,便归结到处理这十八匹战马的事上。最后,征求他们的意见道:

          “你们觉得怎样?是不是杀了比叫敌人弄去用好?”

          “话是那么说。”

          “不光说,立刻就得做。天一亮,就是人家的天下了。”

          他们又痛苦地沉默起来了。

          “你们没有意见,我们可就立刻下刀子了。毁了它也不能叫敌人弄去!”

          他们仍然不言语。我叫过村长来,叫他负责督促着,无论如何也要在黎明之前把这十八匹战马统通杀死,剥不剥不要紧。村长连连点头说行,可是有些儿心不在焉。屠户又露出喜色,抢着答应道:“这事交给我吧!只要你说一句痛快话,我准能办到。”我又向骑兵团战士动员解释了一番,才告别了转身往外走。……

          村长打发一个老头送我,刚进了果树林子就听见西南上打枪了。

          我住在大福营一个应敌干部老高家里。鸡叫了我才回来,他一直等着我回来才放了心。他一看天快亮了,也没有躺下睡一睡,就到维持会里去了。因为敌人这几天往往不亮就进村,进了村没有人应付就乱串。我可一仰睡着了。

          “腾腾……!”房后头人跑的声音把我惊醒,我刚一坐,老高家的气喘喘地跑进来说:.“准备点儿,又来啦,满了街筒子!”可是我刚想躲起来,老高就攒着应付敌人的太阳旗回来了。他一边骂着一边说:“这些王八羔子们,又往北边去了,不知道北边那个村又该倒霉呢!”

          太阳出来了,大嫂叫我吃饭。我喝了两碗稀饭又躺下了。心里想.:“马杀了没有?”想着想着睡着了。快到晌午,村北响了一枪。大嫂把我叫起,我又要躲起来,大嫂说:“别看有枪响,不一定要紧,抢足了回来的,都急着回王八窝,没有工夫串门户。”

          我就呆呆地坐在屋里,听房外边的动声预防万一。过了不大会儿,大个子老高同志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一进门先叹了一声,才说:

          “真他妈的!一出去又闹了十几匹马!”

          “啊,怎么,”我可大吃一惊,敌人弄住了十几匹马?十几匹呢?你数了没有?”

          “十七八匹,还有一匹洋马。”

            我一听这个可真完啦!一准是他们没有杀,统通叫敌人弄了走啦!我埋怨黄冢村长没有决心,埋怨骑兵团战士们太温情,后来又埋怨自己不应该不亲自督促着杀了再回来。但是最后我对谁也都原谅了:善良的农民,善良农民出身的骑兵团战士们,怎么肯下手杀死跟自己一同战斗过的战马呢!

                一九四三年五月 冀中

    • 家园 提上来再问,骑兵冲锋,战马的损失大吗?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骑兵冲锋的时候,战马的目标那末大,而且据说骑兵有蹬里藏身的说法,一仗下来,战马的损失估计不小,可能比骑兵的损失要大吧。

      当年红军长征到西北的时候,就总结出用排枪打西北马家军的骑兵,所以个人感觉,只要守军一方有连发武器,骑兵冲锋的时候伤亡肯定不小。即使打不到人,打中马的可能性很大。

      一般的战马,冲锋的时候挨上一两颗子弹,会不会就调头乱跑?

      • 家园 看大嘴兄的战史:西野对青马

        http://www.mgjs.com/01wenzhang/01zhanshi/qingma00_dazui.htm

        非常好看。:)

        青马的战术看着简单,但西野起初被青马打得满地找牙,可见火力尚不旺盛的热兵器时代,骑兵作用还是相当大。

        • 家园 马刀对机枪?

          不是这么说的吧?青宁二马的骑兵可是标准的热兵器时代的骑兵。而且有重武器支援。对上这种骑兵,步兵在没有工事的情况下,就算火力有一定优势,也难以避免巨大的损失。

          • 家园 你肯定没看大嘴兄的美文

            二马地方军阀,装备也就是比解放军强点,强不了太多。马继援用兵机动大于火力,谈不上多少重火力支援。

            几个战役下来,西野总结出来对抗马骑的办法就是选择地形集中使用自动火器,相当有效。说到底,在战法上跟冷兵器时代没什么区别。

            • 家园 我到并没有否定大嘴的意思

              我指的是马家的骑兵同样拥有热兵器,这种对抗中,步兵如果不依托工事的话,除非火力优势极大,否则就算胜利,也一样要承受比较大的损失。

      • 家园 好象二战中有过骑兵冲锋的例子

        是苏联某次保卫战时,来了一队蒙古盟军,结果一不小心这群勇敢的骑兵就冲过去了,等苏联人反应过来往回叫时已经不剩几个了

    • 家园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四十四)

