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大学纪事 之 误闯男厕所 -- 东张西望
大学纪事
一共包括了两个小故事,都是我的亲身经历。由于情节需要,不得不对厕所做了比较详细的描述,抱歉。
一, 误闯男厕所;
首先要声明一下,我可是个男的。那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呢?当然没写错,看下去就知道了。
那是在大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诸位都有印象,对付大学里的考试,最重要就是考试前的一两天了,我当然也不例外。因为是进了大学后的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考试,所以到现在还记得第一门课考的是无机。考试是在下午,上午趁着还有时间,拼命在狂背,最大可能地往脑子里塞定理和公式。好象有人考证过,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要么不会有便意,要么就会失控。好在我还未到这种程度,也就是说,尽管时间宝贵,坐了一上午的我还是不得不去了一次厕所。
那天我自修的教室楼是我常去的,虽然有点旧,但因为人比较少,很好占座。男女厕所当然是紧挨着,我边走边还在背公式,仗着地形熟悉,也没多想,到了门口径直往里走。写到这里得罗嗦几句,介绍点厕所的背景知识:不知道别的大学怎么样,反正我这所学校的厕所都有个问题,那就是小便池的角度很不好,隐蔽性极差,所以除了下课人多的时候,一般我们都习惯直接往包厢。一个厕所四个包箱,要选一个合适的可不容易,这里面的学问很大。第一和第四个都不能选,因为一个对着冲水口另一个对着排水口,用化工原理的理论来说,那两边都属于湍流,水的移动很不规则,也就是说,它可能水平移动,也有可能上下运动。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学这门课,可是这点基本知识已经提前掌握了。而且学校厕所是定时(二十或十五分钟) 自动冲水,防不甚防。所以只有中间两个水流平缓,是理想的所在。最后再说一点,厕所的门的高度大致有半人多高,而且包厢本身就有两级台阶这么高。
废话说了不少,言归正传。当时厕所里没人,至少没有我看得见的人。我正站在二和三号的门之间观察,想确定哪一个没人。就在一愣神的功夫,突然二号里站起个人来。这不是上演恐怖片,大白天的厕所里有个人很正常,但问题是-----这个人竟然是个女的。可以仔细描绘一下当时的情景,我和她的脑袋大概相距不到一米,这么近的距离使我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再这几秒钟之内的生动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惊恐,最后慢慢张大了嘴。也许是惊吓过度,以至于她的叫声迟了几秒钟。就靠这几秒钟的耽搁救了我,不,其实是救了她自己。
说完了她,就该说我了。当我从最初的惊吓中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她开始张嘴。我脑子一转个,浮现出四个大字-----身败名裂。心里想着:完了,我怎么昏头昏脑跑到女厕所来了,而且还这么深入。下午的考试是不用担心了,因为不会去考了,一定得在保卫科呆着了。
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这样狼狈的时刻,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看她张大了嘴,但还没发出声音的时候,我迅速做出了当时最明智的动作。你要问了,是不是堵住她的嘴,低声向她解释,最后她原谅了我,我们就此认识了,以后她还做了我的GF。可惜这是在写小说,现实生活中不太可能发生(别人或许会,反正我不会) 。我当时的动作是-----抹头就跑,希望她没看清我的脸,也希望她从我的动作中能看出我不是有意的,从而不要发出那一声显然会响彻云霄的叫声。
我想我的动作幅度一定很大,因为往门口跑的话,以我当时的位置只要一个90度的转身就可以了。可是大概转了有135度,也就是说,我斜对着门冲去。我说过,很佩服自己那时还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清醒,马上发觉不对,正要调整角度,以使自己不要撞上门框,可我眼里扫过了斜前方的一样东西-----小便池,不对,怎么可能这里会有小便池啊,难道这个女厕所是以前男厕改的?不对,不对,这时的我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不太可能,但就是这么回事。我迅速转回身来,同时我的手也就指向了身后。我第一次觉得小便池原来也会这么可爱,要不是没处下手我真想拥抱它一下。
