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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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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锦衣异志录 Ⅲ】第五十五章

乃诺心知不妥,忙闭嘴不言。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敲门声。李龙起身开门,就见风清扬手捧一坛酒出现在门口。

“风大哥,快请进。”李龙忙将风清扬让进来,笑道:“风大哥去了何处?”

“我去了富顺县盐井,半途听说你们往南昌走,就追过来了。”风清扬笑道。

“风大哥在富顺县可有发现?”李龙问。

石勇见到风清扬,即起身为他加了张座椅道:“师兄,坐这里来。”

风清扬点点头,把手中酒坛呈放在钟信面前道:“师父,我在富顺县转了一圈,止这酒十分好喝,就带了一坛酒给您。”

“你山长水远去富顺,结果只带了一坛酒回来?”钟信笑道。

“不止呢。”风清扬望向曲枫,笑道:“曲前辈,我在富顺碰着曲洋在掘墓,打了他一顿。”

曲枫惑道:“为何我儿会跑到富顺掘墓?那里又非魏晋名士聚居之地。”

“自古盐商多豪富,想来陪葬品必多,曲洋是这般想的吧。”风清扬边说边揭开酒盖,果然芳香扑鼻,众人直呼好酒,纷纷举杯等饮。

风清扬先为钟信斟了一杯,待他饮完,再斟一杯,再饮完,又斟一杯,又饮完,才将酒坛转给石勇:“师弟,你替我斟酒给大家。”

一人三杯酒,一坛酒就斟完了,一口饮尽有如甘露,山海直呼不过瘾。

“风清扬,你这酒是在富顺县哪处得来,待有去时也买来喝。”山海道。

“山前辈,这酒是南宫世家家藏佳酿。”风清扬笑道。

钟信看向风清扬。

“我在富顺县寻到南宫世家又一藏宝地。”风清扬笑道:“已请当地县衙清点运送京师。”

“清扬,你如何会去富顺县查南宫世家?”钟信轻问。

“师父,我只是不明磨车为何用盐,定要解个明白透彻,便去了富顺县盐场,方知那里的盐果然是天下至为晶莹纯净的好盐,也追到两教专购盐井,却发现盐井早已不产盐。”

“不产盐?”钟信疑问。

风清扬笑道:“井里存的不是盐,而是南宫世家宝藏。磨车常年去富顺购盐的同时,亦是去取南宫家财宝来用,我下去看已十箱五空,失之过半。”

“掌柜说磨车自饮赤甲,奢靡惊人,用度甚巨,原来是挪用南宫世家宝藏支撑填补。”李龙道。

“此事迟早会被南宫无我得知,少不得要跟磨车恶斗一场。”风清扬道。

“那目今磨车、两教教主已亡,倒免了一场争斗。”周昂缓声笑道。

“磨车已亡了?”风清扬问。

“是呢。”石勇道:“师兄,且坐下用餐。”

“师父,今日相见之后,徒儿便要回华山,今夜能否与徒儿比武论剑?”风清扬问钟信。

钟信微笑点头。

“师父,我今日也跟着你们看剑。”石勇忙道。

“我今夜倒是想在这南昌城里走一走。”婉儿笑道。

“唐行简,你陪婉儿去。”陈幸嫔即道。

唐行简不置可否。

简儿已拍手道:“爹爹娘亲去玩,我就在此看大个子舞剑。”

“我也想到南昌城走一走,宋大哥,可同去?”李龙问。

宋居易点点头:“好,同去。”

众人酒足饭饱,各自收拾洗浴,山海与陈天祥在厅里摆下棋盘鏖战,柳佐端坐一旁观战,曲枫自在廊下抚琴,刀眉与周义早早就进了房去,冷峻难得的没有守在陈天祥身边,而是随贞秀在廊前坐下观赏钟信与风清扬切磋剑术。石勇本想观剑,简儿却缠着他赌石,他只好陪她玩,玩着玩着就浑忘了观剑这回事了。

婉儿自出了门。

唐行简却驻立院前不动。

陈幸嫔看不过,追着婉儿去。

唐行简见婉儿走远,才慢慢出了门。

李龙和宋居易也离开了客栈。

乃诺见父母无事就拉着周昂也要到南昌城转一转,周昂随他兴致去了。贞仪也早早就进了屋,她一路前来,一直都安静得仿佛不曾有这个人存世。

李龙和宋居易潜入宁王府,宁王府正也设宴为宁王接风洗尘。两人估摸着宁王府若是有火枪应当是收藏于王府书房或较场之地,便悄悄来到宁王书房点了油灯查看。书房里没有火枪,但在书桌上却有一门景泰蓝烧制的火炮,一支青花瓷烧制的火枪。李龙拿起青花火枪细看,也不由赞叹。

