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8月1日,“建军节”那天午夜,轮到我出暗哨。这班哨我要求连续值四个小时,晚上11点提了自己的81步枪悄悄卧在指定的位置,注视着国境线的方向。
热带丛林,在夏日的夜晚,仍然沉闷,没有风,很静,能够看得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说明这晚天是晴的,上哨不会太难受。
这个季节是雨季,说不定一阵乌云上来,一会儿就会下雨。那上哨的滋味才难过呢,会冷得发抖。
今天是建军节,是我们军人的节日,全班很重视,那天白天大家喜气洋洋,为了晚饭做了好些准备,让“晚宴”尽量丰富些,穷欢乐拉。
“穷欢乐”,那也是欢乐不是?在哨所能折腾出欢乐的事不容易啊!
有了夜间照明,晚饭时间就拉长了些,不用天一黑,大家就得上床,而且班长破例让班里的战士喝了口酒,白酒和啤酒,是从连部领回的。我不喝酒,所以主动要求多站一两班夜岗。
这是当兵过的第一次建军节,白天为班里的战友上山挖蘑菇、野菜,回来做我拿手的熬菜,过节嘛,怎么着也得表现表现我这个城市兵,还有烧菜的手艺。
所谓的会餐中,我那道煮菜蛮合班中秃小子们的口味,菜和汤吃得干干净净,刘本尚捧场:“嗯,晨旭这盆菜是到哨所吃得最带劲的一次!”
副班长问:“城里人是这样做菜的么?我也没看见饭馆里有这样的菜肴啊!”老曾是皖省人,去过黄山那样的旅游景点,见过世面。
我给他们介绍:“这道菜是我小时候在深山生活时学会做的,那时没油没盐,也没有调料,只得找些有香气的草啊,叶子啊,放到里面,压一压苦涩味,到让我弄出个菜方子,吃起来挺爽口的。再到城市里,给家中老人做,那时各种调料都有了,也有上味的金华火腿,做出的汤菜就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不过咱们这里东西太少,达不到最高水准啊!”
我这一说,吊起了全班人的胃口,直嚷嚷好好准备那些调料、辅材,让我多给他们做菜,等“十一”国庆时,就由我来主厨。
吃饭时,战友们都夸奖我:力气大,干活行;会缅语,边防勤务行;会医术,给大家看病行;知道山里能吃的东西,可以给班里增加营养;还会唱歌,丰富娱乐生活;现在露了手做山里饭的本事,做出的菜顶呱呱,班里真是得了宝。要不是大学生士兵,在哨所多呆几年有多好。
这不到了夜里我还高兴着呢,谁不爱听夸奖。
可是,午夜刚过,有两个身影悄悄越过了国境线,在植被和草丛中潜行。尽管他们很小心,声音发出得很微小,还是让我及时发现。
刚才还喜,转眼变忧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特么的,怎么让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得回营帐报告啊?可我不敢,已经看到了他们身上带有武器。
估计了自己的位置应在二人通过的路线附近,我无声地从腰间拔出刺刀,81式步枪的刺刀是分离式的,30厘米长,剑型,刀身上有血槽,可以当匕首用,端是一柄近身杀敌的利器。
我手握刺刀,就地压低身子,避免被向这边慢慢移动过来的二人发现,紧张极了。他们可是两人,听说对面的武装人员打仗打了多年,战斗力是不错的,要是被两人夹击,可不是玩的。
侵犯国境的二人极为警觉,走几步就卧倒向我国境内张望,感到没有危险才继续向前移动。如发现不对,他们肯定要向国境线外跑走。就他们那鬼鬼祟祟的行动方式,我判定此二人是非法越境的武装人员,过来绝对有危险的目的,我必须得制止。再说让他们带进武器,这对中国边境居民威胁很大,我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截下他们,这念头越来越强烈。我又怕他们是尖兵,开了枪就会给后面的匪徒报警,想了想便有了计策。
那二人小心地走过了我埋伏的地方,待他们的身体完全背对我时,我一咬牙,运起真气,突然跃起,急跨一步,运动中身体尚未直起,就给了靠右侧的那人一刺刀,“噗”地一声,刺刀深深地插进了他的后心。
直刺的动作做完,没管那人死活,我快速松开刀柄,双臂迅如闪电抱住身前左侧那人的双腿,釜底抽薪,将其放倒。就在他趴倒时,我一蹬蹿起,左腿膝盖用力顶住他的后背,右臂一个大力肘击砸在他的后脖颈上,那是全力的一击,在寂静的夜晚都听得到脖骨脆裂的响声。那人当即晕了过去,我随手扭断了他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都没发出喊声就被我制住,因倒在草丛中,也没发出多大的响声,都没把营帐里的人吵醒。
