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农村一角 -- 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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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农村一角

    豫西农民小麦收成情况考察报告

    这个up主他家有四亩地,每亩地小麦产量1200余斤

    10月底播种,到6月初的收割,8个月的时间里有如下几项支出:

    犁地,每亩30元

    种子,每亩40元

    化肥,每亩150元(有些情况可能需要追肥)

    浇地用到水泵,每亩15元

    除草剂、除虫剂、增产剂等,每亩200元

    用机器收割小麦,每亩地50元

    基本上亩产值1500,亩资金投入485,粗毛利1000,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这个应该还有农田补贴的吧。

    我最后一次全程抢双夏应该是大3暑假,毕业那年到企业报到是7月9日,企业不想当冤大头,让我8月上班,故而参加双抢不到20天。第一次参加农活是什么时候?其实农村娃很难说得清,我自认是分小组,那时我还没上学,5岁?6岁?很兴奋的在田里拨秧插秧,这样那样,跑来跳去。一丝不挂的,同组的敬嫂还笑我:审度,小心鸡鸡被泥塞住屙不出尿。如同作者说的一样,大家都希望孩子读好书不用种田,大家对我读大学了还回来参加劳动很欣赏。同个生产队的个对我们小孩都很好。

    作者到农间地头参加劳动,记录情况,这个很好,十分好。希望更多的人,更多的年轻人,走进农村,工厂,街市,去记录,去调查。调查做得是不是很好,不重要,做就会越做越好,重要的是去做。

    青少年永远是国家民族的未来和希望。主席说得好,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

    @Swell 河友是错误的,自古没有一个统治阶级不怕年青人,特别是年轻人中的优秀群体学生闹事的。那事之后,邓小平同志就将社会主义挂在嘴上了。对于邓,我觉得将其与不讲四项基本原则的“改开”派,进行一定的切割,是可行的。

    通宝推:卡路里,
    • 家园 这个楼里,太多人总是幻想井田比小农制度优越

      实际中国农村体制,先得明白商鞅变法的经济基础。用当初历史课本的话就是“废井田,开阡陌”。从具体政策上,就是“民有二男而不分立者,倍其赋”。秦政的农业基础就是废除半公有制的井田制,把农民打散成一个家庭只有一个成年男丁的小农小户。

      实际上,我们看商鞅的政治制度建设上,实际是偏极左,甚至类似斯大林体系的。王权直达里正,但是,到了里正这里。具体的农业生产和土地资源分配的时候,就是极右化的拆成只有一个男丁的小农了。秦政农业的小农体系,直到现在还对农村有很大影响。比如儿子成年要分家,这实际就是当年商鞅制度2千多年的运行余波。

      实际严谨的分析,是应该先建立商鞅小农制度的基础数学模型。老泉没这么专业,但是可以尝试勉强解释一下。把农民拆成一个男丁的小农小户,实际就是农村生产组织分子化。看似每个小农家庭都很脆弱,但无数个小农家庭的组合,每个小农家庭的类似的经济选择,就能类似应用类似热力学定律一样的规律。你无法预估每一个空气分子的运动,但是,一团空气作为一个整体,是会根据温度变化稳定的膨胀或者收缩的。朝廷的经济政策,市场的价格反馈,都类似于气体温度的变化。单个空气分子的运行是不可预测的,但一大团空气的膨胀和收缩系数是可以比较精确研究和预测的。

      这套体系战胜原有半公有制井田制,包括后来王莽的复古改革一类。从本质就是商鞅的这套制度设计是符合铁器农具普及后的农业生产力现实的。短时间的屯田制,府兵制,卫所制,甚至包括以色列的基布兹农庄,苏联的集体农庄,都可以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或者特点边疆地缘实现某些成效。但从历史看,长期运行是往往难以维持的。以色列穷的时候基布兹集体农庄对被屠杀的一无所有的欧洲犹太人很有吸引力,以色列也曾经战斗力爆表。但当以色列开始走向繁荣之后,基布兹农庄的生活水平相对外边的花花世界很快就变的没有吸引力了。年轻人宁可去特拉维夫打杂,也不愿意在基布兹农庄从20岁就能看到自己60岁的样子。所以这也是现在以色列国防军战斗力拉跨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个是无解的。穷人能打,富人惜命,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有半公有制的井田制理论上能搞好吗?肯定是能的,但从数学模型基础就能看出,假如里正,村支书完全掌控村里的生产资源调配。这对里正和村支书的能力要求是会爆炸的。哪怕是一个几十人的小村,村支书实际面对的也是一个比三体问题复杂n倍的几十体问题。因为人不是电脑npc,不会像电脑游戏里的农民一样不知疲倦的采矿,耕作。装着努力劳动和真正努力劳动并不容易区分。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简化成数学模型,就是一个队的土地等资源和几十个劳动力之间做匹配。这个匹配假设生产队管理者是个拉普拉斯妖,洞悉每一点资源和每一个劳动力每一个时刻的最有组合,那么产出是肯定能超越小农模式的。但问题是,人不是拉普拉斯妖,也不是npc,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分配是一个类似星系内引力扰动的混沌系统。每一片资源在不同天气气象条件下最优模式就有差别,而每一个人会根据自己其他人的所得多少,付出多少调整自己的投入。这实际就是一个星系里几十颗恒星引力相互拉扯,而我们数学上就明白,一个星系里三个恒星相互运行后就不可能形成稳定的运行状态了。很多时候,强势村支书会变成星系里的恒星,迫使几十颗行星规律运行。但是,行星之间引力也会互相拉扯,而这个生产队恒星的寿命,能力,状态也是会不停变化的。

