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贴】拜读“进一步控制人口”计生论文后的感觉 -- 东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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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读计生专家刘坤亮“进一步控制人口”论文后的感想

　　首先，专家之外是人民大众，术业固然有专攻，如果如果是关系到人民切身利益的政策的制定和走向，就应该允许甚至必须非专业人士参与讨论，进行质疑。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虽然不是人口学家，但我是一个遵守国家法律和法规的公民，我有权利和义务对计划生育这样的大政方针的制订者提出质疑。我读了刘老师在光明观察上的文章（http://guancha.gmw.cn/show.aspx?id=1622，2006年4月4日），觉得还有不少疑问，特提出来供刘老师和众网友商榷。

一． 为实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而必须限制人口数量的理由站不住脚。

　　我相信2020年人均3000美元的规划是科学规划的产物，是建立在包括人口增长，科技进步，社会生态在内多方面因素的预测基础上的产物，也就是说计划生育委员会的2020年15亿人口的预测已经反映到3000美元的指标中去了。所以我认为刘老师所称“若然此，则2020年人均3000美元的目标不能实现”是不准确的。如果考虑到人民币升值的因素，按照某些人预测的那样（今年底达到7.8:1），则2020年2我国总GDP为357616/7.8=45848亿美元，则总人口可以达到45848/3000=15.28亿。2005年底的总人口为13.08亿人，则未来15年可以平均每年增加1470万人，而不是刘老师所说的870万人。按刘老师原文引用计生委的预测（每年增加1000万人），按照目前的趋势，根本不会对2020年人均3000美元GDP的目标产生影响。所以，即使根据刘老师原文所用的逻辑，也得不出“实践需要我们进一步控制人口增长”的结论。

　　也许有人会说目前的汇率为8:01:1，我上面的计算有低估人口压力之嫌，那么我就按照今天的汇率再算一遍，得到的年均增长人口的上限为1220万人，仍然得不出刘老师原文的结论。

　　我想更多的人会说玩汇率游戏是骗人，因为我们活在人民币的市场中，相当于美元多少本来就没用。我比较赞同这个观点（毕竟全球化还是不能完全忽略的），那就用人民币来算一算。2004年我国GDP为159878亿元，2000-2004年的年增长率为8.4%,8.3%,9.1%,10.0%,10.1%（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06

-01/09/content_4028231.htm，2006年4月4日）,则从2005年到2020年共16年间需要增长1.58倍（即达到4/（1.084*1.083*1.091*1.10*1.101）=2.58倍），年均增长6.1%即可，达到这个总量，根据今年我国经济增长的态势，不管多生一些孩子还是少生一些孩子，都毫无问题。如果假定我国在2020年前都保持8%的年均GDP增长（从今年的发展状况看，这个数字并不过分），那么人口总量的增长率只要不超过0.8%即可，也就是年净增长人口不超过1100万即可。那么根据计生委预测年增1000万的人口，我们仍然能够在2020年实现以人民币计算的人均GDP翻两番，根本不存在人口增长过快，妨碍实现2020年目标的问题。何况近年来年增长人口都在１０００万以下，且呈现逐年减少的趋势。刘老师用以说明“需要我们进一步控制人口增长”的论据站不住脚。

二． 生产力发展需要进一步控制人口增长的论述似是而非。

　　刘老师在文中说，“我主张用党的基本理论，即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阐述问题”。我认为这是正确的态度和方法，但问题就产生在了刘老师接下来的论述就不太像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十六大报告称，“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根本任务”，刘老师认为“我国人口增长必须看其是否利于生产力的发展作取舍（问：这样是否会丢掉以人为本人的全面发展？答复是否定的。因为只有在人与自然关系的实践即生产劳动也即生产力发展中人才能实现全面发展，那种连就业也谈不上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有“全面发展”可言的）。”他进一步阐述到，生产力要发展需要三个内生条件，即“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的配置要合理，生产工具或劳动手段要不断进步并被运用于生产过程，基本的劳动对象要保证存在。”这些我认为都是正确的，但是问题就出在，生产力的发展所需要的三个内生条件并不能证明要“进一步控制人口增长”。作者随后阐述的几乎唯一的理由就是劳动力太多，表现在失业率高，有工作的人也是劳动时间不足有很多余暇时间，为了解决就业就要

排斥新技术（就是所谓科技密集型技术）等等。事实似乎是这样，但真的是这样么？

　　失业率是高，但是别忘了我们国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人干，比如大规模的固沙防沙植树造林等生态建设项目，比如很多农村的水电等基本建设问题和农田改良问题，那么如果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人作而人不愿意去做，这并不是失业的问题，而是政策导向的问题，酬劳分配的问题，是生产关系的问题。若依作者所言是由于人口太多的缘故的话，就不能解释近年来广东福建等地招不到足够的民工这一现象。

