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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西西河佳作研究之 ?C 我看《萨苏传》 -- 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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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招魂(一)

春去秋来,日子就这样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地过去了。

在这样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的匆匆里,亲爱的朋友,你做了什么没有,留下什么没有,做了之后,留下之后,回头看过没有。

我是有的。

在两个礼拜之前,我认认真真地写了一篇《读帖札记》之一。隔一个礼拜之后,我又更加认认真真地续了一篇《读帖札记》之二。

可是对我的这种接连在两个礼拜里,认认真真地连续写了两篇小文的作法,禅人兄,我在西西河最尊敬的朋友之一,颇不以为然,他说

那和尚就偏偏说他几句!

张王现在酷来,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啥态度嘛,当伊是老军医呀?

「当伊是老军医呀」的句型,虽不是过雁,却也是旧相识。

我的一位女同事便习用这样的句式,她每次提到隔壁科的那个花姿招展的妙龄少女,都会用鼻子一哼,不屑地嘀咕:“穿的那么露,啥样子嘛,当伊是大明星啊!”

显然,我的同事对「穿的那么露」本身并没有微词,对「大明星」本身也并没有偏见。因为不论是「穿的那么露」本身,还是「大明星」本身,都不是她的世仇,一定要不共戴天。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小丫头明明并不是「大明星」,却偏偏敢「穿的那么露」,就象当年的季氏明明并不是天子,却偏偏敢舞八佾于庭,这就难怪当年孔子的叔叔不可忍,现在我的同事忍不住了。

至于「大明星」是否就一定会「穿的那么露」,或者不「穿的那么露」的是否就一定不是「大明星」,滋事体大,尚待考证。

但是有一点似乎是明确的,就是在孔子眼中,倘若是天子,便不妨舞舞八佾,甚至只能舞舞八佾,少舞一佾,都是自甘下流。

同理,在我的同事眼里,倘若是「大明星」的话,便不妨「穿的那么露」,甚至只能「穿的那么露」,才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换言之,大明星「穿的那么露」,乃是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更进一步说,倘若我的同事时来运转,青春重来,再巧遇个有慧眼的星探之流,逢着个有卓见的导演之辈,届时风集云会,水火两济,竟一飞冲天一鸣惊人而成了最红最亮的「大明星」,则伊顷国倾城之体,乱世孽海之身,一定会「穿的那么露」,便不卜可知,可以预见的了。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禅人兄的说法,就不难明白不论是对「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的态度本身,还是对「老军医」本身,禅人兄都没有特别的偏见。

根据上文对我同事的大胆揣测,我们似乎也可以冒昧地说,倘若禅人兄改了行,再增了岁,摇身一变成了「老军医」之后,则一定会「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的!

既然「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错,甚至于禅人兄自己倘若做了「老军医」之后,也一定会「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那么张王的这样做何以竟会博得素来宽容的禅人兄「酷来」的酷评呢?

何以这一回,一向大度的禅人兄竟似悍然的封建官府,只许伊自己放火,不许两个姓张王点灯呢?

何以这一回,素来宽容并一向大度的禅人兄要「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呢?

有眼明心快的朋友看到这,一定会禁不住摇头,对遥在电脑这一头的张王笑道,“这有啥不明白,一言以弊之,张王张王,你「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的做法,所以赢得禅人兄「酷来」的薄誉,是因为你到底不是「老军医」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醍醐灌顶,我闻一知十,举一反三,在再度检讨同事的心路历程之后,终于明白了我的问题出在哪里。

说起我的这位同事,她显然不是因为嫉妒而瞧不上隔壁科的黄毛丫头,因为嫉妒并不是对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的心态,所以她怎么会嫉妒那个小丫头呢?

我的同事女士不止一次说起,比起她年轻那会儿,那个小丫头,不仅皮肤不够白,而且头发不够黑,眼睛不够亮,唇色不够红,更重要的,我的同事年轻那会儿可不「穿的那么露」!

可是可是,你要知道,我的同事可并不觉得自己年轻那会儿不配「穿的那么露」,她怎么会不配!

她不穿,是因为一则阴阳差错,造化弄人,她那时不是「大明星」。

二则,那时还不流行现在的时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者之间,后者占的面也许更大些,因为若有了米,就算不是巧妇,也弄得成饭的,就算夹生些。

这样看来,小丫头生不逢时,她的一小半罪过,是因为现在盛世无饥馁,有的是大米小米。

她的另一大半罪过,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大明星」,而是因为她不是年轻那会儿的我的同事。

因为如果她是年轻那会儿的我的同事,又假使祖国提前进入了小康,那么「穿的那么露」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年轻那会儿的我的同事也并不是「大明星」,可是当不成「大明星」要怪星探和导演的有眼无珠,要怪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又不是她的错!

东施效颦之所以可笑,说到底不是因为人住在了东厢就不能胃疼,而是因为东施明明不是活色天香的西施,却偏偏学人家活色天香的样儿!宝玉说得好,“古人云`天然图画'四字,正畏非其地而强为地,非其山而强为山,虽百般精而终不相宜……”。

所以说到底,在我的同事看来,就像东施的罪过在于她不是西施一样,小丫头的罪过,在于她不是我的同事,却做了只有我的同事才配有的澶越。

张王的罪过,也正在于张王明明不是禅人,可是却处处学禅人的作风。

比如上文说的「烂膏药一贴,隔一个礼拜才来看一眼」的态度就是典型的禅人作风,可是竟擅自学之,是一例也。张王此举,有心心术不端,无心见识不到,反正「酷来」,做的不令人心服。

当然不只一例,我躬身自省,又寻出一例。

这一例就是这篇《西西河佳作研究之我看《萨苏传》》。

这一篇本是因为见了禅人兄的原创《西西河风云人物之《萨苏传》》的精彩文字,而不自量地做一点萨学和禅学的研究。

禅人兄的《萨苏传》一章一章地贴,张王的「我看《萨苏传》」就水涨船高地一回一回的研究。所谓夫子步亦步,夫子趋亦趋,拾级而上,步步登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禅人兄写得正热闹,本来以为他会一鼓作气,一气呵成,殊料他写完了第四节的《风流艳史》,竟一下子遏然而止,「雪拥蓝关马不前」了。

第五节《萨大白话》的题目至今挂在『禅人自序』中,千金不易一字。可惜我们看不到正文。

禅人兄的遏然而止,使我茫然不知所措,仿佛在墙头偷学化妆技艺的东施,不晓得西施姑娘的骤然不动是因为别有心思,竟也机械地跟着如法炮制,一样停住了眉笔。

浑然忘却《红搂梦》的作者停笔更久,可是红学家没有一个失业的先进事迹。张王木讷,不知应变,一至于斯。是为第二例。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禅人兄治病救人批评在前,张王凤凰捏磐卷土重来于后,今天挑灯摆酒重开宴,不管禅人兄是再写还是不再写,不管他是不是依然有始而无终,总之张王自己要再续前文了,这种韧劲,无可比拟,强似窗外那一缕由春天吹到夏,又由夏吹到秋天的千里快哉风!

关键词(Tags): #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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