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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我是协警 第八十七章 先辈遗事(三) -- 巅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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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第八十九章 先辈遗事(五)

      前面说,纪程判断自己的爷爷离开十支队,纪程的判断是可能为部队负责筹集经费。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四爷爷说,没多长时间,家里竟然突然养了五、六匹骡马!

      虽然纪程的爷爷当家,开始做生意,全家干劲很大,可当时就他和大爷爷干活啊,弟弟们也就是帮衬一下,兵荒马乱的,能有多少收入?这也可以理解,说不定他俩发了笔横财呀!

      紧跟着,问题又来了,纪程爷爷和大爷爷赶着骡马干嘛呢?在根据地所在的T村一带驮运木炭贩卖到山外!而十支队为解决供应问题,是专门组织人烧木炭的。

      还有呢,有位本家爷爷说,纪程的爷爷在山里驮运木炭总是背着枪的!那时候,土匪被扫光,山里除了鬼子伪军扫荡之类的,背枪的也就只有游击队了。

      “枪”,不止游击队员们在意,鬼子也在意……

      前面说过“枪”,不止游击队员们注意,鬼子也在心。

      因为“枪”的问题,四爷爷说,家里是全村遭鬼子祸害最多的。因为密探报告,鬼子、伪军先后五六次到家里找枪,用锄头、铁锹啥的把家里翻了一遍又一遍。

      有次,鬼子把纪程的爷爷绑在后园上,用鞭子、棒子什么的往死里打,打得是遍体鳞伤,可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什么也得不到的鬼子刚走,纪程的爷爷走了两步路,刚一坐椅子上,头就立刻耷拉了下来,幸亏抢救及时,否则可能遇难。

      但大爷爷遭的难更大,鬼子又一次把家里用锄头、铁锹啥的把家里翻了一遍后还是没找到枪,气急败坏之余,便把纪程的姥姥和大爷爷抓走了,一起被抓走的,还有刚好来送木犁的他们一位本家弟兄。

      在B村炮楼附近的砖窑里,受不了“老虎凳”之类酷刑的那位本家,开始招认并满嘴胡说:“自己参加过游击队什么的”,结果立刻就被鬼子拉出去杀了。

      而纪程的姥姥呢,怎么打都不吐一个字。大爷爷更硬,鬼子什么酷刑都施尽了,最后把他绑在长凳,死命灌凉水,也硬是扛着啥都不说。实在没办法的鬼子,把他拉到县城监狱,准备第二天杀掉。

      有倒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老人们说,鬼子从来不拿中国人当人,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何况,他们多次得到密报,纪程他们家有枪。

      后来,纪程的爷爷通过关系用钱买通鬼子翻译官,才把大爷爷救出来。

      村里所有人看到纪程爷爷公开扛枪的时候,已经是解放战争时期了,他当时就在周边地区和当地土顽作战。战果怎么样,谁也说不清。但用一位本家爷爷的话说:“那些土顽一进咱村,就是顺着窑洞顶下到咱们家的房顶上‘压顶’,见到人就开枪!”

      抗日战争胜利后,三爷爷被纪程的爷爷和大爷爷,用绳子吊在大梁上,挨了一顿臭揍后,继续上学,最早在根据地,后来这块地方解放后,转到地区的师范学校,很快就入了党。

      四爷爷呢,则到了公安部队。他的参军很有戏剧性。部队当时要求家里有一个人参军,刚从高小上学回来的四爷爷听说可能要到大西北,就有点不愿意。

      没想到,过两天他到县城里瞎晃悠,正好就撞上了杨支队长原来的警卫员、也是传奇英雄之一的杨占魁。他这时,已经是公安队的中队长了。

      因为和四奶奶的婆家离得不远,他认识四爷爷,就问:“你干啥去?”

      四爷爷就想:“到哪当兵不是当啊,在附近当还能照顾家里呢!”就赶忙问杨中队长:“你那公安队要人不?”

      杨中队长有点奇怪:“要啊!谁要来?”

      四爷爷说:“我自己!”

      杨中队长说:“那你就来吧!”

