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下半场开踢 -- 方平

1993年1月，各省市区召开了新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中央在14大前后制定的省级人事调整方案基本都得到落实，但在浙江和贵州则发生了重大意外。中央提名的浙江和贵州省长候选人---葛洪升和王朝文落选省长，原定的副省长候选人万学远和陈士能则意外当选省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49年以来直到现在也是仅有的省长指定候选人落选事件。万学远此前任上海市政府秘书长，交流到浙江任排名最后的副省长，因人大代表们对葛洪升施政方针对宁波倾斜较大感到不满，故而将刚来的万学远推上省长宝座。浙江的选举是在15日，结果出来后，省人大不敢宣布选举结果，一面放电影让代表们“休息”，一面急电中央咨询对策。谁知中央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商量对策花了4个小时才回复：尊重人大代表们的选择。浙江这边厢赶紧中断正在放映的第三场电影，正式宣布万学远当选省长。可怜的万学远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他打电话给老领导汪道涵说：“不好了，我闯祸了！怎么会选我当省长？我怎么能当省长？”可见当时的气氛之紧张。三天过后，贵州也发生类似事件，陈士能此前担任轻工业部副部长，1991年调任贵州副省长，因新一届政府领导班子中来自省内最大两市的贵阳、遵义的领导不多，两市的代表有意见，就联名推荐陈士能作为代表提名的省长候选人，和王朝文PK，居然胜出。

对于两省发生的选举意外，中央高度重视，为防止这类“民主事故”再次发生，当月27日，中组部在京召开部分省区市领导班子换届选举工作座谈会，时任中组部副部长张全景做了《切实加强党的领导，保证领导班子换届选举顺利进行》的讲话，强调：一是要相信、依靠和尊重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换届选举的全过程都要充分发扬民主。二是要及时掌握动向，有针对性地做工作，加强上下联系，及时沟通情况。另一方面，立即派出工作组开展调查，看是否有非正常现象，结果自然是“查无此事“。陈士能3月被任命为贵州省委副书记，排名在王朝文之后。4月，万学远被任命为浙江省委副书记，但中央任命文件特别注明排名在葛洪升之后，直到10月份葛调任国务院特区办副主任后，万才成为名副其实的省委第一副书记。这四位当事人此后的仕途都受到一定影响。葛洪升此后任国务院特区办副主任、主任。万学远担任4年省长后，调任人事部副部长兼外国专家局局长。王朝文此后任八届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主任委员，94年兼任贵州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笔者一直都想知道，王朝文究竟有何种强大的背景，能在落选后很短时间内就到新一届全国人大担任民族委员会主任委员。按理说各委员会主任委员应该在92年底的14大前后就已敲定人选，并且那一届民族委员会的副主任委员有李学智这样的长期在民族自治区工作的资深正部级官员，让他担任此职是否是对他落选的一种安慰和补偿？要是他1995年到龄后再转去全国人大，只怕当时尚未换届的全国人大只能让他做个副主任委员。 陈士能任省长3年后调任化学工业部副部长，1998年3月任国家轻工业局局长，2001年2月任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