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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老总逸事 -- camel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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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老总逸事

短文中的“逸事”或“轶事”,大致时从一些回忆录或是回忆文章里曾经看到过的,有的出自各类传(Di)记(Tan)文学的写手,出处可能不可考。当初看这些逸事时,对其真实度的百分比,还真没有过多地在意,只是作为了解老总的故事来阅读的。

在战争年代的人民军队序列里,称呼方面大员,都有些部下对上级首长,或者同级首长之间的常用称谓,比如“某总”或者“某老总”。结合这些称呼,各位首长似乎有着约定俗成的叫法,其不同的叫法还都有些渊源,要溯源的话还都有故事。

西北方向称呼“彭总”或是“彭老总”,还有“贺总”或是“贺老总”,大家都习惯。东北方向的军事首长,人们见的多的是称呼“林总”,好像少有叫“林老总”的,是不是方面大员中林总最年青的原因,大家看你年龄老才能叫“老总”。也可以称呼他“林师长”,这多半是所部老部下或者是抗战时期“林总”周边的人士。刚到东北,有的老部下就“师长”或“林师长”的,叫得很亲热。华东方向则不然,叫“陈总”的不多,老部下叫他“陈老总”或“陈军长”,或者干脆叫“军长”。作为方面大员,“陈老总”看起来年龄上老吗?好像也不是。另一位东北方面大员,习惯上不称“罗总”,大家都叫他“罗政委”。

华北方向,主帅是“聂总”,副帅就不都称呼“徐总”,部下(特别是来自鄂豫皖的指战员)都习惯叫他“徐总指挥”,或者直接称呼“总指挥”。中原有“刘师长”,一般上称呼“刘总”的不多,也有部下或者同级干部叫他“刘司令员”。如果行文称“刘司令员”为“师长”,这个“师长”就有两重意思,一为首长,二为前辈。

中枢指挥部有著名的“叶参座”(对应那位“蒋委座”),有时简称“参座”,包括主席那些老同志,大家都一致地欣慰地使用这个雅称。网传国防会议上,对应委座上台,国军将领全体起立(伴随着几声“中正剑”当啷落地的响动),参座上台宣讲,八路军将领全体起立,向参座致敬。

中枢指挥部如果只尊称“老总”,那当然尊称的是人民军队的朱总司令,能简称“老总”的,非朱老总莫属。这里简述老总的几个“逸事”。

替换老总在四川与张主席“交往”

老总是四川仪陇人,生于1886年,清光绪十二年。仪陇在四川东北部,现在是中国四川省南充市下辖的一个县。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工农红军解放通南巴,在川北建立川陕边革命根据地,仪陇县正好在通南巴革命根据地的南缘,是红军与川军激烈战斗的地方。1933年8月,徐总指挥,陈政委率领红四方面军主力,在张主席的“指导”下,发起仪南战役,鄂豫皖的指战员们如李逵转世,关公下凡,战斗情绪高昂,风卷残云般歼敌3000余人,缴枪千余支,占领了仪陇全县,解放了朱老总的故乡。

差不多两年后的初夏时节,历尽千辛万苦的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夹金山下的懋功(四川西部)会师了,会师时的情景是,“山谷中响起了一片欢呼,两支红军蜂拥而下,汇集在一起,紧紧握手,热泪夺眶而出,长时间地沉醉在欢乐中。” 中央领导人和张主席、陈政委、徐总指挥见面了,张主席特地邀南昌起义后分手的“老朋友”朱老总作彻夜长谈。“回想往事,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朱老总待人坦诚,一派忠厚长者风度,在红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张主席对他也十分敬服。

川西会师后的亲密情绪,不久就逐渐飘散了,原因是令大家迷惑不解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猜疑和误解引起的。简单来说,一方面中央领导人与张主席对下一阶段的红军发展方向的理念上有分歧(包括北上与南下之争);另一方面红四方面军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长征以来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相对瘦弱,一、四方面军气势不平衡。

会师后,中央和红军领导机构进行了调整,本来就红光满面的张主席加封红军总政委,在面带菜色的中央领导人面前,更加“气宇轩昂”。在部队序列上,一、四方面军混合编组,成立左路军、右路军,兵分两路北上,红一方面军主力红一、三军团编在右路军,由徐总指挥,陈政委率领先期过草地。

1935年的9月,秋风乍起,天气变寒,就在右路军过完草地不久,两军的分歧发展到了无法调和,针锋相对的地步,红一、三军团只能选择单独北上。

左路军由张总政委,朱老总和刘参谋长率领到达阿坝,张主席即张总政委开始清算中央和红一方面军。朱老总和刘参谋长进入清算会议会场,警卫们故意把枪栓拉的噼里啪啦响,制造紧张气氛,会议上乱哄哄的,叫喊声和辱骂声不断,左路军的红一方面军指挥员受到极大的压力。朱老总一直不动怒,平静地给大家讲道理,有时也严肃地劝导张主席。张主席看部下闹的差不多了,才出来缓和气氛。