      就这样,四爷爷就成了公安队员了。

      更没想到的是,造化弄人,虽然杨中队长很照顾,可四爷爷被送到省城学校培训后,七拐八拐,他当时转业竟然还是到了千里之外的省城。

      走得最远的,则是大爷爷,作为担架队员,随十八兵团转战大西北、大西南,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四川一带。在成都,大爷爷见到了纪程的舅爷、老姨夫以及只要在十八兵团、所有有时间来看老乡的本县人。随后,一些人被抽调赶赴重庆,上船北上参加抗美援朝。

      成都见面后,舅爷以后也只来过一封信。

      “我那时小呢,没事乱翻东西,翻到了那张已经发黄的信皮,你爷爷有也只淡淡说了句,是你舅爷的信,再没有多说!也许,他牺牲在朝鲜,也许,早在剿匪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吧!”父亲如是说。

      没有战争后,除了三爷爷一辈子教书,大部分人都回家种地了,一些在外面工作的,除非级别比较高的,其余也在三年困难时期,响应国家号召回家种地。

      在纪程看来,无论后人如何了解,可就像隔着一层迷雾,怎么也了解不到他们全部的故事。

      那位在二十九军亲身经历“卢沟桥事变”的老人,在“文革”期间,不但没有因为身份问题受到批斗,还能在村里说话算数。

      纪程爷爷呢,一直没有入党,而党员们却都听他的话。一次,村里党支部开会研究入党问题,可提名俩人,都有人反对。看到这种的情况,不是党员的纪程爷爷出来说话:“让我的大儿子入了吧!”而党员们竟然是一致通过。

      “就这样富有戏剧性的,于是,我入党了!”伯父笑着说。

      那位参加抗美援朝后,已经担任甘肃天水电厂的老人(老人几天前刚去世),在三年困难时期响应国家号召回家种地,后来国家落实政策,他不但没提任何要求,而且说:“儿孙们他有本事了、顿顿吃干,没本事了、天天喝稀,找国家干嘛?”他说有些连队在朝鲜打得只剩一两个人,许多战士连名字也没有留下。

      对于音信全无的舅爷,爷爷他们并没有寻找他的下落,只是将三爷爷的小儿子过继给老人家的女儿。按纪程父亲的说法“没有!那年月,牺牲的人很多,有许多人都没有留下名字!再说,你爷爷他们把你三爷的儿子过继给他的女儿,就是最好的纪念方式!”

      纪程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位叔叔举行婚礼的时候,全家族的人都参加了,无一例外。当时,他才6岁,跟着母亲和9岁的哥哥屁股后面,步行二十里上山,实在没那么累过,于是泼皮耍赖,说自己不去了。母亲呢,则哄着骗着他爬山,最后则训斥:“咱们家的人可是都必须去的!”

      老舅呢,一直把伯父他们视为己出。而纪程,和他真正熟悉,则是参加工作以后,他当时担任老区建设促进会会长,纪程曾帮他看过自传。在七十多岁的时候,终于主持编写完《XX革命老区》,向人们讲述自己的前辈、领导和战友们的那段辉煌历史后,主动辞去会长职务。后来,有人编写《抗日十支队英雄谱》,他提供了相当一部分故事。《英雄谱》里除了杨支队长、张丁卯等十支队一些传奇人物外,还专门把冉少云这位国民党军官列入。

      纪程的外公,一直也很平淡,在说说家里的故事后,总要说一句:“我这辈子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也有余,活得很自在!”

      这传统,传承到下一代人。纪程的父亲和纪程的大舅是同学,父亲17岁就出点彩头了(和纪程到公安机关的年龄一般大)。而大舅呢,更牛,16岁就在当时的公社里领导负责后勤工作,而后部队呀、县里呀什么的领导都很看重他。可哥俩最后还是归于平淡,回家“修地球”。

      据说,对于嫁给纪程的父亲,纪程母亲不愿意,那时讲成分,外公家是正经八百的“贫农”,可纪程家里是“上中农”成分。

      纪程的大舅替外公拍了板:“‘上中农’成分怎么啦?他是我同学就不说了,他三爸是我老师,党员!他大哥,也是党员!有几家人像他们家那样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在延续到纪程他们这一代的时候,纪程伯父、父亲、大舅他们,总教训纪程,和他的表哥、表妹们:“你们不要想着靠老一辈人!如果你们能凭自己的本事, 能干公家的事,那更好!如果干不成,那就学门手艺!实在不成,咱们家还有两亩地呢!总之,家里没有关系给你们用,也不会给你们用!”

