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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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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锦衣异志录】【第二部】第56章

教坊司,唐二先生推门而入,唐行简抱剑守在门口。此时的唐铭,正在教坊司的房间床上与两女两男颠鸾倒凤。

唐二先生一把握住唐铭的手:“大哥,该回去见父亲了。”

突然被弟弟握住手腕命脉的唐铭不禁变了脸色,道:“二弟,便是这点时间都不肯给哥哥吗?昨日诗儿才算三朝回门,在这教坊司与你我吃了一桌酒呢。”

“便是吃了那一桌酒,已是仁至义尽。”唐二先生面色冷冽硬是把唐铭从床上拉起来。

“哎,二弟,你好歹也让我穿上衣服,也让这些可怜女儿男儿出去不是?”

唐二先生看了床上那瑟缩二女二男一眼,缓声道:“得罪,请便。”

那二女二男惊慌地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地向门口奔去。唐二先生望向唐铭,冷声道:“走。”

“该走的是你。”唐铭眼光一凛,起手一甩,另一手当胸一掌向唐二先生击去,唐二先生正要反击,不料后腰心一阵剧痛,后腰心已被一女手持匕首刺中。

唐二先生不认得,刺他的女子正是曾经做过定州府尹孙叙妻子的女子。

那出得门去的二男一女亦几乎是同时出掌中匕首刺向唐行简心腹之处。唐行简猝不及防,只感心腹一痛,待要起手,人影疾至,手起掌落,二男一女已被宋居易立毙于地。唐行简萎顿倒地看了宋居易一眼,宋居易急点了他身上穴道止血。房内女子追出来,手一扬,‘漫天花雨’般的暗器就朝唐行简、宋居易射去。宋居易背着唐行简跃下二楼,二楼左右两房突然又冲出四男四女跳下楼去追击。

女子旋身转入房内,唐二先生跌倒于地,唐铭哈哈大笑,道:“二弟,你做了掌门这么多年为何还是这般天真,你当我真的会只身前来京师?你当我无聊天天躲在这教坊司?”

唐二先生一手撑地,呕了一口血,抬头盯着他:“这里是教坊司,皇庄所在地,你逃不掉,我定要带你回蜀中父亲坟前谢罪。”

“哈哈哈,不就因是教坊司,你才轻视了那二女二男?你当正他们是这教坊司的妓女宠童了吧?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啊,江湖经验太少了。”唐铭得意洋洋道。

唐二先生挣扎欲起,却重跌回地上。

唐铭披衣起身,伸手轻举唐二先生下颌,冷笑道:“匕首上有麻药,你就不要挣扎了。你说我连父亲都敢杀,会不会杀你?你要带我回蜀中?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自己回蜀中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先把你的脸皮剥下来敷在我的脸上,从此以后我就以你的名字重新活在这个世上,而你会戴着我的脸皮在父亲坟前被千刀万剐,带走。”

女子疾点了唐二先生穴道,推开床铺,那里原来有一个大洞,唐铭先飞身下去,女子再把唐二先生推下洞去,自己最后才下。三人顺着一条小通道爬了大约一刻,又看到一条向上的通道,唐铭拎着唐二先生飞身跃起顶开桌柜出来,就在房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女子扶着唐二先生,装做嫖客妓女出了侧门,乘坐停靠在墙外的三顶小轿分别由两名色目男子抬走了。

教坊司大堂,弓弩突至,围攻唐行简和宋居易的四女四男中弩倒地而亡。乃诺和刀眉带着人赶到:“唐铭呢?”

宋居易随手指了一下二楼,刀眉和乃诺带人冲上去,不一会乃诺复下楼:“房里有地道,他逃走了。”

唐行简皱眉轻咳两声,看着地上的尸体,忽伸手摸脸,一掀,竟是一张人皮,人皮之下另有一张脸。他轻叹:“怪不得。我适才还在想,这教坊司岂能随便招人进入,果然还是害了他人性命伪装的。”

宋居易抬头叫:“乃诺,看看上面死者是否如此?”

乃诺点头去看,复转身扬了两张人皮:“皆是如此。”

宋居易点头,望向唐行简:“匕首有毒否?”