除了会议上清算,会下朱老总也受到骚扰。有伤员硬要把朱老总的牲口拉走,有伙房不给朱老总及随员开饭。朱老总总是有办法,他安排警卫员们取来粮食自己做饭,自己则总是在吃饭时间,准时到张主席那里商谈大事,同时共进工作餐。在无端攻击和恶劣环境面前,朱老总守住一条: “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在非原则的问题上随遇而安”。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红四方面军三过草地后的1936年10月10日,和红二方面军一起从四川去甘肃,到达会宁,实现三大主力会师。会师庆祝大会上,朱老总向全体指战员讲话,不禁”老泪纵横“。

(参考: 刘统 - 【北上:党中央与张国焘斗争始末】)

替换老总在太行山“骂人”

1938年夏季的一天,在太行山南段抗日的八路军三四四旅,迎来了朱老总,老总是来检查整训期间的工作。当时旅长徐海东调回延安,朱老总初步考虑,由第六八七团团长田守尧代理旅长职务。 老总找田守尧谈了话,明确告诉他代理三四四旅旅长职务,仍兼第六八七团团长,等候总部任命。

可延安总部另派杨得志来任三四四旅任代旅长,这下田守尧闹起情绪来了,针对这种情况,朱老总对三四四旅政委黄克诚说,“召开个党委会吧,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对田守尧进行帮助。”

“帮助田守尧”的会议开始之后,沉默了好长时间,谁也不开口讲话。黄克诚是旅政治委员,又是党委书记,只好带头发言,对田守尧进行了“比较婉转,不够深刻和尖锐”的批评。出席会议的朱老总本来就不高兴,这回终于发火了,站起来一个一个指着党委书记黄克诚和其他党委委员的鼻子,愤怒地吼道,“你们这是什么鸟党委会?不敢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算什么共产党员!”

朱老总对田守尧更不客气,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说了一段著名的话, “戏点到谁谁就唱,没点到你就不能出台!” 老总是最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连大家都知道其发音的“鸟党委会”都骂出来了,一定是到了对部下, 对子弟爱之深,责之切的地步。三四四旅在朱老总的亲自指导下,经过在太行山南段的学习整训,总结了抗战以来的作战经验和教训,在战略思想和战术指挥上,实现了以打游击战为主的根本转变。

(参考: 黄克诚 - 【黄克诚自述】)

替换老总在石门“被逐”

解放战争到了转折的1947年年底,朱老总亲临前线,来到了晋察冀野战军司令部,给野战军指导军事政治工作。石家庄战役打响前,老总为及时了解情况,指挥作战,仍然留在石门前线不走。这回不但军委担心,野战军领导杨得志等更是考虑到总司令的安全必须万无一失。

很快毛主席的电报到了,“朱总到杨得志、杨成武处帮助整训一时期很好,但杨、杨进攻石门或他处作战时,请劝朱总回工委,不要亲临最前线。”

杨得志回忆道, “战役就要开始了,敌机不断的在我们上空狂轰蓝滥炸。这时候朱老总还在我们野司,大家都为他的安全担心。我们几次劝他到冀中军区所在地河间县去,他都摇头不肯。”

老总有名言,“你们不都在这里吗?未必飞机就找我朱德。”

杨得志换个办法劝老总,“你到河间,我们会随时向你报告的。”

老总在爱将杨得志的不断劝说下笑了,“野战军司令向总司令下‘逐客令’,冇得办法,我只好去找孙胡子了。” 孙胡子是孙毅司令员,他的冀中军区司令部在河间县。

野战军攻克石家庄后,老总在河间县张家庄的冀中军区司令部,以无限感慨和喜悦的心情,步杜甫《秋兴》韵写下七律《攻克石门》,诗曰: 石门封锁太行山,勇士掀开指顾间。 尽灭全师收重镇,不教胡马返秦关。 攻坚战术开新面,久困人民动笑颜。 我党英雄真辈出,从兹不虑鬓毛斑。

(参考: 杨得志 - 【杨得志回忆录 横戈马上】)

替换老总在去濮阳的路上“与国军同行”

1948年年初,军委决定粟裕率领华野三个纵队,组成一兵团,渡江南下,深入敌后,进行机动作战。 粟裕回电中央,斗胆直陈,叙述他的“先集中优势兵力打大规模歼灭战,然后南下”的想法。 毛主席接到粟裕的电报后,十分重视,立即召开书记处会议讨论。第二天,军委命令陈毅粟裕从前线赶到中央驻地阜平县城南庄,汇报他们的意见。 这引出了一段毛主席口里念叨着“我们的英雄回来了”,大步迈出前门,远迎粟裕的佳话。

