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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春秋左传注读后12左传中的卜筮 一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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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春秋左传注读后12左传中的卜筮 五

当时掌握卜筮活动具体操作的人往往都是世家,他们掌握了专门的知识,地位崇高,在当时的政治中往往能起到决定作用。而且这些人往往有很大的能量,例如楚国的观从,他父亲为楚灵王所杀(《襄二十二年传》(p 1069)(09220601)),他的家族(“氏”族)也就失去了地位,他当时正在蔡国朝吴的手下为臣,幸免于难。后来当楚国出现内乱时,他就鼓动已被楚国所灭的蔡国、陈国的力量,与楚国各方的力量结盟,请回了前任楚王楚共王宠爱的两位公子,流亡晋国的子干和子皙,煽风点火,推翻了楚灵王(《昭十三年传》(p 1344)(10130202)),最终楚共王最小的儿子楚平王(弃疾)摘得了胜利的果实。楚平王即位以后,“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昭十三年传》(p 1348)(10130206)),也就是说观从又回到了他祖先的岗位上。

下面是《左传》中一些与观从有关的段落:

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吴,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皙,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蔡公将食,见之而逃。观从使子干食,坎,用牲,加书,而速行。己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蔡人聚,将执之。辞曰:“失贼成军,而杀余,何益?”乃释之。朝吴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以济所欲。且违上,何適而可?”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吴帅陈、蔡、不羹、许、葉之师,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先入,因正仆人杀大子禄及公子罢敌。公子比为王,公子黑肱为令尹,次于鱼陂。公子弃疾为司马,先除王宫。使观从从师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昭十三年传》(p 1344)(10130202))

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皙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又有呼而走至者,曰:“众至矣!”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使子旗为令尹。(《昭十三年传》(p 1348)(10130204))

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群赂,施舍、宽民,宥罪、举职。召观从,王曰:“唯尔所欲。”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犨、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犨、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犨、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毋勤!姑归,不穀有事,其告子也。”(《昭十三年传》(p 1348)(10130206))

《左传》中在很多地方提到从事卜筮活动的人,其称呼也多种多样:

其中称“巫”的有“雍巫”(《僖十七年传》(p 0373)(05170501))、“巫、尫”(《僖二十一年传》(p 0390)(05210201))、“范巫矞似”(《文十年传》(p 0576)(06100301))、“梗阳之巫皋”(《襄十八年传》(p 1035)(09180301))等等。

而称“史”的则既有“筮史”(《僖二十八年传》(p 0474)(05281201))、“祝史”(《昭十八年传》(p 1395)(10180304))、“祝、宗、卜、史”(《定四年传》(p 1535)(11040104))等统称,也有“内史过”(《庄三十二年传》(p 0251)(03320302),《僖十一年传》(p 0337)(05110201))、“内史叔兴”(《僖十六年传》(p 0369)(05160101))、“内史叔服”(《文元年传》(p 0510)(06010101))、“大史”(《昭十七年传》(p 1384)(10170201),《哀六年传》(p 1635)(12060402))、“史嚚”(《庄三十二年传》(p 0252)(03320303))、“史苏”(《僖十五年传》(p 0363)(05150409))、“史赵”(《襄三十年传》(p 1170)(09300301),《襄三十年传》(p 1172)(09300302),《昭八年传》(p 1305)(10080603),《哀九年传》(p 1652)(12090601))、“史墨”(《昭二十九年传》(p 1500)(10290401))(《昭二十九年传》(p 1504)(10290502),《昭三十一年传》(p 1513)(10310601),《昭三十二年传》(p 1516)(10320201),《昭三十二年传》(p 1519)(10320402),《哀九年传》(p 1652)(12090601))、“史龟”(《哀九年传》(p 1652)(12090601))等特称。

自然还有称“卜”的:如滕侯说的“我,周之卜正也”,卜正应该是周王朝掌管相关事务的官职(《隐十一年传》(p 0071)(01110101))。前面楚国的观从说的“臣之先佐开卜”以及后来楚平王任命他担任的卜尹(《昭十三年传》(p 1348)(10130206)),也都是说的楚国的相关官职。还有“卜人”(《昭元年传》(p 1217)(10011201))、“祝、宗、卜、史”(《定四年传》(p 1535)(11040104)),也都说的是这一类官员。当然还有些人在其称呼中包含“卜”字的,如“卜齮”(《闵二年传》(p 0262)(04020301))、“卜偃”(《僖二年传》(p 0283)(05020501),(《僖十四年传》(p 0347)(05140301),《僖五年传》(p 0310)(05050802),《僖二十三年传》(p 0403)(05230402),《僖二十五年传》(p 0431)(05250202),《僖三十二年传》(p 0489)(05320301))、“卜徒父”(《僖十五年传》(p 0353)(05150402))、“卜招父”(《僖十七年传》(p 0372)(05170202))、“卜楚丘”(《文十八年传》(p 0629)(06180101))等等。这些人应该出身相关世家,本人多半也继承了祖业。其实观从的“氏”之“观”字可能也是来自其祖上所从事的是对占卜兆象的“观察”。

