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梦里新闻：马逆祸祸2022中国舆论场1 -- 万年看客

九月

封不住

九月份，缺电问题刚刚缓解，成都就进入了封控状态，9月1日成都要求全体居民居家隔离。

这让成都人想起了一个叫“热带雨林”的ID。他8月31日被行政拘留，理由是他引用了市政府会议内容，宣布成都即将进入封城状态。警方给他的罪名也很微妙，不是造谣，而是“寻衅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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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日，成都市宣布审查一批干部，其中都江堰宣传部长，青羊区卫健局长都用手机拍下了市疫情调度会内容，用私人微信发出去，这很可能是热带雨林的信息来源。不过，热带雨林是真的享受了几天拘留待遇。而都江堰宣传部长显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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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的玉堂街道公众号显示，李跃现在依然是都江堰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不知道当初审查结果怎么样。

9月2日，距离健康码全面作废，还有不到100天时间。国家卫健委召开新闻发布会，介绍十年来的工作。提到健康码的时候，卫健委表示“正在会同相关部门，不断完善健康码管理，推进健康码互通互认”。

我们都知道，到健康码下岗的最后一天，各省健康码还是各搞一套。当然反过来说，有郑州红码事件在前面，也很难说服地方官员能相信其他省健康码的可信度。河南官员想到自己的做事风格，可能尤其不相信其他省的健康码。

9月5日，四川地震，算是2008年以来震感比较强的一次。但是成都防疫人员坚持要居民留在家里，说家里最安全，地震也不许出门。

成都还没解封，曾经的防疫优等生深圳又出现了疫情。9月3日开始深圳各个区分别封控，切断交通，但深圳市政府坚持说这是各区自己的操作。深圳整体作为一个城市并没有封城。

这时候，全国有超过100个城市报告疫情，其中7个省会和一个直辖市处于封城或者半封城状态。封城的标准越来越低。

9月13日，燕郊所在的河北三河市发现一个人阳性，立刻全市封城四天，做四轮核酸检测。

对于频繁的封城，各地居民普遍表示不满，尤其是长期封锁的西部居民，承受力已经到了边缘。市政府的态度是，可以认错，可以道歉，但是短期内坚决不能放开，必须清零。

9月9日，新疆库尔勒市发文件，承认居民长时间居家情绪也已经不稳定，防疫存在不足，但低风险小区频繁出现病例，还是要继续封锁。

9月19日，拉萨市就清零工作道歉，居民抱怨说，被确定隔离之后，要在外面等6个小时才有人管。

这期间最严重的一次道歉，出在9月17日贵阳。现在高速公路一般已经不允许夜间客运了，但为了转运隔离人员，还是半夜让大客车送人，结果在半夜0点10分掉进路边深沟，当场死了27人。

国资救地方

疫情之前，状态好的地方政府靠土地财政，状态不好的地方已经高度依赖借债了。疫情爆发之后，地方政府的问题加速暴露，而且除了已经熟悉的路径，找不出任何新方案。

9月7日，郑州市政府宣布对烂尾楼宣战，30天内全部要复工，如果不复工，就要派出税务局，去开发商查税。不知道这份类似于原子弹的威胁，有没有全面解决郑州的烂尾楼问题。

9月8日，兰州公交宣布，因为服从市政府命令，长期按1元票价运营，已经亏损了5年，现在公司欠了39亿，已经没法贷款了，只能要求员工以个人名义帮公司借钱，否则就不能给员工发工资。

9月21日，郑州市举行2022年第二次供地，14块地全部底价成交，全部由国企买下，其中12块地卖给了河南省能控制的本地国企。这都是左手倒右手，对郑州市经济的效果，还不如被看做低端制造业的富士康。

乌克兰的反击

9月份最主要的国际新闻，是乌克兰居然发起了战略反击，完全扫清了哈尔科夫周围的俄军。哈尔科夫是一个从俄罗斯境内就能看到的城市，从开战第一天开始，俄国就企图占领这个东部枢纽城市。但最终哈尔科夫成了乌克兰反击的基地。