可怜的女孩手里拎着裤子,正在往丹田里聚气,可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我的手指往后看。一看之下,那口气就全往脑门上冲了。我想,除了脑溢血,大概没什么人有本事在两秒钟内把自己本来刷白的脸变成一块红布,还不是一般的红。
说了一大堆,其实整个过程很短,应该在十秒钟之内。然后呢,我当然退了出去,走之前还自以为特有风度的冲她摆了摆手,意思是稍安勿躁,慢慢系裤子吧,我不会喊的。
在门口想了一会,还是懒得爬一层楼去另外的厕所,就站在几步之外等着。没几秒钟,那块红布就急速从我身边飘过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有风度,等到完全看不见她了我才开始狂笑,映象中那是我唯一一次单独上厕所时还笑得那么前仰后合,以至差点弄湿了裤子。
还有些补充材料,那是以后才知道的。她和我是一届的,但不是一个系,估计那天也是复习得晕了。后来的四年经常能看到她,她应该也记得我,因为每次看见我她都要脸红,但直到毕业,我们也没说过话。
当天晚上就把这段奇遇在卧谈会上公开了。觉得自己还是很绅士的,无论寝室里那几个变态的家伙怎么威逼和利诱,我都没有指给他们看是谁。
二, 误闯男厕所
一样的题目,男主角还是我,当然题目也没写错。不同的是厕所换了,从教室楼换到了寝室楼。
那是在十二月份的时候,一天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我去楼上寝室一个朋友那里串门。聊天时间一久,当然就有点内急。
还是要介绍一下寝室楼的厕所。男生寝室当然没有女厕所,长长的走廊一边一个,外面洗手池,里面那间就是正宗的厕所了。和教室楼里有点不同,因为最里面还包括了两间冲凉的小房间。也就是说,每层楼就四个,而每层楼的人口大致是三百来人。到了夏天,等着冲凉的队伍能排到走廊上,而且是没日没夜的。我隔壁寝室有个家伙,一天半夜三点被热醒了,迷迷糊糊起来想去冲个澡,到那一看,好家伙,还排着十来个呢。
当然我去的那天没有这样的景观,因为那是在十二月份。再顺便说一句,在十二月份上厕所有一个极大的危险,因为市场上已经可以大量地买到鞭炮了。这两句话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不然。我们那里有个习俗,你经常能看到一个家伙拿着本杂志进了厕所,两分钟后来了个鬼鬼祟祟的小分队,为首的提着一大串鞭炮,燃着了就往里仍。 然后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伴随着惨叫,那个家伙提着裤子冒烟突火往外直冲。烟味是小事,可耳朵实在受不了。所以年底时在走廊上如果看见个家伙带着耳塞,一准是去厕所的。
当然了,我那天不可能有这样的危险,因为去的是朋友的寝室,人生地不熟,受不到这样的高级别招待。可我一进厕所,还是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水声,从冲凉的小房间发出的水声。听着象有人在洗澡,我看了眼旁边正往里呼呼灌风的几块碎玻璃,想想又不可能,也许是水龙头没关紧?我素来好奇,因此就仔细听了一下,觉得也不象,因为水浇在地上的声音是一成不变的,而现在的声音怎么听着还那么抑扬顿挫啊。实在忍不住,偷偷向那里摸过去。冲凉房没有门,事实上即使原先有门也早让人踢坏了。也就是说,我直接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其实说来也是稀松平常,就是个男生在洗澡,还正涂肥皂,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如果不是在十二月,或者水管里流的是热水,那我大概要被人当成偷窥狂,而且还是个有gay倾向的偷窥狂。可现在的季节,我平时洗个碗还嫌水太冷,穿着毛衣夹克还直打哆嗦的季节,居然有人在洗冷水澡。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回到了朋友的寝室,要拖他一起去看这个奇观。当他终于从我的语无伦次中搞明白了我要说什么,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奥,就是那xxx房间的驴人,没什么,他天天洗的。” 驴人,是我们那儿对一个人最崇敬的称呼,远远超过了牛人。我想那个家伙当之无愧。
这件事情也有一些后续事件值得记录,那就是,第二天我就感冒了,重感冒,严重到什么程度?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捏不捏鼻子说出话来都一个样。过后和那个朋友又探讨了一下,他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至今还记得:“你其实不是肉体上感冒了,而是思想上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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