经过城南庄会议研究讨论,军委决定华野一兵团暂不南下,留在江北作战。 会议上,粟裕向书记处立下“军令状” - 先消灭国民党军10个旅, 这催生了战略大反攻的序幕 - 豫东战役。 后来当然不是粟裕率三个纵队下江南,而是华野“百万雄师过大江”。为了指导华野的新战略,军委决定朱老总带着陈毅和粟裕,穿过敌占区,前往濮阳前线视察动员。

从河北平山县西柏坡到河南濮阳县,要一路南下,过石门(石家庄),邢台,邯郸等地。1948年5月的一个晚上,朱老总的汽车队一路疾驰,过了邯郸,就来到敌占区,形势变得错综复杂了。 选择夜间行车,朱老总他们是为了安全,但就在敌占区一百多公里的路上,还是遇上了险情。 车队前方报告,有大队人马做夜间行军,正朝车队走来; 同时车队后方报告,又有一只大的汽车队尾随,越来越近。

是跳车向道路两旁紧急转移, 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朱老总定夺。 老总果断命令警卫班子弹上膛,但绝不要轻举妄动,同时命令车灯大开,马达开足,车队轰鸣着,大摇大摆地按原来方向继续前进。 车队又开出几里地,前方出现一条岔路,老总他们才将车辆开到狭窄的道路上,躲过了后面的国军车队,朱老总陈毅粟裕三人这才算脱险!天亮之前,朱老总车队安全到达濮阳县城的孙王庄 - 华东野战军一兵团司令部。

第二天白天,朱老总不顾长途劳累,听取了汇报。 晚上,在兵团直属队欢迎会上,老总鼓励大家,表扬了华野的战功,讲解了当前的形势和任务,强调了政策和纪律性,提出解放全中国这一光荣而伟大的历史任务。

(参考: 回忆粟裕的文章及网文)

替换老总的“小朋友”

朱老总喜欢打蓝球,一次在延安的篮球场上,比赛双方正在激烈地拼抢。老总打球虽不灵活,但投篮还算准的。比赛进行中,老总篮球在手,正准备借腿力投篮,不料被对方一名球员拦腰抱住,无可奈何。老总放下篮球,高声报告,“裁判同志明查,弼时抢球犯规”。 球员和观众被老总和他的“小朋友”弼时同志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是篮球场上下最欢乐的时候。

任弼时,比老总小十八岁,从江西苏区开始,就是老总的“小朋友”。那年二十几岁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任弼时空降中央苏区,后代理苏区中央局书记。 四次反围剿时期,苏区中央局(包括任弼时)决定以病假方式撤销毛主席军权,但对朱老总委以中革军委主席的职务。“任书记”对老总就是“偏心”,当然老总的“小朋友”弼时同志后来检讨自己,承认在中央苏区是“一时的宗派活动”。

1936年7月,在四川甘孜,任弼时和贺老总率领红二、六军团与红四方面军会合,极大地加强了朱老总和刘参谋长共同“帮助”张主席的力量。朱老总与任弼时和贺老总等二、六军团主要领导人一一谈话,介绍了中央与张主席之间的斗争。

“小朋友”很快赶快伸出援手,拉了老总一把。中央苏区二十几岁的“任书记”, 经过几年的历练,现在是红二、六军团三十来岁的“任主席”(军政委员会主席),在党内军内与张主席平起平坐。 在甘孜,任弼时做了大量工作,找红四方面军各位领导人多次长谈,了解情况。 当然任主席不会像贺老总那样用“老子打你的黑枪”,威胁张主席。 而是耐心做工作,尽量促成张主席及四方面军与中央和解,回到正确路线上来。

在延安时期,“小朋友”任弼时与朱老总并列中央五大书记,相当于现在的政治局常委。老总和“小朋友”在战略大反攻,建立新中国的过程中,配合无间。

1950年,任弼时从就医疗养的苏联回国,朱老总亲自去车站站台迎接,老总的“小朋友”才四十几岁,病的要用拐杖才能站稳,合影中的老总一脸悲切。

长女回忆弥留期间的任弼时,叙述到,“当时毛主席、周总理、刘少奇等首长,他们都来看他了,唯独朱德总司令没有来。那时候要出兵朝鲜,总司令特别忙。最后总司令急急忙忙赶来了,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他刚走到我父亲的床头,就喊‘弼时呀,弼时呀,我来看你了’。 就说这么一句话,父亲昏迷了好几天,嗵一下坐起来了,坐起来就倒下了,再也没醒来。”

(参考: 回忆任弼时的文章及网文)

1976年,总理、老总、主席相继离世,至今已有四十五年了。如今,华夏周边,列强肆虐,宵小造次。要是老总们在世(再世),进行一场人民战争,早就把这些犯强汉的列强宵小,打它个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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