9月10日，俄罗斯宣布撤出伊久姆和巴拉克列亚。

9月底之前，俄国还会再次撤出重要据点红利曼。加上之前俄国主动从基辅方向撤出，可以说北线战争，乌克兰已经取得全胜。这场反击来的比任何人预料都早。

9月下旬，俄罗斯在占领的顿涅茨克、赫尔松等四个州组织公投，高票通过了加入俄罗斯的决议。按照俄罗斯的法理来说，接下来的战斗都是在俄罗斯领土上进行的，乌克兰军队每一次前进，都是占领俄罗斯领土。

其他

9月份的其他新闻，包括丹麦外海的北溪2号管道泄露，严重削弱了俄罗斯向欧洲供应天然气的可能性。刚爆炸的时候，欧洲各国都喊着调查，现在也没什么后续了。

9月22日，伊朗全国的大规模游行已经持续了一周，抗议宗教政府，原因是一个女人不戴头巾被道德警察抓走，死在拘留所。抗议期间又有十几人死亡。

9月26日，美国宇宙深空飞行器成功撞击小行星，改变了它的轨道。人类第一次拥有了太空防御能力。

这几条新闻放在一起看，说明美国还是无可置疑的世界统治者。在欧洲用暴力修改经济秩序没人敢问，在宇宙里掌握地球防御能力，唯一公开对抗的中等国家内部社会压力爆炸，再加上乌克兰拿着北约武器打赢了两场中型战役。这是拜登展示美国实力的一个月。

十月

10月份第一天，中国女篮再次打出了历史最好成绩，世界杯决赛以61:83输给美国，拿到亚军。上一次中国队站到这个位置，还是90年代，当前这一代女篮球员基本上还没出生。

信心和耐心

对于中国普通人来说，十月份的主要新闻是疫情拉锯战。

在地广人稀的新疆，全面封控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接下来还要一直持续到全国放弃清零。新疆地方政府抱怨，核酸检测能力还是不够。长时间封控，对于体制内有固定工资的新疆居民来说，主要矛盾是生活不方便。但是对于大量的工农业体力劳动者来说，再封下去，过年就要空手回家了，甚至连回家的火车票都要买不起了。

10月6日，一辆河南大巴从甘肃最西部带出了几十个在新疆的打工者，开到陕西咸阳服务区悄悄放下40人，检测后发现了19人感染新冠肺炎。

这次传播，暴露了一条从新疆到河南的输送链，专门在甘肃西部接人，把困在新疆的打工者送回家，终点在河南省。而再过两个月，河南省也会用类似的方式突袭江苏省。

就算没有新疆溢出疫情，中原地区的疫情也逐渐控制不住了。10月8日，宁波市宣布，按身份证算，给6万持有河南身份证号码的人发红色健康码，做核酸才能解除。这一方面说明地方政府做法粗暴，另一方面也说明10月份中原地区疫情逐渐失控。

靠近中原地区的山西南部，10月份也进入了全面封控，很多县甚至一个确诊病例都没有，只是因为附近的区县出现病例，也进入封控。

郑州作为中原地区的核心城市，被迫进一步加码。10月12日，郑州高新区宣布接下来三天，所有居民每天2检，否则就要弹窗提醒。很多居民已经意识到，排队做核酸本身就是最大的传染源，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疫情终于进入了郑州市过去十年最大的招商项目富士康。到10月下旬，郑州富士康几十万人，已经至少有几千人感染，新感染的人已经没有舒适的隔离环境。

当时全国的宣传口径还是奥密克戎病毒非常可怕，后遗症要半条命。所以富士康工人出现了普遍恐惧，要求辞职。当地政府知道这几十万工人包括数量不明的感染者，企业也舍不得订单，用经济手段阻拦，反而导致恐慌加剧。最后几万工人冲破封锁线，步行回家，沿途的社区都严防死守，提供一些食物要求不许进村，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成千上万工人沿着高速公路步行回家的场面。

人民日报10月10日发出社论，标题是《增强对当前疫情防控政策的信心和耐心》。我来读一下最后一段：

疫情尚未远去，大考仍在继续。实践深刻启示我们，“躺平”没有出路，坚持就是胜利。保持战略定力，坚定必胜信心，坚持科学精准、动态清零，慎终如始抓好疫情防控工作，我们一定能维护和巩固来之不易的疫情防控成果，有力有效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和经济社会发展。

