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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周晋:炒股杂忆 -- AleaJacta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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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周晋:炒股杂忆

前一阵在网上看到一篇妙趣横生的文章:《谁跟我说炒股票,我跟谁急》,说的是一位“聪明人中的聪明人”——原中科大少年班的高才生“李成”博士在美国股市铩羽而归、最后赔得精光的惨痛经历。读着读着,惺惺惜惺惺之际,忽然就想起了我的一段相似的炒股经历(这里不敢称是“英雄识英雄”,失败者莫言勇;况且咱既不是博士也不是神童。一笑)。想当年世纪交替之际,美国股指曾如云霄飞车般大起然后大落。当股市泡沫由盛而衰最终破灭时,对大多数“有幸”参加了这场 “跨世纪豪赌”的投资者来说,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犹如变戏法般灰飞烟灭。直到今天,当这些“仍然活着”的投资者回顾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岁月,回味那些刻骨铭心的沮丧、挥之不去的梦魇时,依然会有“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的无奈感叹。

一.原始股与内部股:亦幻亦真

我第一次接触股票这玩意儿是在1998年的下半年,当时我刚进入加州硅谷的一家Start-up公司工作。公司分给我3,000股原始股票。股价挺便宜的,约两毛钱一股,讲明上市后按惯例分四年提取,每年可提取总股数的25%。当时的我对股票和股市没什么概念,仅仅是知道美国从1929年开始的经济大萧条即起源于股市的大崩溃,所以对那3,000股原始股票也就没当回事儿。

1999年伊始,以“那斯达克”为代表的美国股市开始搅得美国乃至整个地球沸腾起来,“近朱者赤”的我们当然不能例外。一天下午,公司的Coordinator发伊妹儿给公司的所有人等,谓我们公司的每个员工都可购买100股一家公司发行的内部股票,限在下午五点之前答复,过期作废。这伊妹儿发得有点晚,正好又赶上公司的电脑系统正在停机维护,无法收发任何伊妹儿。结果当我们看到该伊妹儿时,已经快五点半了。

此后公司里的众同事们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乏“阴谋论”出台。因为在那个“火红的年代”,IT类的“内部股”虽然比“原始股”贵了不少,但上市后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换言之能拿到“内部股”就等于拿到了花花绿绿的美金。好在没过几天,正是星期五的下午,公司的Coordinator又发伊妹儿给公司的所有人等,谓母公司的另一家生产电讯产品的子公司的股票即将上市,我们公司又有幸分到该 “表兄弟”的1,500股内部股,定价10美元一股,公司里每个员工都可购买100股,先到先得。俗话说,误了初一还情有可原,如果再让十五也“黄”了,那干脆就别做人啦。读完这条伊妹儿还不到两秒,我就点击了“Reply”。

我顺利获得了该股票的购买权,填了股票购买表格,按规定要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将表格Fax到纽约的特约证券经销商处。我至今弄不明白为什么星期六不上班还要有时间限制。我在Kinko花了六美元才Fax出了所有的购买文件,又立马扑向邮局寄出1,200美元的支票(其中200元为交易的手续费)。我的老印老板星期五下午正好不在。等到他下星期一上班时,什么内部股票,“僧多粥少”之下早就连黄瓜菜都凉啦。看到他那阴沉沉的脸,众同事都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他讲话。

几天后,该“表兄弟”公司的股票在纳斯达克顺利上市。盯着该股票交错上升的交易价位,公司里个个笑逐颜开,奔走相告。该股票的股价在上市的第一天就冲破了十八美元。随后,这支股票象只打足了类固醇的气球,一个劲地往上窜,半个多月后就突破了三十美元。公司里一位来自乌克兰的胖大妈首先沉不住气了,打电话到纽约的证券商处咨询,得到的答复是:放心,好好留着吧,它很快就会突破六十、八十元的。胖大妈张大了嘴,楞愣地放下电话,迷离的眼神仿佛已经看到了退休后的幸福生活。

可惜这只股票突破了三十二美元后就一直裹足不前,在这个价位附近上上下下折腾了好久,每天都看得公司众人眼睛发酸,讨论得唾沫发干。然后它一路掉头向下。掉到二十七元多时,公司里那位长得很象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俄罗斯帅小伙Mark终于也沉不住气了,觉得整天盯着股票看,干什么事都受影响。反正已赚到了不少钱,干脆卖掉图了个眼中、耳根皆清静(跟公司里一众来自东欧的同事们接触久了后,我总觉得老毛子/准老毛子们办事都比较死板,只知道兢兢业业地工作和拿那份死工资,做生意/炒股票的头脑和魄力皆不如中国人。所以“苏东波”以后,“中国的今天”就变成了“俄国的明天”。你可以说一板一眼的个性和老毛子/准老毛子们所受的正统马列主义教育有关,但中国1949年以后的教育体系不就是脱胎于苏式教育体系么?此是题外话)。