      有理工科基础的,一看就明白后边这个不可能有解析解。而小农模式,每一个小农实际只是和自己的那点资源博弈,主要精力都会投入在生产上。而复杂的井田制里,往往拉帮结伙,或者影响支书,比投入生产回报率会更高。有无限种组合可能,而每一个人的一个选择,都会对其他人形成影响。

      公社制度实际从本质看,就是一个改进版井田制。而当年井田制能运行的基础,是人类生产力水平太低,没有铁工具,必须抱团生产。当铁质农具开始普及,单个小农生产效率上来后。同样100个农民,商鞅小农生产体系的生产总和在99%以上的时候是大于井田制制度下的100个农民的。从数学模型上看,井田制最本质就是100个农民,实际依赖1个村支书的智力对100份资源进行生产协调,而商鞅小农是100个农民都极限使用智力,对自己的那一份资源进行极限产出。我们不考虑井田制内部运行的可能内耗,光从大脑算力角度看,小农体系是能把100个农民的大部分脑力算力使用上的。

      现在,机械,AI等技术进步,可能能改变生产力,但是,从现在看,至少70,80年代,农业生产力本质和商鞅时代没有根本改变。改开后,粮食和各种蔬菜水果的大大丰富,实际本质是几亿农民脑算力的释放。有些人总是认为大机械,大的灌溉系统才能决定农业生产。这实际上和战争种的唯武器论一样,认为有1,2样决战武器,就能打赢一切战争。历史告诉我们,从来不是,能打赢的,最关键是发挥大部分军人的主观能动性,就是谁能释放越多人的极限脑算力,谁就能打赢。1,2样决战武器可能有用,但绝对无法击败主观能动的敌人。哪怕是以色列国防军面对哈马斯,都再次证明了。

      商鞅制度下,照样能修郑国渠,因为这些大的基础设施,和大型农业机械一样,本质是工业体系,或者政府组织体系的产物。而农民具体在地上怎么生产,秦政本质还是主要交给每一个只有一个男丁的小农的,你勤劳或者懒惰,不重要。国家收赋税,你必须得交上。于是每个小农必须殚精竭虑,极限产出,每一个人的脑算力基本都得以释放。而如果你把100个小农组成一个生产队,去在原来这100个人的地上进行生产。最大的问题是你很可能造成巨大的脑算力浪费,而100个太阳造成的百体运动,是复杂不可预测的。

      那些认为一公就灵的,多去那些业委会换掉物业公司的小区住住,多走几个这种小区。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看似简单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搞不定。理论上,小区业主利益是一致的,但是,非业委会业主往往就是不信任业务会的人,总是会认为他们贪污了。而业委会的人发现既然不贪污也被人认为贪污,那还不如趁权力在手的时候贪污一些。换成生产队,这些高唱公社赞歌的人,真进入那个体系,可能上来就是觉得自己被穿小鞋的人,觉得自己拿的少了,有人开后门,吃小灶了。

      通宝推:大山猫,声闻于天,wild007,
      • 家园 你不觉得自己非常自相矛盾吗?

        一会儿说以色列这次拉胯是因为基布兹解体,一方面又说基布兹这种井田制非常“不天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也?