所以整个十月份，各地继续加强防疫清零工作。

其他

10月份的国际新闻，主要是乌克兰进一步加强对克里米亚方向的袭击。

10月8日，连接俄罗斯本土和克里米亚地区的大桥发生爆炸，公路铁路一起中断。

10月29日，俄罗斯停靠在克里米亚港内的黑海舰队被无人艇袭击，至少两艘军舰受伤。俄罗斯用了8年时间控制的克里米亚，已经不能再发挥海军基地功能了。

与其同时，伊朗危机进一步加强。中国人熟悉的老对手，亚洲第一前锋阿里代伊被捕，说明伊朗中层社会已经普遍站到了宗教政权的对面。

十一月

其他

11月发生很多迟到的新闻。

首先是国家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被调查，而在这之前，“李铁要出事”的说法已经流传了很久。

同样是11月，公众才知道，环球时报社在香港危机期间推出的一线典型付国豪已经去世一年，原因是抑郁症。一直到去世，付国豪都没有拿到编制，没有被列入环球时报的合法记者名单。

11月10日，俄罗斯国防部长承认，已经开始从第聂伯河西岸撤军，放弃大城市赫尔松。

俄国有很充足的理由从赫尔松退兵。最精锐的南部集团已经失去了进攻能力，只能依托赫尔松防守。冬季马上就到，第聂伯河上即将有流冰阻断船运。同时第聂伯河下游的气温又不足以彻底冻结河面。如果不立刻撤军，西岸的几万人就要靠一两座窄桥和后方联系，几乎必然会被海马斯火箭炮锁定，全军覆没。

但之前俄罗斯已经进行了吞并领土的公投，在普京政权当前的法理下，撤离赫尔松，等于公开放弃领土。所以一直纠结到11月初，全世界还是不确定俄罗斯到底要不要在赫尔松坚守过冬。

事实证明，11月的俄军在赫尔松做出了开战以来最漂亮的战役行动，用表面上的坚守和进攻，掩护了全军撤退，避免了战争在2022年结束。这个迟来的决定，说明俄罗斯也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拉锯战

11月，是清零政策最后坚持的一个完整月份，从月初开始，各地的防疫工作就矛盾不断。

11月1日，保定警方承认，有一名男性驾车持刀冲过防疫卡口，原因是要给孩子买奶粉。放到几个月前，这是要判刑的重罪，但保定警方只是象征性罚款100元就算了，侧面承认了当前封控秩序不符合人性。

11月2日，郑州航空港区最后一次努力清零，宣布封城7天。

11月4日，人民日报社主管的健康时报低调发出一篇文章，引用香港方面的经验数据，认为新冠肺炎“后遗症绝大多数很短暂，而且症状轻微”。这是国家级相关媒体几年来第一次强调新冠肺炎不可怕。

11月6日，停办两年的的北京马拉松开跑，不需要戴口罩。

11月8日，负责许昌市核酸检测的实验室宣布，已经长时间没从政府收到过付款，全靠企 业垫款运行，所以暂停接收样本。许昌是郑州之外工业最发达的河南地级市，防疫的财政资金也耗尽了。

但当时所有人都没想到，大规模核酸检测只会再持续一个月。郑州一家企业在11月15日推出核酸检测套餐，年费320元，2年内送20次加急核酸服务，保证90分钟出报告，似乎是要服务于经常去各种政府单位办事的商务人员。

11月中旬，连花清瘟独家制造商以岭药业的股价已经从不到20元的2022年低点爬起来，涨到了40元以上，即将冲击全年最高点52元。但是，以岭药业所在的石家庄市，却在11月14号放弃全面核酸检测，准备学习上个月的河南富士康。事实证明，连花清瘟在自己的故乡防不住疫情，而石家庄拿着以岭药业交的税，也付不起全面核酸的钱。