“宋大哥,你们霹雳堂可有请景德镇烧制一两个昊天雷?”李龙笑问。

宋居易举起火炮细看,忽道:“这瓷火炮构件很精细呢,仿似真的一般。”

李龙也举起火枪道:“这瓷火枪的枪栓也能拉动。”

“能烧得这般精细不容易。”宋居易缓声道。

李龙点头,待要再看四周,却听到书房外传来侍女说话的声音:“咦,我明明吹熄了书房的灯,为何还是亮的?”

李龙忙想吹熄油灯,却被宋居易制止,拉着他悄悄从后窗跳出。书房推开,侍女入内将油灯吹熄,方又出去。

前厅还能听到丝竹之声。

“宋大哥,要不要去瞧瞧?”

宋居易点点头,两人从屋顶跃去来到正堂,揭瓦下望。堂上宾客盈门,美姬成群,衣香鬓影。

“咦?”李龙看到宁王身旁美姬,不由一怔,忙用手指去。

宋居易望过去,也不由怔住,好一会方道:“那女子竟有几分似婉儿。”

“唯面容相似尔。”李龙不以为然道。

宋居易不语,沉默得有些久,令李龙都有些许意外:“宋大哥,你在想甚?”

“婉儿来南昌或许并非无意吧?”

李龙双眉微耸,低头再看,只见宁王牵着美姬之手离席而去。两人无声潜行追去,见宁王带着美姬进入卧室,烛影摇曳间,可见两人在房中宽衣解带。宋居易和李龙一笑摇头便要离开,不料‘吱哑’一声宁王身穿白色中衣推门而出,孤立月下好一会,忽长叹一声拂袖离开。美姬幽怨倚门望着宁王远去方向,甚是无可奈何。宁王这般情状,使宋居易与李龙两人心中皆认为此事定是与婉儿相关。

宾客渐散,宁王府侍卫开始清查府内闲杂人等,宋居易与李龙逐也离开。两人行走在南昌城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城内空无一人,竟是宵禁的么?

“真是怪了,我还想在南昌城逛逛集市,居然就宵禁了。”远处传来乃诺的抱怨声。

李龙一笑,原来真是宵禁了。

“哥哥,这宁王可是神奇,就因着他回了南昌就莫名其妙宵禁不知为那般?”乃诺又道。

“我亦不明。”周昂平静地说。

李龙紧走两步,转过巷角就看到乃诺与周昂。

“你们可见到行简与婉儿?”宋居易问。

“他们往滕王阁方向去了。”周昂说。

“你们不去?”李龙问。

周昂笑道:“诺弟原想去市坊看看再去,怎知空手而回,现下去也不迟。”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滕王阁。”李龙道。

乃诺正气闷,就道:“那阁有何好看,非去不可?”

“你游历江湖多年,可曾见过五丈六尺高的楼阁?”周昂笑道。

“五丈六尺高?”乃诺砸舌:“真有五丈六尺高?”

周昂点头,笑道:“滕王阁号称西江第一楼,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并称‘江南三大名楼’。乃当年唐太宗之弟滕王李元婴所建。滕王阁坐落于赣水之滨,古人誉为‘水笔’,背城临江,瑰玮奇特。”

“哥哥见过?”

“入京前见过一次,王勃《滕王阁序》我耳熟能详,但仍比不得身临其境为之震撼。”周昂感叹道。

“夜晚去另有瑰丽奇美之处,层层悬挂红灯笼,有如琼楼玉宇。”宋居易开口道。

“这么好,那去看看。”乃诺来了兴致。

四人便撒开脚步向滕王阁奔去。远远就看到红灯魅影,乃诺为之惊叹。腾王阁顶楼,婉儿迎风而立,凝视江心渔火。身后,无声立着唐行简。陈幸嫔坐在顶楼的另一边却是望着星光,楼下奔来的四人亦跃楼而上。乃诺立于顶端,极目远望,击节赞叹。

“婉儿姑娘,我有一事相问。”宋居易来到唐行简身边,直视婉儿道。

“宋大哥,你问。”婉儿并不回首,温柔道。

“婉儿姑娘,你来南昌是无意还是有心?”