      两门炮不如一口锅(上)

      刘大爷说“南下会师”就象是一趟旅游,确实这样。南下支队从大老远的沛县万分紧张地跑到淮北,却一直没打什么正经仗,每天只是看演出、开大会、参观交流……这让大家都很不自在。

      本来嘛,这部队开的是打仗的买卖。现在放着涡阳、蒙城都不让打,整天看戏喊口号的,算是怎么一回事?交流经验的时候,领导们讲得很起劲,底下的人却觉得挺无聊。当时,新四军还不知道“坑道作业”,所以每次开会都要求介绍这个新战术。次数多了老八路就有些不耐烦,说:“光说不练有啥意思,还不如下个命令,看我们把涡阳城打下来就明白了”。

      其实,八路军自己对坑道作业也不熟练。打魏楼的时候,弄不清该放多少炸药(迫击炮弹的装填药)才合适,为保险起见就往多里装,还连接了三根导火索。结果轰隆一声,把守寨墙的一百多敌人全部炸死,也把埋伏在最前面,准备冲锋的突击排战士震死了几个、震傻了一个。

      南下支队闲着,可新四军四师倒是挺忙的。他们打土顽、开展“急性土改”、广泛建立人民政权……却一点也不用不着八路军插手,因为国民党军根本不经打。

      自从四一年新四军被迫撤出淮北以后,国民党军就和日伪军就在这一带达成默契,搞“和平共处”。结果几年下来,顽军打仗的功底严重退步,可搜刮积累的财物却着实不少。现在新四军回过头来,不仅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发了一大笔财。

      国民党的“保安常备军”打不过日本人就谈判,打不过新四军也谈判。于是共产党就和他们谈,结果,广大的乡村归我们管理,留部分城镇给国民党。

      南下支队实际上是担任了谈判时的威慑力量。想想看,七团是原先的红一军团二师五团(“红军三虎”之一)、十团是红三军团四师十二团,骑兵团则是红十五军团的骑兵团。有这样的老牌“模范主力”守在谈判桌前,是够顽军们肝颤一阵的。(说起来也有意思,新四军四师的新任师长张爱萍,以前当过红二师五团的政治部主任、又当过红四师十二团的政委,还当过红十五军团骑兵团的团长兼政委!他和“南下支队”倒真是很有渊源)。

      谈判结束后,南下支队于11月中旬返回丰县。临走之前,地方财政干部拖了几麻袋钞票来,不仅发津贴,还按照当地公务出差的标准发放“伙食补助”,每人每天一角钱,这可是八路军以往从没享受过的待遇,刘大爷领到了八块六。当时,日伪顽对涡河一带实施经济封锁,所以工业品紧缺、农产品便宜。一斤牛肉5角、一斤羊肉3角、10个鸡蛋1角钱,于是战士顿顿有肉吃,战马天天吃鸡蛋,大家开心极了。

      战士们吃得高兴,干部们却有点发愁。主力部队都是有“战果任务”的,比如骑兵团,44年有一项任务指标是:缴获重武器100件。现在眼看到年底了,还差十多件没完成,本来以为南下作战能“捞一把”的,没想到又弄成了旅游,这可怎么办才好?

      回湖西的路上,支队一直想找机会打一仗,可是各路敌人都躲得远远的,八路军遇不到对手,只好两手空空地回到了沛县。

      不过,刘大爷倒是有点“收获”。部队过永城的时候,按惯例先找“大户人家”住下,老刘大概是住在了别人的书房里,满架子的各类典籍他看不懂,翻来翻去,突然就翻到一本有“图画”的书,好看。这本书是讲怎么做西洋体操的,字不多,可画了不少示意图,男的肌肉强壮、女的曲线妙曼。那时候,成天打仗的农村小伙谁见过这个,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大家抢来抢去的看图画(当然主要是看女的),结果就把书扯破了。怎么办?当排长的掏钱赔偿呗!于是,刘大爷也就有了自己的第一本书。不过这本“体操课本”没多久就五马分尸,被大家一人一页地瓜分了,最后,老刘一个体操动作也没学会,真是浪费了教材。