到了11月21日，石家庄市政府收回了之前的政策，宣布全部居民非必要不外出，非必要不出城，再做5天全员核酸。

石家庄这5天核酸没做完，其他封控区就出现了打破封控的意外问题。

11月24日，静态防疫的乌鲁木齐出现一起高层建筑火灾，10人死亡。

25日早晨，全国媒体登载了乌鲁木齐火灾的新闻，26日上午，乌鲁木齐市政府召开发布会，宣布了两个自相矛盾的消息。

一是最近几天，每天新增100例左右的阳性患者。

二是已实现社会面基本清零目标，要分阶段恢复社会秩序。

11月24日，广州宣布，过去24小时新增7620例感染者，过去一个月新增十万。广州市卫生健康委副主任说：

“近期，我们依然发现个别管控区域存在涉疫人员扎堆聚集、冲卡脱管等现象，这将给疫情带来反弹风险，且造成管控区域外的疫情传播”

11月26日，北京一个小区居民要求解封，社区防疫人员报警，希望警察维持秩序。警察到场之后，听取了居民诉求，要求社区防疫人员拿出防疫文件。防疫人员拿不出继续封控的文件，警察表示，“老百姓现在要看文件”。不能支持防疫人员的做法。

11月26日，还北京流出一段录像。几个社区干部讨论如何继续控制居民服从防疫秩序，其中一句话是“他的软肋是儿子”，言外之意还是要通过株连政策解决问题。

同样是11月26日，徐州方面宣布，郑州市未曾事先沟通，就用大客车运来870人，极可能是有高度感染风险的富士康辞职工人，给徐州市增加了极大的隔离压力。这些新闻都说明，地方政府已经逐步丧失了靠自身力量控制社会秩序的能力，必须用各种方式向体制外转移压力。

11月29日，上海宣布，再次关闭迪士尼乐园，时间未定。

同一天浙江宣传部一篇重要文章彻底扭转了地方政府的政策导向，标题是《“人民至上”不是“防疫至上”》。

11月30日，广州各区陆续宣布解除临时管控区，撤销了街头核酸点，只在医院发热门诊继续检查核酸。

十二月

转向

2022年回顾终于到了12月，除了梅西带领阿根廷队拿到世界杯之外，12月的旧闻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急转弯。

12月1日，“锦州发布”微信公众号表示，在短期内可以实现“动态清零”的情况下，不应当放弃近十天以来的努力。这些天实施的相关管控措施都是依据“第九版”“二十条”做出的具体安排，如果现在放弃了这些已经见到突出成效的措施，可以预见，没有清除掉的病毒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地蔓延起来。能清零而不清零，实在是太可惜。

但是不到24小时，锦州官方就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表态，宣布从12月2日早晨6点起，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12月3日广州疫情发布会，发言人集体摘口罩，表示已经做出了不回头的决定。

封锁了几个月的新疆，12月初人口大量外流，以至于高速加油站来不及给外出的私家车加油。12月3日，京新高速全线服务区的汽油耗尽，有人在服务区卖二手高价油，20升800元。

12月26日，在各地方政府事实上放弃防疫一周之后，国务院终于追认了各地政策的合理性，宣布新冠肺炎算作乙类传染病，降低防疫等级。

动荡

政策在两个星期内做了180度转向，医疗体系和普通居民都始料未及。之前2年多时间，各地严格控制退烧药和感冒药的销售，也压制了退烧药生产企业的产量。忽然放开，工厂来不及生产，普通人也买不到，所以病急乱投医，购买一切有防疫概念的药物。连花清瘟再次成为炒作热点，各地药店或者涨价，或者捆绑销售，最极端的情况是防疫套餐卖400多，只包含一盒连花清瘟。这些近期消息，相信观众还有记忆，我就不详细说了。

睡前消息524期的标题是《连花清瘟涨上天，这次不怪以岭药业》，欢迎回顾。

12月末，居民最直接的感受是。新冠病毒没有之前一两年宣传的那么可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只相当于一场比较严重的感冒，一周左右会过去。但是，病毒也没有最近宣传的那样无害，对于老弱病人来说，还是一场比较严峻的考验。各地的医疗体系和殡仪馆还是迎来了一波比较明显的挤兑。

