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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午夜兰花 IV》(四) 七、研究项目和蝶舞的失误
如果你对这个故事的其他部分还有印象的话，就能够记起那个芯片身份证。事实上，这个芯片的作用不仅仅是身份证。适当的信号刺激可以容许它报告宿主的精神状态。
在都市的重要场所都安装了信号收集装置。一旦它们开启并发出查询信号，每个人脑后的芯片就报告宿主的状态：兴奋、愤怒、悲哀、快乐等等。这些数据经过收集器、电缆、光缆、中继设备等等一路到达国民信息中心。中心研究所的分析员迅速分析这些数据并把结果转报相关部门以预防重大群体性发生。当然，这一切都是保密状态下完成的。国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配合信息中心完成了一次调查。
这项工作是信息中心研究所一项保密工作，身份芯片的这份功能当然也是保密的。公众只知道公共场所有摄像头的存在，却不知道信号收集器的存在。只要政府愿意，可以知道每一个人在每一刻所处的位置以及具备的精神状态。由此可知，这项工作的保密级别是相当的高。
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庄三，对于这一切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因为他是一名心理分析师，他在国民信息中心的工作就是分析公众情绪。这份工作的性质决定了庄三的交往圈子非常的窄，一些复杂的场所他必须在他的安全助理也就是无双的陪同下前往。当然，无双也享受相同的待遇——她也不可以单独前往一些不安全的场所——尽管无双对于机密信息比庄三知道的少得多。
我们很容易想到，工作的性质使得庄三和无双都成为信息中心重要的监视对象。所以当两个人脖子后面的芯片在失灵前发出的警告信号被收集器采集并送到信息中心后，研究所的安全机构有很充足的理由认为二人处于一种危险的状况——这个状况通常就是死亡。
如果你对前面讲过的那个哈皮器还有印象的话，就应该能够想象到黑市里流行的这个东西其实是个极优秀的发明。当局也发现了这一点。尽管没有找到它的发明者，但是政府不乏优秀的科技工作者，它的原理很快被搞清楚了，并且在此基础上做了扩展。这个小巧灵便的设备不仅仅能够给人带来高潮快感，还能够带来其他感受：愤怒、愉快、沮丧等等。在研究人员的努力下，这个设备的功能不断地被加强和扩充。并与信号采集器整合到一起，安装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这样做的目的是要使政府能够很容易干扰或控制民众的情绪——比如在足球场周围释放信号稳定人们的情绪使人们即使看到两支比赛队伍在打假球也一样心情愉快。
这样以来当有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政府就能够迅速地采取措施避免群体性的恐慌或者愤怒。这个项目被称为“国民情绪影响计划”，被列为高度机密。
一套和信息中心一模一样的系统被建立起来用于模拟实验。庄三、蝶舞以及项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在这个系统里面拥有高级权限以便于对系统进行测试评估。
系统的漏洞就在这里，这套实验系统在与正式系统接驳来从中复制数据的时候的时候，并没有彻底过滤掉项目组工作人员的权限。于是这个机密项目的工作人员能够轻易地绕过安全机制获得正式系统的高级权限。
庄三正是利用这个漏洞去检索的蝶舞的所有个人资料，而蝶舞也想利用这个漏洞来翻看庄三的历史。
兴奋而又紧张的蝶舞犯下了一个小小的失误，在检索和下载数据之后忘记了断开两套系统的衔接。虽然在操作上只是在屏幕上点几下而已，而蝶舞忘记了。于是这个小小的失误导致后来更大的错误。
八、让我们回到的开头。
当时无双正和庄三一起吃午饭，在饭桌上无双正就庄三偷偷查询蝶舞的资料并发出人事调动申请的事情进行私人的非正式的警告和规劝。
桃夭正在某段公路的停车带上休息，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和他当初无聊时候的小发明有关。好了，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哈皮器是桃夭发明的了。这是他和这个故事的唯一的关系。
蝶舞正趁着午餐的时间实验室没有人，偷偷溜进去检索庄三的个人资料。之后蝶舞很凑巧地运行了“情绪影响计划”的某个实验程序而且忘记了切换两套不同的信息处理系统。
蝶舞很好奇地测试了“愉快”项目。然后感觉非常愉快。而桃夭同时对自己能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捧着纸质书看着绿色的原野也感到非常愉快。在饭桌旁，庄三对无双的抱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很愉快地听完了无双的批判。无双也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对庄三的行为非常气愤，所以很愉快的批评了庄三一顿。
其实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很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所有的人们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愉快的感觉中，都认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之后蝶舞把她的失误变成了一个重大的错误。蝶舞见左右无人就红着脸选择了“性高潮”项目——这个哈皮器最早开发出来的功用。
此时庄三和无双刚刚怀着愉快的心情走出餐厅的大门。
走到雕像边上的时候无双趔趄了一下，于是庄三伸手去扶无双。
抓住无双手臂的时候，庄三忽然认识到无双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颇具风韵的女人。似乎这种感觉应该来得不迟，似乎现在开窍一切都来得及。于是抓着无双的那只手的动作似乎就变得不仅仅是扶助而有些轻佻——比如拇指在无双的臂弯轻捻。
无双转过头。庄三看到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和红润的面庞。然后就看到无双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一副柔软的身躯扑到怀里，庄三感觉天旋地转呼吸急促欲火升腾。
无双扑过来的力量很大，带得庄三撞在塑料圆木上。庄三试图站稳身体，但是章鱼般缠在身上的无双令他的动作很笨拙。铜人栽了下来，铜盘连同盘里的积水狠狠打在二人的头上。庄三再也站不稳了，抱着无双沿着长长的台阶翻了下去。
在台阶下面停下来的时候，庄三和无双都停止了呼吸。
舞蝶被报警器凄厉的叫声从余韵中惊醒。
警报广播中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声不断重复：“警报！警报！全城疏散！全城疏散！所有人员请迅速从最近的逃生口离开.....”
蝶舞迅速通过逃生通道，跑进自己的“球球”。“球球”的外层气囊迅速充气并准备脱离停车轨道。蝶舞注意到，驾驶台的指示屏幕有一串串字符不断地滚动：国民信息中心伤亡情况-某某死亡、某某死亡、庄三死亡、无双死亡、某某死亡……
桃夭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摸了摸背包的中哈皮器——它并没有启动。他感觉很奇怪。
那一天桃夭正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看着路下绿色的田野胡思乱想，蝶舞开着她的车子从他的身后呼啸而过。
想到再也见不到庄三，蝶舞不禁黯然神伤。
记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为了组织这篇故事，我不停地在其中搜索。但是我花费三年时间所拼凑出来的看上去依旧象是一堆的碎片。这让我很难过。
我倦缩在角落里，努力回忆却一无所得。这让我心痛甚至绝望。
我想，总有一天蝶舞会不再黯然神伤甚至会忘记庄三。
201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