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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也说“惟楚有材” -- 用心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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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康有为《请裁撤厘金片》

夫厘税之征,当咸丰时之危难,胡林翼等权宜筹饷,本拟事平,即行裁撤。而各省因缘既久,或因防勇须养,或因冗员无差,不能骤裁,遂至积弊日深,害民日甚,卡厂日增,密如织网,吏役日多,托为巢穴。每省厘卡百数,吏役数千。吏则以溢额比较其劳,故争剥民以取盈,役则寝馈于是,争以克商为能事。以二十行省计之,不下十万人,皆仰食于此,吮民脂血,倚势作威,胁索诈赃,肆其茶毒,无所不至。臣为粤人,奔走四方,躬尝目睹。佛山、三水之厂,以小民携带尤鱼、墨鱼数斤,或洋伞、洋毯二事者,粤东多盗,或携带洋枪防卫,固民间之常,即全船扣留,诈罚无数,搭客数百,皆为阻误。胥役咆哮恐吓,锁拿逼辱;小民畏累,皆如数而偿。得赃放行,饱其私橐;否则船货充没,锁禁交加。或且鬻卖子女,以偿罚款。如斯之类,殆难悉数。臣尝携有洋布大帐,亦遭扣罚。臣犹如此,何况小民?厂役手持铁条,逢货乱插,颠囊倒箧,破毁器物。若预贿私,一视即行,否则虽无私货,无可诈赃,而货物散毁,其失败更甚。

若夫土产杂品,农工备极困苦而仅成之,赢利微末,而密卡搜括,得不偿失。故以土产寡植,农工束手。夫农工者,尤万宝之原,而滞绝若此,实皆厘税为之。江海之间,洋人树一洋旗,挟三连票,所过关津,皆可免税,何独于吾民而苦之?奸民见其如此,乃多伪树洋旗,或衣洋服,坐镇船头,阳翔过境,津吏亦皆瞪目默视,不敢过问。而奸民乃得大挟私货,横行其间,而良民乃独遭苦累。相形之下,心滋不平。是教小民以作奸犯科,为渊驱鱼,而殴之使从外人也。

夫便益外人而独苦吾商,便宜奸民而独苦吾良民,岂国家之意哉?然大势固已如此矣。民之所出者十,国之所得者一,岂国家爱民理财之意哉?然现事又已如此矣。故内之穷农工之源,外之损商富之实,即以筹款计,亦徒中饱吏役,而国不受其大益。天下莫不知其故,然以岁入千五百万,方当度支困绌,国债满盈,故无人敢议裁之。或议令殷商自充税饷,可大增溢,而百吏失所,相与把持,故亦卒无能行之者。然即使不恤群怨,决然推行,而比于外商免厘,尚为厚薄失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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