这些现象表明，如果几个月之前放开，宏观上的冲击不一定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没有统一的安排，比如说预先储备药品，针对呼吸科建设一批简易ICU，任何时候自发的放开必然会带来短期的挤兑。2022年各地的封城经验说明，至少到2022年春天，中国各地还都有能力控制疫情平缓传播，可以分地区控制感染进度。但到2022年冬天各地耗尽防疫资源之后，中国社会就只剩下被迫全面放开一个选择了。

12月29日，全国大多数省份感染已经过半，工信部宣布，通过快速组织生产，已经把退烧药的产能提高到每日1.9亿片。同样是12月29日，海淀医院呼吸科宣布，用一周时间扩建ICU病区，床位从15张增加到41张，已经全部占满。这些工作做得都很好，但如果是在放开前一个月做，效果会好十倍。如果每个家庭都确信自己能从社区诊所拿到退烧药，如果每个城市的感染都是分区放开，轮流使用扩建后的ICU病区，中国人恐怕就不会抢购连花清瘟胶囊获取心理安慰了。

2022年最后一天，我看到的疫情新闻是上海市抓了一批殡葬黄牛，抢占殡仪馆位置，加价50%以上出售。而上一期，我们回顾过5月中旬新闻的时候，上海黄牛倒卖的是离开上海的火车票。2022年，很多中国城市都体验过这两种黑市，一种是花钱接近正常生活，一种是花钱接近正常的死亡。如果这笔钱一定要花，我希望明年能花得更有预见性。

其他

12月其他的新闻，还包括塔利班禁止妇女受教育和工作，这倒是意料之内的消息。毕竟这个国家根本没能力给几千万人口提供任何形式的现代社会。

同时，伊朗政权终于对几个月来的抗议做出重大让步，撤销了检查宗教生活方式的“道德警察”。但伊朗民众恐怕不会就此满足。

12月，强硬的俄罗斯前副总理、航天局长罗戈津到前线提供技术支持，是俄罗斯第一个敢公开宣布进入战场的高级官员。结果在距离前线几十公里的地方，被高精度炮弹炸伤，差点连命都丢了。这证明北约信息技术支持下的乌克兰已经拥有火力优势，2023年乌克兰拿到新一轮军事援助之后，战场上可能还有更大的攻势。

12月份，国际局势的变化还包括科索沃局势紧张，塞尔维亚军方一度摆出了和北约军队的对抗姿态。睡前消息454期分析过当前的塞尔维亚政权和武契奇总统，观众可以回顾一下。

12月26日， 市场监管总局对知网的垄断行为做出处罚，按照5%的营业额罚了8000多万。对此我还是一贯的观点，论文信息服务行业有一定的天然垄断性。对于这么一点营业额，与其让中央机构盯着反垄断，不如直接把企业国有化。国家把买版权的钱出了，向全民开放中文论文和大多数图书馆电子资料，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另外，12月份，美国普及版的人工智能聊天软件ChatGPT是全球热点，程序员用它生成代码，网络小说写手用它填补内容，据说还有许多体制内宣传口的人用它生成年终讲稿。只要是有固定套路，对创新要求不多的地方，ChatGPT都能给人惊喜。

我和ChatGPT聊了几个星期，还没感受到它对自媒体工作的威胁，但我也发现，这东西的文字水平，的确超过了大多数人高考三年之后的水平。至于说逻辑推理能力，ChatGPT虽然不是个可靠的老师，但已经是一个能查漏补缺的助手了。它能成为全球热点，不是因为它超出了人类极限，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低效工作，太多的重复性劳动，今后十年都会被自动化设备陆续取代。

中国，或者说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如果想在未来十几年快速增长，首先要做的还不是掌握最新的AI技术，而是就要建立一套淘汰和转型机制，迫使那些即将被淘汰的简单劳动力去学习，去适应新产业。至少年轻一代人应该认识到，简单劳动力已经没有出路了，像20年前的个体小农一样没有出路。

2022年的旧闻回顾到此结束，新一年的媒体生活已经开始。在睡前消息节目的第四年，我们已经逐渐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定位，就是从普通人的视角记录新闻，制作新闻合订本。希望各位观众觉得我们的服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