《左传》中这些从事卜筮活动的人——或者再扩大一点,包括所有利用某种迹象,装神弄鬼,进行未来吉凶预测的人,也就是广义的进行卜筮活动的人——可以在当时的政治活动中占有重要地位,同时会被后人传得神乎其神,但是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辉煌了。随着人们对自然认识的增加,孔子一派“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地位提高,到了西汉中,那些广义地进行卜筮活动的人就已经是“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了。

说几句题外的话:从《左传》中的论述看,孔子一派先秦儒家的观点其实是非常开明的,他们愿意摈弃迷信的做法,愿意实事求是探索客观规律,这也是中国长期站在世界前列的原因之一吧。因此,认为中国古代儒家的观念是阻碍在中国出现近代科学的推测不一定有道理,我倒觉得可能是科举制度为人们开通的上升途径吸取了太多人才,从而间接阻碍了近代科学的出现。而且直到现在,在人们的观念中还是把上大学读研究院与过去科举制度中的某一环节类比,这种官本位的观念显然不利于人才资源的合理分配。科举制度固然一度有其先进的方面,与之有某种继承关系的现代考试制度也有其合理的方面,但也难免都有些会带来悲剧后果的方面,这就是历史的复杂性吧。

在《左传》中介绍了很多与广义的卜筮活动有一定关联,善于装神弄鬼的人,其中比较突出的包括晋国的-卜偃、史赵、史墨,周王室的内史过和苌弘,鲁国的梓慎,以及郑国的裨灶。

卜偃是春秋早期晋国重要的政治家,经历了晋献公、晋惠公、晋怀公、晋文公、晋襄公五个朝代,按杨伯峻先生的说法:

卜偃,晋掌卜大夫。以其职曰卜偃,以其姓氏则曰郭偃(《晋语》)。《吕氏春秋当染篇》云“文公染于咎犯、郄偃”,“郄”为“郭”之形近误。《太平御览治道部》引正作“郭”。《墨子所染篇》作高偃,高乃郭音之转耳。参梁履绳《补释》。《商君书更法篇》引有《郭偃之法》,《韩非子南面篇》亦云:“管仲毋易齐,郭偃毋更晋,则桓、文不霸矣。”参以《墨子》、《吕览》,则卜偃之于晋文公,实变法称霸之功臣。(《闵元年传注》(p 0259)(04010603))。

这里杨先生强调了卜偃在晋文公称霸过程中的作用,但其实卜偃在晋献公时代开始就已经在朝中有重要影响了。他曾经预言了魏国的兴起,虢国的灭亡,而且根据童谣准确预言了晋献公灭虢的日期。卜偃还预见到了骊姬之乱:“朞年将有大咎,几亡国。”(《僖十四年传》(p 0347)(05140301))。看到晋献公开始受到骊姬的蛊惑,于是“卜偃称疾不出”以避祸(《僖二十三年传》(p 0403)(05230402))。

到了晋文公掌权,卜偃又回来了,在晋文公回国刚刚一年多的时候,周王室发生内乱,晋文公举行卜筮活动以决定是否出兵勤王,是卜偃以他的卜筮结果鼓励晋文公走上了称霸之路(《僖二十五年传》(p 0431)(05250202))。上面提到过,晋文公死后,卜偃又装神弄鬼,把晋军哄上了战场(《僖三十二年传》(p 0489)(05320301)),大胜而归,就是著名的“殽”之战。

晋国的另一位卜筮大家史赵活动在晋平公、晋昭公、晋顷公、晋定公朝代,在他年轻时,就显示出了数学天分(《襄三十年传》(p 1170)(09300301)),鲁国的季武子对他的才能也有很高的评价,将他列为晋国人才群体的一员(《襄三十年传》(p 1172)(09300302))。后来,史赵又成功地预言了陈国的复国(《昭八年传》(p 1305)(10080603)),晋国霸业的衰落(《昭八年传》(p 1302)(10080301)),以及鲁昭公的出亡(《昭十一年传》(p 1326)(10110701))。到了晚年,史赵还在为赵鞅(赵简子,亦称赵孟)工作,这已经是他在《左传》中第一次出场四十三年以后的事了(《哀九年传》(p 1652)(12090601))。

