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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论史不可势利兼谈郭沫若 -- 丁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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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老兄,不要人云亦云啊。

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

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扫帚扫而光。篡党夺权者,一枕梦黄梁。

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真是罪该万死,迫害红太阳。接班人是俊杰,遗志继承果断,功绩何辉煌。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

所谓前后几个月的突然大变向,对比的应该是另一首水调歌头吧。

水调歌头·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周年

四海《通知》遍,文革卷风云。阶级斗争纲举,打倒刘和林。十载春风化雨,喜见山花烂漫,莺梭织锦勤。茁茁新苗壮,天下凯歌声。

走资派,奋螳臂,邓小平,妄图倒退,奈“翻案不得人心”。“三项为纲”批透,复辟罪行怒讨,动地走雷霆。主席挥巨手,团结大进军。

这怎么就“突然大变向”了呢?这中间哪有什么矛盾呢?郭老拥护毛主席,拥护文化大革命的态度始终如一,无非前一首批了邓小平,后一首批了四人帮。邓小平和四人帮在政治立场上当然是彼此对立,不可调和的,但是分别批判二者,却谈不上变向。四人帮和文革,以及邓小平和反文革之间的联系都是改开后强化宣传的,郭老并没有受到过这种影响,郭老的词作自然也不应该从这个角度去解读。

当然,同样没有任何证据指出郭老党附过四人帮或邓小平,因此这也谈不上言行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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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倒是想起郭老还有一首水调歌头。

海字生纠葛,穿凿费深心。有初中年少,道我为佥壬。诬我前曾叛党,更复流氓成性,罪恶十分深。领导关心甚,大隐入园林。

初五日,零时顷,饬令严。限期交待,如敢抗违罪更添。堪笑白云苍狗,闹市中出虎,朱色看成蓝。革命热情也,我亦受之甘。

按郭老词前本有一小序,云:“《欧阳海之歌》书名为余所书,以为寓有“反毛泽东”四字,真是异想天开”。推究其历史背景,当在1966年八月底,正是红卫兵“横扫一切”的时候。

对红卫兵的所作所为,郭老表示,“革命热情也,我亦受之甘”,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九月初郭老就另有一首水调歌头发表:

水调歌头·读《炮打司令部》

一总分为二,司令部成双。右者必须炮打,哪怕是铜墙!首要分清敌友,不许鱼龙混杂,长箭射天狼。恶紫夺朱者,风雨起苍黄。

触灵魂,革思想,换武装。光芒万丈,纲领堂堂十六章。一斗二批三改,四海五湖小将,三八作风强。保卫毛主席,心中红太阳!

要说“变向”,这短短旬日之内,郭老赞颂起这些“道我为佥壬、诬我前曾叛党,更复流氓成性,罪恶十分深”的“初中年少”来了,其实更有点“变向”的味道——但是,我们至少应该看到,郭老本来就没说过、后来也没说过“初中年少”们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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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是否误入歧途,这个话题大,暂且不谈,但我想,红卫兵的所作所为,在河里全面赞同的,大概也不多见吧。尤其是郭老这样一位忠于党,忠于革命事业(事迹丁坎先生已述)的人,不仅在生活上受到冲击,名誉也无辜蒙冤,心中产生愤懑,从而抵触、抗拒,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还可以扩大一点说,无论对文革持怎样的态度,都不妨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郭老当时的处境:随着文革开始,习惯的生活方式被否定,甚至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众多知交好友不免于难。这种情况下,对文革产生怀疑,实在正常不过,不能完全赞同文革也不足为奇,甚至“不完全赞同文革”这件事本身,也不能说是错。

话再说回来,文革一事,至今仍然聚讼纷纭,正误不论,至少我们应当承认其复杂性以及对中国社会的深远影响。面对这样复杂深刻的社会改变感到迷茫,这应该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郭老比主席还年长一岁,文革开始时就已经年过古稀,无法完全适应更加应该原谅。

我读丁坎先生的意思,似乎认为郭老文革中所作所为,多是违心自保;反对的河友则认为郭老未必不是真心拥护。我觉得这里可以和一个稀泥:郭老对文革确实未必完全理解,但却是尽力支持的。

话说来简单,做起来很难,河友们又有谁能说自己现在完全理解文革,即使家破人亡也支持文革呢?这是崇高的革命品质,很多公众形象远比郭老正面的,其实都没有这种品质。

通宝推:一个农民,桥上,西安笨老虎,盲人摸象,天煞穆珏,红军迷,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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