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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现今中国的死局——淘汰型社会、间接税 -- nobodyknow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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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01年到18年导致农村整体不断解体,但要完整看完一个经济周期

“消灭农民”是左人把农民开除出人籍之后的叫嚣,这种犬吠不需要理会,因为中国人口的量级在这里。

但是2001年到2024年这入世23年来,23年的出口经济、血汗工厂、城市化,确实在导致农村以县城为核心的自给自足的经济在不断解体。

但仅此而已了,我老家我家所在的生产队,大龄未婚男青年占了三分之一,那剩下的三分之二还是都结婚了的,只不过在城市的多,在老家的少。

2006年免除农业税就是最显著的标志,之后的十余年,城市发展越来越快,与之对比,我每次回老家都有着鲁迅《故乡》那种萧条、萧索的感觉。

整个农村的城市化狂潮是2017~2018的县城级的房改货币化、涨价去库存,那段时间老家跟疯了一样,劝都劝不住了。

但2019年开始,事情就起了变化,在城市、在县城找不到工作而回老家的人就越来越多了。2016~2017是城市在赶人,被赶的可能会去其他的小城市继续飘着。但2019年下半年,形势明显起了变化,越来越多人回老家建房子,越来越多人从大城市回县城、回所在市的市区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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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主你忘了我标题里面最重要的“淘汰型社会”。城市化是进城税,淘汰的是在城乡之间的人,淘汰的是城市内部的人,整个矛盾激化在城市底层,而不是在农村。

当然,城市化对于农村也有着间接的淘汰作用,也就是大量村姑滞留城市,导致农村男女比失衡,这就是我说的,一个生产队大龄未婚男青年占了三分之一,这顶多导致农村人口缓慢衰减。只有大量家庭为了子女去城里了,才是导致农村看起来特别萧条,但进城税在那里,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家庭成为城里人,他们依然是农村人。

在城市化的淘汰过程中,中县干部的子女都在城市和大城市卷,你为什么觉得这对农村是一件坏事?农村的矛盾反而少了很多。正是因为城市是一个淘汰型社会,对于进城的农民特别不友好,所以01~24这23年来,对于农村的冲击也就那回事。

现在,城乡之间已经攻守易势了,现在是城市底层不断跌落到跟农村齐平的位置,因为城市内部才是真正的淘汰型社会。

这23年来城市对农村的冲击,只能说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如果城市善待每一个打工人,那才是对农村真正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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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层主严重低估了83年对于农村新贵族(新官僚地主,新乡贤)的冲击:大社制度虽然让我父母都挣扎在温饱线上,天天吃粗粮干体力活,年纪轻轻就经常生病,但连苏北的公社都能办得起造纸厂,所有的乡镇企业都是通过公社的形式掌握在某些官僚地主家族手里。

所以83年一分地,所有挣扎在温饱线吃不起细粮的农民,一下子就进入了主要吃细粮的温饱时代,然后90年代就由温饱奔小康了。整个90年代,不能光看到提留、农业税逼得农民嗷嗷叫,要知道整个60年代和70年代,田里的收成不经过农民的手里,就被上面、公社本身、公社的官僚地主分了——跟60年代和70年代比起来,提留和农业税都称得上是德政。

83年分地的同时也是在分家产,有的官僚地主分到了银行里面那当然是大赢特赢,有的官僚地主分到了信用社基本上是小赢当输,有的官僚地主分到了造纸厂那就是大败亏输,剩下的生产队长啥也分不到。

83年的分家产使得农村完成了一次洗牌,少部分官僚地主家庭成为县城婆罗门,但大多数官僚地主家庭都重新跌落回到农民的层次。

在名为公社的封建庄园解体的同时,封建庄园的绝大多数新贵族也跌落成农民,失去了食用民脂民膏的权力。

对于封建庄园的新贵族来说,跌落成小镇做题家当然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但我们这些真正农民出身的人,我们在看笑话。

83年的分地和分家产,只有把真正的农民开除出人籍,你才能说是对农村和农民(此时只有新贵族算农民)是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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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对于东南沿海吃掉公社的乡镇企业的这些事情,我们苏北真正的农民都是在看笑话的,县城和县级企业对绝大多数农民还有一定的价值,乡镇企业与我们大多数农民何干?我们苏北的乡镇企业都是造纸厂这种,既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还污染超高的奇葩。好像造出来的是草纸,我们只有上坟的时候才会用。

农村只认县,不认乡镇。

乡镇这个级别,搞封建庄园有它,收提留收农业税有它——典型的包税人。

对农村和农民来说,乡镇这一级盘踞了太多蛀虫才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而县基本上是古代的一个国,县城是整个县所有农村的枢纽。

通宝推:ccceee,史料推理,拉拉的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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