言归正传。Mark自卖掉股票后,正式退出了股市“娱乐圈”,从此归隐山林,不再过问“尘世之事”。后来这只股票反反复复又升又降了好几个月,把公司一众仍在被迫捧场的“粉丝”们折腾得够呛。再后来,我们公司拿不到第三次的风险投资,立刻就撑不住了,裁员之风自上而下,坚决、彻底、干净、全部,从公司的CEO、VP、Director、Manager直到我等虾兵蟹将,统统都象烈日下的奶油一样很快就从公司里消失了(谁让IT别名“挨踢”呢),最后公司被卖给了另一家公司。考虑到今后的生活,我将这100股内部股票卖掉,此时该股已经跌破了25元。此后我忙于找工作,在“那斯达克”升到最高的5,400多点时没有入市,少赔了很多钱。

一年多后,“那斯达克”指数从最高的5,400多点直泄到1,800多点,比“飞流直下三千尺”更惊心动魄。股市泡沫终于破灭,游戏终场。有一天我突然心血来潮上网查了查这只股票,什么?!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上帝!它跌到只有1.5美元!再后来,这只股票更跌破了1美元,被从交易榜上毫不留情地踢出去了。如今要想在网上找到它的倩影芳踪,恐怕比找楼兰古城还费劲。原来IT股票并不全是香饽饽,也会象IT公司一样“挨踢”,而且会被踢得惨不忍睹。不过,如果公司不裁员,我这个固执、不撞南墙死不回头却又自认为聪明的人,肯定会hold住这只股票直到它跌破1美元。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被炒后经人介绍进了另一家小Start-up公司。这家公司还没有拿到Founding,所以开不出工资,但活却要人去干,不但要好好干,连倒垃圾都要亲力亲为,因为公司雇不起清洁工。我去面试时,公司的CEO很满意我的资历,并说我作为公司最初的Senior Engineer,可以分到四万股公司的原始股票。乖乖,真是热血沸腾,那可是7,500股的五倍以上啊。上帝啊,上市后就按当时纳斯达克股市的中等价位五十美元计,那就是两百万美元!不退休周游世界更待何时!

待血渐渐冷下来后,鉴于第一家公司的教训,我不由得又有点狐疑:没有拿到Founding、开不出工资的公司和如此痛快的四万股原始股票之间的距离好象大了点,即使不以光年来计算,至少也要以“日地距离”为单位。带着满腹狐疑去请教原公司的一位台湾老哥。他跳槽去了一家印度人开的Start-up公司,每天要干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家,星期六、日、节假日全泡在公司,两个多月间竟然没有见到太太一面,真是比 “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还忙,那印度老板也比地主“周扒皮”还狠。即使是这样“一天等于二十年”地“大干快上”,结果又怎样呢?他们公司的产品只比竞争对手晚了不到三星期上市,产品没有销路,公司立刻倒闭,公司允诺给他的四万股股票当然也无法兑现,他也必须立刻另谋高就。他才年过四十,头发却已脱落了百分之六十。听完我的叙述,他摸着象电灯泡一样光秃秃的额头,镜片后无神的两眼似乎看透了人世间所有的奥秘与沧桑:“兄弟,还是拿现钱最实惠,最好是干顾问工程师。股票什么的,听起来好听,没上市还不如草纸有用。即使上市了,如果每股只值一分钱,四万股也才值四百块”。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我又向他请教是否买下原公司分给我的3,000股原始股票,他轻蔑地撇撇嘴:“绝对不要”。象我的上一家公司,拿不到新的Founding,又没有大的正式的产品出炉,公司人都快被炒光了,最后又被其它公司收购,它的原始股票要想上市并卖个好价钱,大概和登陆火星的难度差不多。后来我才知道,一项统计表明,即使是在网络泡沫时期,所有的Start-up公司能够成功上市的比率不到5%。这5%中又只有一半在上市后股票可以卖个还不错的价钱。可惜这项统计是在股市泡沫破灭之后才看到的,只能叹息与这位“事后诸葛亮”相见恨晚。但反过来想想,这话在股市高涨时又有几人相信?