        河里虽然鼓励百家争鸣,但明显逻辑矛盾的言论还是要反复修补为好。

      • 家园 这套话术改开以来用了几十年了

        分田单干的时候给集体劳动加的罪名之一就是"大锅饭养赖汉",到让工人下岗的时候这个调调又用了一遍。

        私有化了几十年了,现在叫赖汉的也没了,但开始流行时髦洋气的躺平,摸鱼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历史的回旋镖又在飞。

        不过肯定会有人说赖汉是制度问题,而躺平摸鱼则是个人问题。

      • 家园 人民公社抄的是苏联的集体农庄

        而苏联的集体农庄又源自沙俄时期的封建农奴制。所谓农奴制,就是农民没有人身自由,只是依附于封建地主的农奴。沙俄的农奴制是从摆脱蒙古人统治后开始搞的,所以我猜,这种搞法也是对蒙古人统治期间包税制的延续,就是沙皇将全国土地转包给贵族地主,地主只要上税就行了。到十九世纪后半叶,由于工业革命的冲击,沙皇开始农奴制改革,但封建土地所有制性质没有改变,土地依然归地主所有,所以农民尽管有人身自由,可以进工厂,换个地主干活,可在经济上仍然处于被奴役的状态。

        沙俄的农奴制也好,欧洲的农场主模式也罢,农民都是以集体耕种的方式从事农业生产,这是他们的农业传统模式。

        而我们的农业传统模式是什么呢?是从秦始皇编户齐民,每一户五口之家,单独进行农业生产的模式。即便有地主豪强兼并土地,但农民给地主干活,也是租借土地,以家庭为单位的佃户方式。杨白劳和喜儿虽然就父女两人,但也是一个家庭。

        我们的这种以家庭为单位的农业传统模式,我以为是中华文明绵延不绝的物质基础。

        所以,改开搞的包产到户,是在农业生产力没有达到工业社会水平条件下,对传统的回归,而且搞的很顺利,俄罗斯因为没有这个传统,就没有出现包产到户,一包就灵的情况。

        通宝推:翼德,
        • 家园 补充一个技术原因

          点看全图

          这里的解释是家庭最适合快速现场决策,这就是为啥包产到户,而不是包产到队,也不是包产到人。

          同时也有国外的例子印证,家庭农场最为普遍。

          点看全图

          当然,资料有点老,说的是上世纪70年代末的情况,现在有没有改变就不知道了。

          • 家园 你这是精神病,用欧美的大农场证明中国的包产到户,你是真傻啊!

            大农场等于包产到户?这是狗的逻辑吗?

            通宝推:时间的影子,
        • 家园 所以包产到户就能支持生产原子弹了?呵呵呵,有个时间限制吧?

          中国才是引领世界的老大

          https://v.douyin.com/i6hh9BKf/

          按照你的思路,中国能在60年代爆炸原子弹吗?没有自由的农奴,我去。

      • 家园 这个皮扒得好

        很多人对公社迷之自信,就来源于认为公社是社会主义原创的,结果公社竟然是几千年前中国玩剩下的,还是井田制这种被批判的“封建腐朽事务”,这个滤镜真是碎了一地。

        如果再结合一下,马克思其实也属于1450类的人设,不知道世界观该如何崩塌

        金融资本未必那么邪恶

      • 家园 有必要补充一点,澄清一个迷思

        很多河友以为公社就是集体制,甚至有人以为改开后搞公司跟搞公社一样,都是集体劳动,不就是分工合作嘛。

        其实与改开后的分工合作大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明码实价,农产品有市场价格,这个市场价格会引导农民的劳动价值。

        另外一个重要的不同点是当年公社的农民是没有退出机制的。而包产到户,如果农民愿意合伙合作,完全可以自愿加入或者退出。

        虽然表面看起来都有分工合作,但是,上述两点,就导致了劳动力资源的配置效率大有不同。

        PS:今天看到 @润树 河友的老帖,感慨万千,楼里 @njyd 的一个帖子,讲工分的,很有意思 工分只在生产队内部分配有用。 ,我好奇今天还有多少人愿意用这个方法对他们的劳动计价?

        • 家园 懒厨兄呀,你基本点都错了

          粮食价格受国家控制的。

          其实与改开后的分工合作大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明码实价,农产品有市场价格,这个市场价格会引导农民的劳动价值。

          另外一个重要的不同点是当年公社的农民是没有退出机制的。而包产到户,如果农民愿意合伙合作,完全可以自愿加入或者退出。

          你这两段都是错的。

          你跟他们杠润生那一段,跟杜相反的描述人家也提供了,其实网上也很多跟杠描述不一样的说法,也有河友多次回你了。奈何你当不存在。

          这里能不能麻烦你明确一下:分田到户就是单干,或者不是单干:

          很多河友以为公社就是集体制,甚至有人以为改开后搞公司跟搞公社一样,都是集体劳动,不就是分工合作嘛。

          • 家园 曾希圣因责任田被批单干风/包产到户的百日试验,反右中被迫停止

            批判“黑暗风”“单干风”和“翻案风”(1962年9月)