      回到沛县,湖西这边的战役也结束了,南下支队的使命完成,宣布解散。

      九团团长匡斌神秘兮兮地来找况玉纯,约他去单县打仗。原来,国民党山东挺进军二十九纵队(时锡久部)进驻了单县东北的插花楼,匡斌的意思是想要骑兵团先快速过去把敌人监视起来,九团再随后赶到,两家一起把时锡久吃掉。

      匡团长约骑兵团当帮手,一方面是因为骑兵动作快,能追逃也能打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骑兵不擅长攻坚,真正打据点还要靠他们步兵九团,他算盘打得倒挺精。

      反正有仗打就是好事,况团长答应了。可是,匡斌敢不打个招呼就把部队拉出去,况玉纯可不敢。(匡斌少将是有名的“嘎子”,从红军到解放军,战功和过错等量齐观,比电视里的李云龙“有故事”多了。他要是不犯“嘎”劲,也就不会从王牌旅长的位置上下来去当空头团长,吴忠少将也就当不上二十旅旅长了)。

      骑兵团急行军九十华里,赶到单县插花楼西南五里的大朱庄村,敌人派到村里催粮款的人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俘虏了,时锡久的老婆跑到村里来玩,也被骑兵抓了起来。

      没多久,几个步兵团也相继赶来,最先到达的是八分区的独立团和老七团,曾思玉司令员指挥他们迅速把插花楼据点包围起来,等九团匆匆赶到时就只剩下看戏的份了。匡斌气得哇哇叫。

      那时候,打游击是个零打碎敲的苦差事,攻城拔寨的“油水”要大得多,九团好不容易订下的菜,却让七团先上了桌。七团原先是六八五团二营,平型关战役时,匡斌就是二营七连长(他是攻打老爷庙时受了伤才离开这支部队的),而曾思玉又是当时团里的民运股长。老战友、老部队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难怪匡团长要大发脾气。

      插花楼这里,时锡久的千把号人多是些土匪流氓,装备和战斗力不怎么样,据点工事也很一般,八路军的主力团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多余的部队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匡团长就决定带队回巨南(巨野)去。

      “怎么?你们骑兵团还准备在这里等分红啊?”。

      那时候,冀鲁豫军区的团干部之间有个民主协议,叫做“战场缴获奖励分红”,差不多就是见者有份的意思,主要用意是照顾小编制团队和地方部队。

      况玉纯笑着劝匡斌别急着走,说:时锡久被围求救,单县的日伪军就会出来帮忙,到时候,九团打援一样能“发财”。

      “二十九纵队可是国民党顽军,如果单县的敌人不出来支援呢?” 匡斌有点不信。

      “再等等吧,如果敌人出来支援,就一定会有日本鬼子参加。那打起来多过瘾”。

      匡团长听说日本兵要来,就去组织部队准备打阻击,一心盼着鬼子快点来。

      骑兵团也一门心思地想打援。李树茂依然指挥四连,他告诉大家:“单县的伪军警备大队总共500多人,没多大意思,关键是日军守备队有炮有机枪,咱们一定要把大家伙搞过来”。战士们顿时摩拳擦掌,兴奋得不得了。

      在插花楼阵地,七团和独立团按部就班地挖坑道。刘大爷跑去看热闹,发现他们有一半的人在挖坑、另一半人在休息。几个神枪手趴在坑道边闲得无聊,冲着据点里喊:“喂!你们有胆量就冒个头出来啊”,顽军们倒也有趣,不敢露头却伸手在墙头上摆了一块砖,这边立刻有几杆枪开火,把那砖头打成几截。于是,外边的八路鼓掌,里面的顽军也喊好,接着又摆上一块砖……就象是在做游戏一样。

      看样子,他们也是在等单县的日伪军。

      从11月21日等到24日,增援的敌人终于来了。

      驻单县的日军队长宇贺中尉和小队长森方带领日军守备队以及伪山东警备总队一大队共五百多人,在常老家村附近遇到了我军的阻截。敌人还很猖狂,拼命地往九团阵地上冲。

      骑兵们关心的是日本兵来了没有,李树茂拿望远镜一瞄,高兴地喊:“来了来了,还带了两门步兵炮!”。接着就听见团长发命令:“迂回!出发!”。

      刘大爷他们刚从大朱庄出来,就听见插花楼那边咚咚的炮响。那是七团的人知道鬼子出动,连实施坑道爆破都等不及了,直接用迫击炮平射轰寨门,想赶紧解决了时锡久,再回过头来追日伪军。

      骑兵们心说:想得美,哪有那么好的事,鬼子的这两门炮我们预定了,任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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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马甲兄, 这个骑兵第一师与骑兵团有什么关系?