其它有关原始股的故事还有很多,仅举几个极端的例子。我的一位台湾男同学,原来在一家台湾人开的小数据库公司工作,公司中另有一男两女与他既是同学,也都为台湾人,而且四个人基本上是在相同的时间进公司的。后来该公司被Oracle收购,这四位同学兼同事也一起进了Oracle。后来,两位女同事每人拿到了原公司配给她们的原始股票折合的十万美元,两位男同事却“一无所有”。那两位男同事,一位属“绿”,一位偏“蓝”,照理这不公平不是“统独情结”造成的,只能归结于那位台湾老板“重女轻男”。据说他总是看这两位男同事不顺眼,顺理成章地剥夺了他们的股票拥有权。呜呼!谁说在美国“男女平等”?这美国公司怎么也公然会有 “性别歧视”?

有某老资格的“挨踢人”,是某公司初创时期的元老,分到了该公司大份额的原始股票。股市沸腾时,这些原始股票价值好几百万美元。到了年底报税时,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总之是在划归这些原始股票的归属权时出了问题,他的这些并没有卖掉的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原始股票,统统被当成他当年实际获得了几百万美元的现金收入,他要补交一、两百万美元的收入税。他跟国税局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人家是按相关的法规行事,而且交税不得拖延。所幸这事最后似乎得到了国税局的通融和理解,相关立法部门也准备修订相关的法规。但这笔沉重的收入税曾逼得这位“挨踢人”走投无路,甚至打算卖了房子,辞职带着全家移民他国来逃税。所以,在美国,有钱也未必是好事。贼不惦记,自有国税局惦记。

我的一位朋友被炒后又进了一家新公司。作为Senior Engineer,这位“塞翁二”一下子就分到7,500股该公司已上市的股票,当时该股票的价位是每股四十多美元,真是“越炒越发”。后来有一天,他得意地告诉我,该公司的股票已涨到六十多快七十美元,算下来他已有四、五十万美元的身家了。一年多后,他又被这家公司炒了,问及那应属于自己的7,500股股票,公司的财务部门答复说,他可以带走应属于他的股票份额,但他必须按他进公司时每股四十多美元的价位买下那些股票,而此时该股票已跌到仅十几美元。换言之,你要“赎回”应属于你的股票,你就要付公开市场三倍的价钱。呜呼!所谓配发股票云云,到头来根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股海生涯:亦沉亦浮

身处股市风暴中心硅谷的“挨踢人”,耳濡目染、互相影响之下,更仗着自己是 “近水楼台”的“圈中人”,说对投资高科技股票不动心,就象小和尚见了大美女仍然无动于衷一样不可思议(古往今来中国不就才出了一个柳下惠么,一笑)。再加上我从第一次购买的那100股内部股尝到了甜头,我炒股的激情萌发了。通过上网搜索和打电话去几个朋友处咨询了一下,选了一家交易费较低的网上证券商,汇去了2,000美元的最低开户额,炒股生涯正式开始。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上网订阅了某有名的中文投资网站的股票投资指南,废寝忘食地阅读当时所有能找到的中/英文网站和报纸上的股票专栏,它们统统是我的炒股圣经。我牢记“笨人早起身,笨鸟早出林”的古训,每天早晨六点起床,赶东部时间九点股市的早场,以为在股市闯荡和学习一样,靠刻苦勤奋就能赚到钱,谁知根本不是那回事。经常是所有的消息都预测某支股票要跌了,可它偏偏升了;季报和市场预测都明明表明某支股票要升了,可它偏偏就跌了。跟风的散户根本无所适从,跟不上趟。

在股市闯荡的人,不论是大鱼还是小虾,总是习惯到处炫耀自己在股市“过五关、斩六将”赚大钱的“威水史”,很少说出自己“走麦城”赔大钱的心酸倒霉事。 “失败总是容易忘记的,而胜利会挂在无数人的脸上”,我当然也不能“免俗”。

有一次,在股市收盘前一分多钟,我突然发现Oracle的股价大跌了近十块钱到102.50美元。激动之下我连想也没想,立刻买进100股,随手又挂牌拟以115美元卖出。第二天早晨上班时一看,哈,Oracle的股价又涨回到了116美元多,我的100股在半个小时前卖出,轻轻松松、不知不觉之下就赚了1,200多美元,并从此成为我经常向人炫耀的经典炒股个案。其实这只是我炒股生涯中有数的几个寥若晨星的“亮点”。另一个相似的却是失败的个案我却没向别人说起过。事缘某日收盘后,Intel的股票突然大跌了十一美元到50美元左右,据说是季报不理想。有了上述在Oracle的“成功经验”,我来了个“照猫画虎”,立刻买进100股Intel的股票。谁知刚买了才十分钟,Intel的股票又连续下跌,几天之内跌破了三十七元。这下我傻眼了,看来Oracle股票的经验不灵了。还是毛爷爷说得好:经验主义害死人,要不得。