            本词条由中共党史出版社和党建读物出版社提供内容 。

            在阶级斗争扩大化理论的影响下,1962年9月召开的党的八届十中全会开展了对“黑暗风”“单干风”和“翻案风”的批判。

            所谓“黑暗风”,是针对中央一些领导人在七千人大会后西楼会议和5月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对当时国内严重的经济形势所作的实事求是的估计,被说成是“只讲一片黑暗”“不讲一片光明”。

            所谓“单干风”,是指1961年和1962年春全国相当一部分地区出现的包产到户的做法和党内一些同志对包产到户及分田到户的支持,被说成是“资产阶级争夺小资产阶级搞单干”,“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这两个问题的症结在于怎样估计形势,毛泽东认为形势并不那样坏,主持中央一线工作的领导人认为整个经济形势还处在比较大的困难之中,这表明中央领导层对当时形势以及需要采取的措施,在认识上存在较大分歧。“翻案风”是以彭德怀的申诉信和小说《刘志丹》为两个靶子,同时还有一些人要求复查甄别平反的申诉信等,被说成是“闹翻案”。

            对“翻案风”的批判,则反映着对历史问题的看法存在分歧,并因此停止了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平反的工作。

            批判“黑暗风”“单干风”和“翻案风”,对党的工作产生了严重的消极影响。 [1]

            曾希圣因责任田被批单干风 农村发展再经曲折

            2016年03月16日 10:56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中央政府调整农村政策,安徽出现了“责任田”的做法,得到毛主席肯定。后因“左”指导方针抬头,“责任田”被批是“单干风”,这预示着农村的发展和农民的命运又将经历一番曲折。

            凤凰卫视3月15日《腾飞中国》,以下为文字实录:

            何亮亮:1959年春,包产到户的百日试验,在猛烈的反右浪潮中被迫停止,面对在全国各地农村日益蔓延的大饥荒(百日实验是导致安徽饥荒的原因之一),中共中央从1960年5月起,发布了一系列指示,重新调整农村政策,1961年初,“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得到了确认,成为之后三年工作的指导方针,在“八字方针”的指导下,中共中央明确了按劳分配原则,反对在人民公社中实行的“一平二调”的平均主义供给制(这个按劳分配和后面的责任制没有一毛钱关系,就是处分了曾希圣之后的中国农村基本制度),决定恢复和完善合作化初期的“三包一奖”生产责任制,在这样的氛围下,各地干部群众再次打破了“左”的禁锢,试图将包产包工继续向前推进,这一期间,尤以安徽省的“责任田”影响最大,“大跃进”期间时任安徽省第一书记的曾希圣在了解了农村的实际情况后认为,要使农村摆脱困境,应该从加强集体生产责任制入手,1960年8月,曾希圣在安徽省召开的一次工作会议上提出,“生产队下面应划分为三个小组,一个组包口粮,一个组包饲料,一个组包商品粮,好处是各有责任”。

            1961年2月,曾希圣在一次省委书记处会议上又进一步提出了,“按劳动底分包耕地,按实产粮食记工分”的联产到户责任制的新办法,“责任田”的推行也曾经得到毛泽东的肯定,1961年3月,在听完曾希圣汇报“责任田”的做法和优点后,毛泽东答复说“你们试验嘛,坏了检讨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十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好事”,在毛泽东的允诺下,到1961年底,安徽省实行“责任田”的生产队超过了九成,然而好景不长,1962年初,“七千人大会”在北京召开,在守住“三面红旗”和庐山会议论调的前提下,“左”的指导方针再次抬头,在这样的背景下,安徽省的“责任田”被视为“引导农民走向单干”的源头,曾希圣也因此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其实在中共高层领导人当中,对于包产到户持支持、宽容或者是不反对态度的大有人在,其中邓小平那段著名的“不管黄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猫论”,就是在1962年7月,中共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包产到户的问题时,首次提出的。

            1962年夏秋,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和八届十中全会相继召开,阶级斗争问题突然升温,包产到户等生产责任制被视为“单干风”而遭到批判,这预示着农村的发展和农民的命运又将经历一番曲折。

            八届十中全会于9月24日至27日召开。毛泽东首先作关于阶级、形势、矛盾和党内团结问题的讲话。随后,陈伯达、李先念、薄一波和李富春分别作关于农业、商业、工业和计划等问题的说明,朱德、刘少奇、邓小平、周恩来、彭真等先后在大会发言。全会通过了所讨论的各项文件,增选陆定一、康生、罗瑞卿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决定撤销黄克诚、谭政的中央书记处书记职务,增选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和候补委员各21人;决定组织两个专案审查委员会,分别对彭德怀、习仲勋等人进行审查。9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了《中国共产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十次全体会议的公报》。