      至于,看着纪程长大的那些老战士们,也都是平静生活的生活着,虽然都为自己自豪,但要说到向国家伸手,不要说他们自己,就是有人提一下这样这想法,他们也很反感……

      如果说,有特殊要求的,也就是那些南下的老干部们,他们大部分想百年之后,能魂归故里。另一位南下到四川的老姨夫算是代表。他在临终前写信给纪程的外公,希望帮他买一副棺材,说自己不想火葬,想土葬,想回到祖坟里。可他是从工业厅厅长的位子上离休的,算是领导干部吧,最后是他的骨灰被送回老家(无独有偶,XX县的许多南下干部都想魂归故里,哪怕是骨灰也好。最近,一位在空军总医院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临终前交待子女,在他病危但清醒的时候,运出北京城送回老家土葬,但没有遂愿,也是骨灰送回老家。他们在骨子里,对老家还是很怀念的吧)。

      “他们就是一群很普通的农民,随时代潮流做了一些事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代,都应该为这时代为国家和民族做出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是受能力、地域、眼光、文化程度等的影响,有的人做得多些,有的人做得少些。他们,不过是紧随时代潮流罢了……!”纪程的父亲这么评价那些前辈们……

    • 家园 【原创】第八十八章 先辈遗事(四)

      前面说,张丁卯把“天”捅漏了,解宝胜招降不成,便痛下毒手。

      不过,让人比较解气的是,杀害张丁卯的解宝胜,下场更惨,因为干掉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一心卖命的国民党。解放战争时期,解宝胜的部队被我军包围,几乎全军覆没,仅逃出百余人。他和参谋长商量后,和手下把精锐枪支全部藏于一个砖墓内,做好日后东山的准备后,投奔了阎锡山的十四专署,被编为独立营。

      没想到,两个月后,当了副营长的参谋长告发他私藏枪支的事,十四专署立即把他和手下的两个连长诱捕后枪毙。

      聊天的时候,伯父还说到十支队五中队一名战士死里逃生的传奇。

      1942年春,五中队十七名战士和一名群众,下山准备打游击时,撞上一名姓宋、冒充我方二大队副大队长的叛徒,结果被引进包围圈(和《烈火金刚》里面一样)。当时他们手里,步枪不过两条、手枪不过两支,外加一挺破机枪。虽然极力反抗,但由于敌众我寡,全部被敌人捆住,拉到一处万丈悬崖边,一个一个被刀砍死,推下悬崖。唯有一名年仅十五岁姓乔的小战士,绳子可能捆得不紧,被拉到悬崖边时,他两臂一挣,绳脱了,纵身跳下悬崖,而敌人打了几枪后,无人敢下去查看情况。

      而这名小战士呢,跳下悬崖后,腿部受伤,我方得知情况后,将他抬回根据地治疗,幸免遇难。

      说到这里,伯父很是语重心长:“你总在报纸上发文章的,有一天,你应该把他们的事迹写出来!”

      纪程很庄重的点头答应,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江山、这红旗真的是先辈们用血染红的,那些老电视剧、老小说里面的故事,都是英雄们最真实的生活写照啊!

      当然,传奇人物不止是共产党的游击队里有,国民党也有。其中能为XX县人记得的,是一名叫冉少云的国民党军官。

      十支队的前辈们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大约是国民党的团级军官,在河南战败后,带着全部使短枪的三四十名排级以上情报军官,北渡黄河,流窜于P县一带,先对四支队(这支部队主要领导都是共产党员,但支队长吴仲六先生是爱国民主人士)进行袭击,并把支队长吴仲六的女儿绑架了!

      四支队哪能容他,到处追剿,把他赶出P县。冉少云又带着部队流窜到XX县境内。千不该,万不该,他又袭击了十支队!