我的一个同学更是赔得莫名其妙。他买了200股IBM的股票,上午临上班前还看了看IBM股的价位和有关IBM的消息,一切正常。待到他上班后打开电脑一看,上帝!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IBM的股票一下子就跌了20元,眨眼间4,000美元灰飞烟灭。更让人恼火的是始终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也是这位爷,在178美元价位时抢到100股某支当时非常非常热门的IT股,结果这支股票在涨到300多美元时分股(一股变两股)。我劝他卖掉,他不干,说肯定还会涨。果然,分股后这支股票又涨到了200多近300美元,又再次分股(一股变两股,真是疯狂的时代)。这样这位爷的一百股就变成了四百股,早已赚了很多钱,我再劝他全部卖掉,所获得的纯利买辆Lexus的SUV甚至“大奔(驰)”绝对没问题。可他却觉得继续hold这只股票说不定可以买半栋房子。结果“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再次上演。这只股票在股市泡沫破裂时迅速下跌。这位爷开始时觉得这只是正常的小起伏,就一直hold它。最后,当这只股跌破30元时,他看看不对劲,“忍痛”卖了200股;再跌破20元时,又赶紧抛掉了最后的200股,算他还有点眼光和决心。但算下来,光这只股他就赔了一万美元。看来不撞南墙死不回头的股民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仅从这只 “云霄飞车”股的大起大落,能不使你对买卖股票有种畏惧之感吗?

多次惨痛的教训过后我才知道,当股市上升尤其是在世纪交替之际那种非理性的狂升时,我们这些散户或多或少会赚点钱,至少不会赔得太多。但是,当股市大跌时,散户永远是“后知后觉”的“陪太子爷读书”的赔钱户,而且会赔得惨不忍睹。我周围的朋友、同事,在股市赔掉几万美元的都算是少的。报道股市消息的讯息、影响股市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让人目不暇接,更无从认真分析,散户最终只能随大流。别说是有正式工作的业余散户,就是专业炒股散户又有几个人能知晓和分析这么多的影响股价的讯息?等到“后知后觉”的散户们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早就玩完了。所以,百分之九十五的散户最终是赔钱的,股市“大鳄”们赚的大多就是这些散户的血汗钱。还听到好几起赔得精光的老美投资人枪杀妻子儿女后再开枪自杀的案例。说某散户凭“先知先觉”能多次赚到钱,那该散户一定是外星人(不过外星人是不应贪敛地球之财的)。从股市得到的这些教训是够深刻的,不过“学费”确实高了点。

三.股市轶事:亦慕亦羞

当时在硅谷看中文电视,其中一个节目是采访由三个二十岁出头的丫头、半大小子共组的一个网上购衣网站。据介绍,他们设计了一个软件,只要你输入上你的三围尺寸和身高,立马就有可360度全方位旋转的三维立体图形显示他们为你设计的最佳 “衣衫”。那个ABC小丫头,毅然从耶鲁大学商学院休学,义无反顾地投身到网站的商务规划、产品包装和行销以及对外公关的多重角色之中。看到她在摄像机前侃侃而谈该公司的产品和如何进军“那斯达克”,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后生(女)可畏”。

另外有一个也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印(度)”和两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共组的公司,是专门搜集各族裔的餐馆的折扣券,然后集中在网上销售。“小印”在摄像机前信心满满,说他每天困了就在电脑台下铺条毯子、打个地铺,醒来后吃个便当、喝杯咖啡接着干。还说自己要在三年内成为百万富翁,三十岁以前退休,然后周游世界,尽享人间一切最美好的生活。多少有些“酸葡萄”的心理作用之下,我悻悻然地自言自语:谁说只有中国人才有狂热的“大跃进”之举?这老美老中、老印老韩不都一样吗?