            这次全会,肯定了全党和全国人民在严重困难形势下表现出来的团结一致、奋发图强的奋斗精神,指出党的迫切任务是要继续贯彻执行以农业为基础、以工业为主导的发展国民经济的总方针,对国民经济进一步进行切实的调整、巩固、充实、提高。会议强调国民经济计划必须以发展农业为出发点,安排计划必须以农、轻、重为序;各工业部门必须制定支援农业的长期规划;国家应重新审定对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投资比例,增加对农业的投资;国家征收农业税和统购粮食的数量,应在一定时期内稳定下来;在价格问题上应照顾农民的实际利益,逐步确定工农业产品的合理比价,等等。会议还讨论通过了《关于进一步巩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农业生产的决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等几个文件。《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对原草案作了重要修改和补充,规定:生产队为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人民公社规模以一乡为一社,长期不变;社员自留地归社员家庭使用,长期不变。这些都对巩固前一阶段国民经济调整的成果,继续进行下一步经济调整有积极意义。

            但是,这次全会错误地开展了对所谓“黑暗风”、“单干风”和“翻案风”的批判。

            七千人大会后至北戴河会议前,毛泽东曾两次离开北京外出视察,先后经过上海、杭州、南昌、长沙、武汉、郑州等主要城市,一共在外地停留了近四个月时间。在同当地党政军领导人的接触中,他把很大精力放在了解调整中的政治经济形势特别是农业生产和农村所有制问题方面。几个月下来,他逐渐形成了自己对形势的看法。而这些看法,同北京的中央一线领导人之间是有分歧的。7月8日在毛泽东住处召开的小型会议上,毛泽东介绍了河南、山东两省的夏收情况,说形势并不那样坏,建议刘少奇等找河南、山东、江西的同志谈谈,了解一下农村的形势。

            在北京,主持中央一线工作的领导人对形势的看法仍有很大保留,认为整个经济形势还处在比较大的困难之中。这就是西楼会议和5月中央工作会议上刘少奇代表中央所说的,当前“应该说是一个很困难的形势”,“最困难的时期还没有过去”。特别是对于农村的看法,刘少奇、陈云、邓小平等认为,在非常时期,鉴于形势需要,农村可以实行包括包产到户在内的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在偏远地区甚至可以实行分田到户等多种经营形式,以稳定农民,尽快恢复和发展生产。

            包产到户是一种农业生产责任制度,在原则上坚持了主要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和“五统一”,是集体经济的一种经营方式和经营层次。但它在实质上仍突破了“农业六十条”确定的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的规定。而分田的主张,相当于承认土地私有,使农村所有制退到合作化以前的格局,这就涉及重大的原则问题,从而不能不使毛泽东感到事态严重。1962年5月,毛泽东在上海时曾对田家英表示过:“我们是要走群众路线的,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听群众的,比如要搞包产到户就不能听。”毛泽东回到北京后,对田家英建议的关于让一部分农民实行包产到户的主张,提出了两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这个意见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这些意见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有其他人的意见?

            实际上,当时中央书记处已经得到情况反映:几个中央局的主要负责人对一段时间以来老是讲错误、讲困难有意见。毛泽东也表示过,恐怕错误讲得差不多了,讲困难是否也差不多了,以后要讲克服困难。这表明,在1962年的七八月间,中央领导层中对当前形势以及需要采取的措施,在认识上存在较大分歧。

            以邓子恢为部长的中央农村工作部被指责为成立“十年没有办一件好事”而予以撤销,包产到户等生产责任制的改革试验也被迫中断。

            摘自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 第二卷(1949-1978)》(上册),中央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

            包产到户不是单干,呵呵呵。

            https://www.cchere.net/article/4991354

            你的证据,中央都在说是单干,你说不是,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逼?

          • 家园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包产到户不是单干,如果农户之间合作互利,你自己说算不算单干?

            这事李云河在50年代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没干过农活,又或者像陈王那样,干农活时的年纪太小,不知道有合作互利这事罢了。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再贴一次书里的记载着

            点看全图

            我说的那两段,你如果认为时错的,完全没问题,但是我希望看一下你提供的资料,给一些链接,关于以下两点:

            1. 公社年代,是怎样用市场价格引导农民的劳动的

            2. 农民当年的退出机制是怎样的。不要跟我提什么读书,工厂招工,参军,这些都不算退出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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