我再查看被刺中的那位,发现他已几乎死掉,遂拔出刺刀,血立刻喷了出来,热热的,带有淡淡的腥味。我顾不上了,收好刺刀,将81步枪背在身上,再仔细查看他们二人的随身物品,取走他们携带的武器,有一把美国1911式手枪和一支老旧的M16步枪,步枪带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夹。他们身上其它的东西我没看都塞进一个小包里,小包是他们带着的,只把一块手表套到手腕上。
然后,我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特别是境外的方向,由于草深草密,我看不远,心想境外大概也看不到这里,于是把二具尸体拉离这条路线,挪到草丛深处,又把压倒的草扶起,以掩盖拖动的痕迹。
我把手枪套挂在腰带上,手持M16步枪潜行到边境线,趴在界碑后的一个土坑中,并向国境外观察一会,啥也没发现。有这个土坑的遮挡,国境外的远处看不到我。如果有人再闯入国境内,在他们身后开枪,子弹也打不到国境外,不会给对方以口实。
我看了下带荧光的表盘,这时已是午夜1点半了。
刚拼命干掉两人,安静下来后,我听见心脏突突地跳,似乎杀过人内心有些恐慌,身体好像有些无力,手也发软了,比前次徒手杀人后的感觉稍好,但还是忘了回去报告班长。
这一点以后也难说清,就偏偏发生了,那时就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是强制自己为预防更危险的局面发生而想是会是不会,内心处在十分的忐忑中。
那是一种怎样的迷茫,当时只顾守在那里,盯着国境外的动静。
突然,天上飘来一大片云,压在山谷的当空,一下令夜色更加昏暗,视线看什么也不清楚;空气也似更加沉闷,让人抑制不住地不能心安,身上出着冷汗,肌肉不住地颤抖,脑中什么也想不起。
在我身神不安的时候,国境线外不远处突然有了轻微的响声,似是潜行的声音,一下把我从惶恐中拉出,但又进入了更不由自主的状态。说实在的当时就毛骨悚然了,似乎都困住了身体,不能动弹;时间也仿佛凝固,把眼前的镜象固定,视线如陷入黑洞般被吸收。
我处于一种茫茫然的境地!
“妹的”,我心里骂了句,用大的意志力呼唤自己,“赶快恢复过来,赶快恢复过来啊!”并在内心强调:“你是哨兵,有敌人闯进来了!”
士兵的责任感终于让我摆脱了那种骇然,心中再次平静,能够集中注意力全力以赴对付闯进国境的匪徒。
我稍微抬下头朝有响声的方向看去,朦胧地有人头的晃动。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在静夜中传远,并死死盯着那个方向。
慢慢整个头都露出,再是身子,压低的身子,手中持有武器,应该做好了随时击发状。然后我看见了三个人成“品”字的战斗队形,极缓慢又是极轻地向这边慢慢潜行过来。
三人还是按照刚才二人行进的路线向中国国境内渗透,我不知他们是什么目的,但他们绝非普通境外居民。他们爬过去时都能让我看到都是持枪待战的状态。当他们离我不到30米的距离时,我伸出了M16步枪,首先对准最右侧持有长枪的那人,瞄准了他的后心,稳稳扣动扳机。把他打掉,在这个距离上,又是夜晚,那俩持短枪的就不足虑了。
静夜中一声格外震响的枪鸣是那样突兀!紧接着我再次扣下扳机,对着领先那人打出一个点射,再一个长连发打最左侧那人。打完我并没看射击的效果,立刻一个翻身滚出了小坑,此时那里应是最危险的地方,无法抵御来自境外的打击。
我在草丛中快速爬行,争取爬到放暗哨的位置待援。这边的地形全在自己的脑中,哪里能隐蔽察看周围环境,就在那里稍停,看好没有威胁再向自己的目的地移动,尽量不给前后方的敌人能够打中我的机会。
枪声响后,并没招致那三人的回击,在运动中我也没看到那三人有什么动作。很快我就匍匐爬行到暗哨哨位,继续向国境线和三人被打中的地方监视。
这时班长带了班里的战士全都上来了,急匆匆地,连衣服都没穿好。不过武器、弹药袋全都带着,紮在身上。没穿外衣的战士,弹药袋裹在上身,就像……像什么自己猜。
到白天时听他们说,这是第一次哨所响枪,没法不急了!
班长快速匍匐过来,其他战士跟在后面,副班长带机枪手、狙击手在营帐外建立了火力支援阵地,并保持与上级的联络。
班长一眼看出我手中拿的武器不对,就问:“晨旭,你缴获了武器?”
我忙回答:“是!”
“怎么个情况?”班长继续问。
“有两个先进来,被我干掉。又有三个进到国境内,我向他们开枪了。就在那……”我用手一指。
班长一挥手,说道:“带我们过去。”
我领着上来的战友弯腰向入侵者被击处走去,大家都格外警惕,双手端着枪,随时准备射击。大概我们都有些惊弓之鸟态!
并没有发生打向我们的开火,我们走到那里,看见一个中弹已死,一个爬了不远的距离因伤重爬不动在那里奄奄一息;第三个不见了,但走过的路上有血迹。班长命令伊祥建带一个组的战士去追,然后带我返回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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