“无毒,是麻药。”

宋居易阴恻恻一笑:“你那伯父居然还有点人情。”

嘿,唐行简冷冷道:“他只是怕逃不脱,想拿我父亲做人质罢了。”

“宋大哥,我们先去追人。”乃诺在二楼叫着返回屋内。

苏祥向大堂奔来,见到此景被吓住。

“苏祥,即刻叫人封锁教坊司,所有人不准出入。”宋居易说。

苏祥赶紧点头出去了。

宋居易着将唐行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你且在此。”

唐行简点头。

过了一会苏祥奔过来:“四门都关了。”

“你亲自去通知高玉过来。”

苏祥点头又跑出去了。

宋居易凝神聚气,高声道:“教坊司各房人等听着,锦衣卫盘查,各位人等均须关门闭窗,不得擅自出门,违者立斩不饶。”

噼里啪啦,一阵关门闭窗的声音过后,高玉带着锦衣卫匆匆而至。

“这些人都是唐铭的手下,脸上都戴着人皮,除此便不知了。这里就交给你,我去追乃诺。”宋居易道。

高玉点头。

宋居易出了教坊司的大门追上刀眉和乃诺:“乃诺,可知他们哪里去了?”

“我们问过教坊司里的杂役,说是见到三抬轿子行色匆忙地从教坊司侧门走了,想必是唐铭等人。”乃诺说。

“目今却在哪里?”宋居易追问。

“正在问。”乃诺指着前方,宋居易抬头看,就见刀眉手下人果然在拉着行人询问,问一路追一路,追着追着就追出城外十里,却不见了踪迹。

“偌大京城,四通八达,可怎么找?”刀眉恼道。

“他们真的出城了?如此也太迅速了吧?”宋居易若有所思道:“还是回城去,请大都督调兵封闭京师四门挨家挨户搜查,查不到也无法,查到就算赚到了。”

刀眉想想也只能如此,一行人等往回走。路上行人渐多,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迎面奔来。忽然,一道白影从马车里向宋居易射来,随即马车擦身疾奔过去。宋居易本能伸手去挡,却触手轻软,手腕一转复将白影握在手中,定晴一看才发现是一封信。他小心接过信,打开,只见里面只有一方东宫玉印。

宋居易即道:“回城。”

众人加快脚步回城,京师四门并无异动,宋居易心生疑惑,脚下依然不停。一行人来到紫禁城宫门,即时有锦衣卫奔出向他们伸手,宋居易迅速将信递过去,锦衣卫打开看过,指着他道:“你进来,其余人等且去豹房等候。”

刀眉、乃诺一行回身而去,宋居易随锦衣卫进了宫门往东宫方向去了。东宫里除了大都督赵良、督主钟信、高玉、唐行简外,居然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随侍的是邢缨。

“教坊司昨夜死十二人,皆被剥了脸皮藏在柴房里。今日又死了十一人,则全是唐铭手下。有二男一女从侧门出去齐齐上了三乘小轿离开。我估计此女便是当年在定州城救走唐铭的女子。是我失职,我巡查皇庄这般久,竟不曾觉察异样。”高玉内疚道。

“教坊司侧门向来多轿子停驻,都是来接到教坊司嫖宿过夜的主人回家,高侍卫你一时觉察不到亦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乱臣贼子带了这么多人来京师,东厂竟一无所察,倒真是失职。”刘瑾眼光一凛,沉声道。

钟信望了刘瑾一眼,不语。

“此事毫无征兆,我等突然被陛下以东宫印招来,陛下当是有所应对,且各自坐下,等陛下旨意。”赵良亦望了刘瑾一眼,缓声道。

“你们锦衣卫亦难辞其咎。”刘瑾斥道。

赵良点头叹息:“公公教训得是,锦衣卫在此事上毫无觉察,确实难辞其咎。”

刘瑾见赵良服软,倒不好再训斥,邢缨搬了太师椅过来轻声道:“公公,且坐下歇息片刻。”

刘瑾坐下,房中人都无话,各自坐定。宋居易来到唐行简身边轻问:“如何?”