婉儿轻轻一笑:“宋大哥是见到甚么?”

“宁王身边有一美姬,与婉儿姑娘甚是相似。”

“哦。”婉儿倒不惊讶,笑道:“孝庙驾崩前一年,我曾到南昌游玩,与宁王有一面之缘。”

“你与宁王有一面之缘?你为何要与他有一面之缘?”唐行简忽怒道。

婉儿眉目流转,笑道:“你镇日在妓院流连,我与宁王有一面之缘又怎地?”

“你两人莫要一见面就吵。”陈幸嫔劝道。

“宁王定是对婉儿姑娘一见钟情,恋恋不忘。”李龙笑道。

“他那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志大才疏之徒。”婉儿笑道。

“婉儿姑娘,你为何不留在胙城郡了?”李龙又问。

婉儿笑道:“简儿要爹爹,我便干脆卖了产业带她去找。”

“那你当初为何不跟我走?”唐行简道。

“你当日也不曾叫我跟你走啊。”婉儿又笑。

“我不叫你就不跟,那当初我不下山,你又硬要我下山?”

“你是你,我是我啊。”

周昂轻笑不语。唐行简与耶律婉儿的你一言我一语,在他听来就是打情骂俏,柔情蜜意,想到他们一行正往京师去,他的心也充满柔情蜜意。

“婉儿姑娘,随我们一同去京师吧,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周昂说。

“不了,我想带简儿回家乡一趟,简儿自出世还不曾见过外公外婆呢。今日能与你们相会确是碰巧而已。”婉儿笑道。

此时,南昌城四门、宁王府燃放起绚丽多彩的焰火烟花,经久不灭。

婉儿遥望焰火,笑道:“定是宁王派人放的焰火,明日必会有人传唱宁王从京师回来,与民同乐。”

“你这般了解他?当日他也为你放过?”唐行简把眼一瞪道。

“是啊,当日他在滕王阁亦为我燃放了两刻焰火呢。”

“那你跟他去好了。”唐行简又恼了。

婉儿朝唐行简身上靠去,唐行简虽恼,倒也不避,伸手接住她。

婉儿轻笑:“你不推开我,我为何要跟他?”

“嘿。”唐行简冷嘿一声,不再言语。

七人不再言语,望着五地焰火,闻着风吹过来的焰火香味,直到回复暗夜,陈幸嫔抬头道:“我们回去吧,着实有些冻了,这风吹的。”

唐行简抱起婉儿飞身下楼,李龙、周昂、乃诺也跟着下去了。宋居易看着陈幸嫔好一会,轻掠过去脱了外袍替她披上。

陈幸嫔抓着外袍道:“那日比试,是我赢了。”

宋居易却道:“你那掌心雷的配方不合比例,容易伤人。”

陈幸嫔一怒,把外袍卷起就扔到宋居易心口起身欲下,却不料自己坐得太久,腿脚酸麻,猝然起身险些摔倒,宋居易急抱住。

“放开我。”陈幸嫔恼道。

“你往日白白胖胖,目今却瘦似竹,为了赢我这般拼命,何苦。当日一见,确是把我吓煞,都不敢认。”宋居易道。

“明明就是我赢了,你却不肯认。”陈幸嫔怒道:“当初研制昊天雷,也是我先想出配方,你也不肯认。”

“你那昊天雷配方也是不合比例,容易伤及自身。”

“嘿,我就知你一直怀恨在心,怪我当日把你炸了。”陈幸嫔怒道。

宋居易淡淡一笑:“我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窄,我们宋家人自小研习火药,岂有不被炸不受伤之事。”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无足轻重喽,炸了你也只当没炸过?”陈幸嫔依然发恼。

宋居易叹息一声,抱紧陈幸嫔飞身下楼。

“放开我!”陈幸嫔再叫。

宋居易下得楼去,将陈幸嫔放下,婉儿等人一直在楼下等着呢。陈幸嫔甩手奔到婉儿身边道:“婉儿,我陪你走。”

婉儿点头,两人走在最前方,不知不觉脚步加快把后面人都甩远了。

“婉儿,你骗得过唐行简,骗不过我。你在胙城是否出事了?”陈幸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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