　　劳动时间不足而闲暇有余这个问题我看并不普遍。事实上事很多就业的基层劳动者劳动时间过长，闲暇不够。有多少企业加班不付加班费，没有年休或者有也不让休？如果真是每天劳动4小时就可以有足够收入的话，没有哪个人不愿意把剩下的时间用来游玩，用于消费。我想刘老师担心的是有的劳动者只能有4小时的工作，而这4小时的收入不足以应付其消费。这种情况与加班时间很长以解决生活支出的情况都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劳动者创造的大量剩余价值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没有回到劳动者手中。这不是人口过多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个生产关系的问题。

　　人口多就需要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而且排斥了科技密集型产业，这个我认为在一定程度上是事实，但现在已经不像前些年明显。但是如果能达到同样的产出，劳动密集型也未尝就不好。但是只要理顺分配关系，原来靠手工的产业也完全可以采用新技术，把工人们解放出来，去做其他需要做的工作。关键是科技进步技术更新产生的收益能不能惠及一般劳动者的问题。这是国家公共财政应该做的事情。不能把板子全打到人口问题上。

我们知道在很多发达国家，应用现代科技的企业不需要很多工人，导致很多工人转岗，甚至短期失业，但这个企业创造的收益通过免费转岗培训，失业保险金等方式返还给了那些工人。而这些工人在找到新的岗位后又能更进一步的创造价值。

　　其实刘老师也认识到了生产关系制约生产力的影响，他说，“目前一些农村的农民撂荒，问题在生产关系，而非中国土地生产力过剩。”。农村如此，城镇有何尝不是？非要把不良生产关系造成的问题戴到人口压力头上，不是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实事求是的态度。

三． 对人口控制所牵涉问题的排解不大可行

　　刘老师认为人口控制主要牵涉两个问题：人口老化和劳动力减少问题。我认为这就是一个问题。刘老师在文中称“中国向先进生产力方面不断努力，若达到美国当前的现代化程度，只需2亿劳动力就够了”。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够”或者“不够”。其实人类生产劳动就是一个生产满足消费的问题。如果社会总生产等于甚至大于社会总消费，那就是够了，否则那就是不够。如刘老师所述，“2050年我国人口总量达10.21亿。届时，0—14

岁人口为8%，65岁及以上人口为43.3%”，即被抚养人口（假设他们不劳动，也就不产出）占总人口的48.3%，那就意味着一个15-65岁的劳动人必须劳动，而且要创造出供两个人消费的价值出来。虽然这也是可能的，但绝对是一个悲惨的世界，一个人在读完大学（22岁）前7年就必须要努力工作达到很高的收入；一个60岁的人还要继续努力工作以供养那些比自己更老的老哥哥老姐姐。我知道日本目前的退休年龄已经是65岁了，很多原本希望

在60岁后拿着退休金安然养老的人不得不重新返回岗位，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要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要这么老了还要工作。而且据NHK报道，2010年起，要将领取退休金的年龄推迟到71岁。而这一切的问题都由日本出生率很低（生育率只有1.29），劳动力人口持续减少导致。日本的科技不可谓不发达，可是仍然面临着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我难以理解为什么刘老师说我们中国2090年劳动力还足够。

　　不过，刘老师似乎开出了药方。其一是“可允许或鼓励高素质者多生育，打破“一对夫妇生一孩或二孩”的均等生育考虑”。我难以相信这是一个负责任的研究人员说出来的话。人生而平等，为何高素质者就可以多生育？再者如何界定高素质者？血统？金钱？学位？在一个平等权写进宪法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出现这样的说法是可耻的。

　　刘老师开出的另一个药方是“农村家庭养老为社会养老”。如果“社会养老”就是刘老师文中所说的这张方法的话，我敢说实行不下去。要农民交一部分钱给国家和集体来供养上一辈的老人，自己老了也可以获取有下一辈人缴纳的养老金。这个道理跟城镇居民的退休金制度没有大的区别。问题在于，无论是哪一辈人，其所获取的养老金都要在当时的市场上购买商品，这些商品都是当时的劳动者所生产，如果劳动者没有创造出这么

多商品，这些老人根本就买不到足够的消费品。社会化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它脱离不了当时生产消费的经济运行规律。再举日本为例，日本的养老金覆盖全部国民，社会化程度很高，但仍然解决不了养老问题。而按照刘老师设想的，养孩子自己负责，获取养老金人人一样，那么很可能出现接近完美的“一胎化”（大家都知道教育费用有多高，所以顶多生一个孩子），控制人口的目标是达到了，但劳动力减少问题会更加严重。此外，农民如何能够自觉自愿的加入这一养老体系，我觉得目前不大可能（本人系山西农民出身，父母兄长及很多朋友都在农村，他们对政府集体的信任度似乎并不太高）。

　　总之，我是抱着受教育的谦虚心态来拜读刘老师的文章的，但是其中很多论点都没有坚实的数据为依托，逻辑关系流于片面，对于人口研究这样一个事关全局，关于国运长久的大事，其结论并不可靠。如果有其他研究，我仍可利用闲暇拜读，但希望研究者能本着严谨的，（真正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来做文章，做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的真实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