“无妨,这麻药无药可解,只能等他自行散去。”

“哎,你们蜀中唐门自己配制的麻药居然无解药也是荒唐。”宋居易低笑道。

唐行简白了他一眼,自行闭目修功去了。刘瑾望向宋居易,缓声道:“居易,你第一时间关闭教坊司四门,不许客人出入,处理得极好,皇庄乃是陛下的钱袋子,若被人得知教坊司发生如此大的命案,必定会导致客人流失。”

“谢公公夸奖。”宋居易施礼道。

刘瑾眼露欣赏之意:“他日不妨到舍下一坐。”

“谢公公赏识。”宋居易又道。

钟信又看了刘瑾一眼,还是没有言语。东宫执事太监送来茶水,各人便各自喝茶,不再多言。

唐铭他们本来确实是要出城的,但被刀眉等人追得太紧,只得利用京师人多眼杂绕道甩开追踪,他们避居之地却是京师四伯之一建宁伯府第。当年四伯府以建宁伯为首归顺朝廷,封伯开府历经两代,目今四伯府的第三代亦皆成长。

唐铭来到建宁伯府后,伯府即紧闭府门,同时派人出去四处打听,直到夕阳西下摆桌用餐时才消息报回来:锦衣卫只是包围了教坊司,有三辆马车进去出来都往刑部去了。京师守备并无其他异动;五城兵马司在挨家挨户搜索问询,只说是京师发生命案在追查凶手。

唐铭哈哈大笑。

“唐兄弟,你为何大笑?”建宁伯问。

“我在教坊司至少丢下十二条性命,锦衣卫却不敢声张,岂能不笑。”

“皇庄是陛下的钱袋子,就如同天鹰赌坊是我们的钱袋子一样,若是声张出去让天下人得知皇庄发生如此大的命案,哪里还有人敢来此挥霍,皇庄必然没钱可赚了。”

“正是如此我方选择在教坊司下手。”唐铭饮了杯酒说着,忽又叹息道:“不过我初来京师之时也不曾想到天鹰赌坊真正的主人会是你。”

“我父亲初入京师就看中这个钱袋子,每日暗中派人到门前嘈扰,偷抢不拘,时间久了生意也淡了就转卖给了我父亲。我父亲倒也没有为难他,让他们继续当这个门面儿。”建宁伯说完,得意的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唐铭看着建宁伯笑道:“你们清真教徒不是不喝酒吗?”

建宁伯哈哈一笑:“那都是约束向我供奉的教徒的,我等高贵之人怎可如此自虐?酒可是好东西。”

“这江山更是好东西,是吧?”

“自然。”

“你们四伯府中人都同意与我们教主共同夺取大明天下了吧?”唐铭说。

“归宁伯倒是做了约誓,但平安伯、乡安伯还不曾明确表态。不过你放心,他们纵然不表态,也不敢透露我们的计划。”

唐铭淡淡笑笑道:“不过光是看他们两伯府内走动的各色人等,也知与你和归宁伯不是一条心。”

“怎么见得?”

“你和归宁伯府中各女子皆是黑袍蒙面,就算是男子也只在出府之时才穿我大明王朝服饰,倒不像平安伯、乡安伯两府中女子无论汉或色目者,皆是我大明服饰,男子在家中也多是如此。”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外人见我,皆以为我风流浪荡,若不是以此掩饰又如何能与你相见共商机要。”唐铭笑道。

“恐怕也不是掩饰吧。”建宁伯道:“不过你这人倒也是淫之有道,没沾染我府中姬妾。”

唐铭眼露不屑道:“你府中姬妾皆一身黑衣蒙面,连眼睛都见不着,谁知内里是不是丑八怪,我也是有些挑拣的。”

“我最近倒是得了一个国色倾城的汉女,只是此女有些许矜持,只肯住进府内,还不肯让我近身。”

“你不是向来认为色目女子方是妖娆可亲的么?”

“哎,遇着真正美味佳肴,谁还要吃豆腐。”建宁伯一脸淫笑道。

唐铭被建宁伯说得心动,把酒喝了,缓声道:“真有如此美人?”

建宁伯瞧着他道:“你莫打她心思,否则誓约难守。”

“要美人不要江山?”

“江山还无着落,美人可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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