      不打鬼子,打友军!这下可把十支队和四支队的领导们气坏了,进行联合围剿。这时,就显示出武器优劣了,冉少云的部队只有短枪,而十支队、四支队呢,机枪、步枪啥都有,火力占绝对优势,冉少云抓走几名游击队员的家属后慌忙逃窜,可游击队把他的藏身的村子来个大包围。

      看到共产党游击队大军压境,这冉少云呢,也识时务,眼看着要被消灭,他赶忙把抓走的人全部放回来,并提出谈判,要签定互不侵犯条约。

      当时是“国共合作、一致对外”啊,为了最大限度的建立抗日统一战线,十支队对冉少云所部是既打又拉,争取他积极抗日。

      1943年秋天,十支队杨支队长、副官处张主任(这位是纪程他们村的)和冉少云谈判,达成三项协议:划定两个村的范围为冉部活动范围,商定冉部在老百姓吃饭打白条、由十支队统一结账、不准其抢劫百姓,统一时间、联合攻打日伪(其中十支队攻打B村警备队、冉部负责抓捕N村日伪维持会会长)。

      别说,这两支分别由国、共领导的游击队,配合的还挺密切,十支队四名队员假扮成警备队员(张丁卯带的头,和《敌后武工队》里的情节相似,也是撤离时,有人喊他们是游击队)大大方方的在鬼子炮楼里缴获八只步枪、一把大刀。冉少云呢,没抓到日伪维持会长,却把人家的女儿抓来了。

      第二天,十支队接到情报说,那维持会长已经报告日本人了,小鬼子可能来“扫荡”。十支队立即将情况通报给冉少云,让他迅速转移。十支队当晚就走了,可冉少云不走,为什么呢?因为那汉奸的女儿只有十七、八岁。

      “女人十八一朵花”呀,冉少云就起歪心了,把十支队的警告当成“耳旁风”,抱着人家姑娘睡大觉。

      纪程看到讲这件事的资料,不禁摇头:“难怪国民党总打败仗啊。命都不要了,就想着和女人睡觉!不打败仗,天理不容啊!”

      结果可想而知,冉少云就被日伪包围了。这时,他怎么办呢?他把那姑娘绑住,嘴里塞上毛巾捂在被子里,自己藏身屋里的席筒里。

      像他这样的,如果说成“鸵鸟”,也不为过吧?

      就冲他这点,他就不如张丁卯了,国、共差距在哪儿?就差在这儿了。共产党,是坦然面对,拼死相搏;国民党呢,能躲就躲!

      鬼子对他毕竟还是忌惮的,就喊话。可喊了一会儿,没人出来,就准备进去。

      可鬼子怕死,就踢着一个伪军进去。

      瞧瞧,汉奸不好当吧!《敌后武工队》里的鬼子说刘魁胜这个汉奸呢,“狗的不如”,就现实看,还真是这样!

      那伪军呢,进去后,发现被子乱动,就发现那汉奸的女儿了。接着呢,看到了里面没人打枪,鬼子、伪军都冲了进来。想想啊,如果冉少云当时不躲,他们进得来吗?

      有个鬼子看见席子动了一下,就用枪去挑,席筒里射出一排子弹,好几个鬼子倒地。

      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千躲万躲,永远躲不过。

      从那“射出一排子弹”看,这冉少云使的是“快慢机”,如果张丁卯被八支队包围的时候,有这家伙,也许就能冲出去呢。

      然后,冉少云就被鬼子抓到县城,严刑拷问,让他交出十支队的情报,可冉少云呢,宁死不屈。

      冉少云带着部队,撞着四支队、十支队,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打一气,而后共产党放了他一马不说、还帮他解决了一些问题,他二话不说就和共产党联合打鬼子,被抓到后又宁死不屈。从这些情况看,这冉少云,大约是“绿林”里被国民党招安的,因为“不出卖朋友”是“绿林”的信条啊。

      鬼子恼羞成怒,决定对冉少云执行“极刑”。为了“杀一儆百”,他们用大盖钉子把冉少云直接钉在城门上,让出入县城的人都看看“抗日分子”的下场。为防止游击队来救,他们还专门派出鬼子部队来日夜看守。