        练――“吃、住、走、打”为备战

          

          20世纪50年代初,由于中苏关系友好,新疆被称为中国可靠的大后方,所以当时除南疆驻守一个师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无驻军。1962年4月,苏联通过其领事的策动诱骗,在新疆塔城、裕民、霍城煽动6万边民外逃,劫走20多万只牛羊,并组成返乡团,企图颠覆新疆。为加强边防,1962年,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第一师奉命进驻新疆。

          骑兵第一师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初,在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主要承担穿插、迂回、包抄、突袭、剿匪等任务,屡建奇功。解放后,在天安门前,曾四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开国大典中的白马连、红马连便是骑兵第一师的缩影。

          1969年中苏边界自卫反击战后,骑兵第一师的主要任务转为坚固阵地防御,作战方针是:“依托天山,坚守平原,长期坚持,独立作战。”为适应“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这一坚固阵地防御原则,1969年冬,骑兵第一师整编为陆军某师。1970年,笔者是该师二十二团后勤处的助理员,主要负责部队的吃、住和武器装备的保障。

          兵种及作战任务发生变化后,我师必须迅速调整训练内容,才能适应坚固阵地的积极防御。1970年1月,正值“三九”严寒,经中央军委同意,我师组成了由步兵第二十二团司、政、后三大机关参加的冬训指挥部,率领步兵第二十二团的八连、机枪连、炮兵连、侦察连计300多人,展开了冬季野营大拉练、大练兵,以便摸索经验,改革创新,全面提高部队战斗力。

          当时的野营大拉练、大练兵具有明确的指导思想,主要围绕“吃、住、走、打”四个字进行,重点检验部队在冬季严寒条件下的生存能力、耐寒能力、适应能力、作战能力。

          吃――检验部队在严寒条件下的生存能力  

          按常规要求,步兵执行战备任务时,单兵自带的食品是“三生一熟”:“三生”即三天的生食,以大米为主;“一熟”即一天的熟食,以馒头为主。拉练的第一天,每人携带的“一熟”是两斤馒头、两斤水。新疆的冬季,野外格外冷,说滴水成冰,一点也不过分。部队携带的馒头和水,一小时之后全部冻得硬梆梆,馒头用刀切不动,用石头砸不动,用牙啃不动,每啃一口,只能留下几道浅浅的牙印。水与水壶冻成了一个整体,根本倒不出水,有不少水壶还被冻裂。战士们渴了,只好往口中塞几把雪。

          经过几十公里的急行军,部队做第一顿饭的地点选在西大沟。西大沟荒芜人烟,这也是指挥部有意安排的。指挥部安排好哨兵后,便令各连队迅速做饭。当时,部队装备陈旧,仍是很原始的埋锅造饭。冰天雪地,埋锅造饭绝非易事,至少要解决柴、灶、水三大问题。柴,发动大家砍些荆棘,问题不大。挖掘灶,的确困难。当时,地冻三尺,战备小铁锨根本无用武之地,一十字镐下去,最多挖个一厘米深的小点点。炊事班九个人,挖了半小时,累得满头大汗,竟没挖出一个锅灶。情急之下,炊事员只好捡来些大小不等的石头,勉强垒了个摇摇欲坠的锅灶。有了锅灶,水又成了问题,不要说自来水、井水、河水,就连牛羊饮用的坑水也没有。怎么办?“困难面前有战士,战士面前无困难。”只要有雪,就不怕没水。战士们不停地用铁锨、脸盆往锅里送雪,锅里的水面也不断地上升。虽然一锅雪一般只能化十分之一的水,但总算解决了吃水问题。携带的各种肉菜,除大白菜能切成丝、片外,其他肉菜都冻得像块石头,用刀根本切不动。饭做好后,盛在碗内,稍微吃得慢些,顶层就成了“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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