有一个当时仍在硅谷某社区学院就读的巴基斯坦少年,设计并开设了一个网上游戏网站,结果大受欢迎,在股市高峰时被某大电子游戏公司以二百万美元收购。这个消息曾在硅谷引起热烈讨论,是“少年得志”的一个成功案例。当然,象这样的成功案例寥若晨星。至于这位少年是否会成为巴基斯坦明日的比尔.盖兹,实在是离不开经济大环境的有力衬托。象如今的这种经济环境,就很难再给他机遇。

在这么多的华人朋友、朋友的朋友当中,只听到两位是真从股票中赚到钱的,其中一位是名校的物理学女博士。但她能荣升为“百万富婆”,靠的却是她在该校抽空拿下的电脑硕士学位,并以此硕士学位找到的工作(所以,学位什么的,不能太当回事)。另一位则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型的。缘由这位“塞翁三”是从中国国内直接招聘到美国一家中国人开办的做光纤产品的公司,公司自然而然给了他一定数量的股票。该公司的股价在十几、二十元时,公司基层低薪的老中员工们大多脱手了手中为数不多的股票。这位“塞翁三”老兄没有经过美国大学的“战斗洗礼”,英文不灵光,打电话去证券商那里欲卖出自己的那份股票,结果老美券商楞是没听懂。这位老兄以为股票已经卖了,时间一长竟忘了。结果,该公司传言被收购前,股价暴涨到一百三十多美元。被收购的消息正式公布后,股价更在三天之内一路狂飙到二百四十多美元,后来在最高位时分股。这位老兄可能这下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收到卖股票的钱呢。托了个英文好的打电话去一问,原来股票还没脱手呢。这位老兄就是在很高价位时将股票全部脱手,一夜之间成了大富翁。所以,凡人必须知道一条 “真理”:人要想发横财,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四.新“警世恒言”:并非题外话

网上有人发表高论说:“站在全人类的高度,俺不得不说,股票这个玩意儿就是统治阶级搞出来的用来压榨低层人民的工具。”回贴是:“无产阶级玩六合彩、老虎机。”

在网上看到有人回贴本文开头提到的《谁跟我说炒股票,我跟谁急》一文,谓: “我的一个哥们在家里贴有一横幅‘谁再跟我说股票,谁就是反革命!’”,我莞尔一笑,虽说这位哥们的横幅太“腥风血雨”了点,但我很理解这位哥们的悲愤心情。

网上还有人贴出长文,言之凿凿地宣称,始于2000年的股市泡沫是美国继“美元金本位”制衰落后的又一惊天的国际圈钱大阴谋。我不是金融专家,无法置评,但我相信美国流传至广的一句“名言”:“犹太人合法骗钱,意大利人非法骗钱”,并非空穴来风。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初美国的股市能炒成那样红火、那样大的规模,而后又全线突然崩溃,至今一蹶不振,硬说它是自然发展的经济规律,似乎有点象是说毛驴可以自然进化为人。

至于说到我是否还会投资股票,如果作为散户,我想我这一生基本上是不会了, “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或许会买点风险/收益都不大的综合基金。如今在这资讯时代,各种各样的讯息如江河泛滥,作为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个体投资散户,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析这些讯息。如果你仍然不相信,你肯定将是股海里被大鱼吞噬的第一批小鱼。投资股市大概是唯一一种出力不赚钱却可能赔钱的行业。如果你仍有闲钱,想把真金白银交给那些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能赚到钱的专业股票经纪们,你放心吗?至少我不放心。

所有的股票经纪都争辩说,“股场”和赌场有多少多少的不同,前者是多么多么的有理性,他们有多少多少的经验和预测、图表作分析依据,将真金白银交给他们是多么的可靠。叫我看,那些预测、图表什么的,人人都可以获得,没什么稀奇。你的那点私房钱打动不了著名的大牌经纪,也忍受不了他们的超高收费(即使是他们也不保证你一定赚钱)。你的智力和普通的经纪们相差无几,你赚不到钱为什么他们就能赚到钱(尤其是在经济这么差的大环境下)?即使你的股票经纪是你的亲兄弟姐妹,也不能完全信任他/她,这我是有亲身体会的。不是在挑拨你们的亲情,因为你和经纪赚钱的心态和手段截然不同。如果经纪们的佣金是以股票纯盈利的百分比而不是以股票买进卖出的次数来计算,肯定会吸引包括我在内的更多的投资者,但却再也找不到愿意干这行的经纪了。

林林总总写了这么多炒股的负面经历和教训,但是我并不完全负面地看待我的炒股经历。我兼有“土插队”和“洋插队”的不同经历,又有幸在百年一遇的最大最深的股海里冲浪、挣扎、大口喝海水却没有没顶,这是人生的一种“机遇”,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验这种“丰盛人生”。再说,没有这些经历,我的这篇“宏文”也不会面世。当然,你可以把我归类为“阿Q”,即使不入“正传”,也没关系。

“远离股市,远离毒品”,愿以此言简意赅的座右铭与读者诸君共勉。

通宝推:不会游泳的鱼,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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