      其时,正当三暑,骄阳似火,冉少云的双手、双脚、双肩被六颗大盖钉子钉着。可他呢,不但毫无屈服之意,且大骂不止:“再过二十年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打倒日本鬼子、汉奸!”“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被钉在城门上三天三夜,冉少云骂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后来他用后脑壳撞城门而死。

      鬼子们以为这样,就能把游击队和群众都吓唬住,可所有都良心的中国人,都暗暗伸大拇指:“冉少云有种!是条中国汉子!”最后呢,群众抗日情绪反而更高了,这样的结局,恐怕让他们始料未及。

      冉少云是干了不少坏事,可他的行动证明自己长的是中国心,是个中国人。

      多少年后,XX县的老城门早已消失,可冉少云的传说依然还在流传,因为就冲他维护民族利益这一点,他比解宝胜强多了,算是位爱国者。

      相对于那些传奇人物,更多的是平凡的人们,据老人讲,纪程他们村当时年轻人们几乎都打过鬼子,除了一名参加国民党八支队以外,全部被编入十支队的游击小组,在抗日战争中先后牺牲4人。

      有一位老人,参加抗日战争比较早,他在赫赫有名的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亲身经历过“卢沟桥事变”。他的话依然在村里人中间口耳相传:“那时候,鬼子最怕的事,就是冲到阵地前,咱们这边突然枪不响了,一群提着大刀的汉子们猛然冲出来,一挥下去,鬼子们不是胳膊、就是腿,要么就是脑袋,总要留一件!”

      从小就照顾纪程的邻居几位老爷爷,都是参加过十支队的队,无一不满腹故事,可惜他那时小,而老人们也不愿多谈:“当时,可是提着脑袋干呀!你们想象不到有多危险!都过去了,不提了……”

      但纪程呢,最想知道的是爷爷的事。据他所知,在周边村里人的传说中,他也是那种“姿貌甚伟、面目冷峻但豪爽仗义”的人呐。

      于是,他就问父亲一些家里的老事儿,因为母亲嫁过来前,爷爷就去世了啊,只能问伯父、父亲,可他们也说不清楚。伯父只这样评价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们兄弟三个,也抵不住他老人家一个!”而父亲呢,说爷爷从不说家里的事儿,只知道整个大家族的事,他说了算的。

      好在不乏知情人,虽然这知情人,也不甚了了。但时间长了,纪程理出一些头绪。

      可以知道的是,纪程他们家革命史是没有外公家那么辉煌的。

      亲戚里,最早参加抗日的是,爷爷的舅舅,就是纪程的舅爷。这位老人家,将独生女儿送给亲戚后,投身十支队抗日。

      爷爷的第一位妻子英年早逝,没有后人,但她的弟弟,也就是纪程的老舅,1944年初参加十支队,在党的情报组工作,后来被保送根据地学校,在一直本县工作,担任过一些领导职务。

      他的爷爷呢,最早是被编入游击小组的,后来也曾在十支队呆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什么,又回到了家中,他具体干什么工作,就连纪程的四爷爷也不知道,更别说邻居们了。

      这种情况不奇怪,直到XX县这地方解放了,村里组织修路,老姨夫他们驻扎在附近,他的草帽破了,刚好远远看到外婆,便喊外婆过去,帮他用针线缝一下。邻居们都很惊奇:“他怎么认识你呀?”

      外婆说:“是我姐夫啊!”

      邻居们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位挎着盒子炮、戴着破草帽、却鼎鼎大名的游击队领导人是你姐夫?

      老姨夫他们从1942年春拉队伍开始,不知道在外公家隐蔽了多少次了,可隔着一道墙,邻居们硬是不知道。

      根据老人们、大爷爷在世时和四爷爷的只言片语中,纪程得到了一些线索。

      纪程的爷爷表面是离开了十支队,而暗里地可能是负责筹集粮草经费的。这不奇怪,因为负责后勤工作的副官处张主任就是纪程他们村的。而且,他的父亲被日本人打死,以他的脾气,是不会忍气吞声的,更不用提村里的年轻人都在游击小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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