史赵还有一位同僚史墨,后来也和史赵一起为赵鞅工作(《哀九年传》(p 1652)(12090601))。史墨又叫史黯或者蔡墨、蔡史墨,可能出身蔡国。史墨的知识渊博,很喜欢利用卦象来说理。曾经引用《周易》,雄辩地论证了古时“龙”的存在(《昭二十九年传》(p 1500)(10290401))。这位史墨预言了越国灭吴(《昭三十一年传》(p 1513)(10310601),《昭三十二年传》(p 1516)(10320201)),以及晋国范氏、中行氏家族的灭亡(《昭二十九年传》(p 1504)杨伯峻(10290502)),上面提到,他还利用卦象为赵鞅(赵简子)分析了季孙与鲁公的关系(《昭三十二年传》(p 1519)(10320402))。后来吴王夫差被越王句践困在围城之中,还想起这位史黯,问赵鞅(赵孟)派来的使臣楚隆:“史黯何以得为君子?”楚隆回答说:“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夫差感叹道:“宜哉!”可见这位史墨十分圆滑,这也是装神弄鬼的必要条件吧。

内史是周王室重要的官员,由来已久,屡见于西周金文中。《左传》中的这一位内史——内史过也是很善于预测的:他同样预见到了虢国的灭亡(《庄三十二年传》(p 0251)(03320302)),还预见到晋惠公的后代无法在晋国站住脚(《僖十一年传》(p 0337)(05110201))。

周王室的另一位善于预言的人是苌弘,苌弘是周王室执政大臣刘文公的谋主,他既预言了蔡国被楚国所灭以及后来的复国(《昭十一年传》(p 1322)(10110201)),又预言了周王室大夫毛氏的逆子毛得不会有好下场(《昭十八年传》(p 1394)(10180101)),还具体预言了晋国将要进攻陆浑氏,让周王室事先有所准备,并能从这一事件中有所获利(《昭十七年传》(p 1389)(10170401))。

但是苌弘最重要的成就是利用当时实际发生的地震,装神弄鬼,坚定了当时正在与叛乱的王子朝艰苦对峙的刘文公的信心(《昭二十三年传》(p 1446)(10230601),《昭二十四年传》(p 1450)(10240101)),最终打败了王子朝,平定了周室。苌弘还为周王室出主意,利用各诸侯国出力为周王室加筑城墙,谋求周王室的长治久安,并为此得罪了各诸侯国的不少人(《定元年传》(p 1524)(11010103))。可惜后来苌弘卷入了晋国的内争,终于被杀。但是他这样的神人怎么会死呢?所以后来民间传说他的血“三年而为碧”,看来苌弘是升仙了(《哀三年传》及《注》(p 1622)(12030301))。

鲁国的梓慎不是世家,如果那个“梓”字是他的“氏”,那他的祖上可能是木匠头儿,但他也能熟练的掌握卜筮之事,不过似乎不如上面几位那么圆满。梓慎成功的预测了宋、郑两国的饥荒(《襄二十八年传》(p 1140)(09280101))、宋、卫、陈、郑四国的火灾(《昭十七年传》(p 1390)(10170501),《昭十八年传》(p 1394)(10180301)),但是在预言鲁国的水灾方面就不太成功(《昭二十一年传》(p 1426)(10210501),《昭二十四年传》(p 1451)(10240401))。梓慎还预言了宋国的内乱、蔡平公的死(《襄二十八年传》(p 1140)(09280101))、以及鲁国大臣叔弓的死(《昭十五年传》(p 1369)(10150101)),但是在预测鲁昭公出访楚国的行程上就不那么准确(《昭七年传》(p 1286)(10070302))。不过算总账,梓慎还是很成功的。

郑国的裨灶似乎也不是世家,但是他成功的预言了周灵王和楚康王的死(《襄二十八年传》(p 1143)(09280802)),以及晋平公的死(《昭十年传》(p 1314)(10100101)),成功预言了本国伯有家族的覆灭(《襄三十年传》(p 1177)(09301006)),并且成功预言了陈国的复国和又一次灭亡(《昭九年传》(p 1310)(10090401))。裨灶还成功地预测了宋、卫、陈、郑四国的火灾(《昭十七年传》(p 1391)(10170502)),他想要借此装神弄鬼,可惜他面对的是聪明多智的子产,也是装神弄鬼的大师:

当初,公元前五三四年的时候,子产执政郑国已经七年,实行了一些改革措施,招致很多人不满,致使郑国政局不稳。于是人们都传说先前一度执政后来身死族(氏)消的伯有(良霄)的鬼魂回来了,一惊一乍的。这年二月,有人梦见伯有穿着甲胄走来,宣布说:三月他要杀掉推翻他的驷带,下年他要杀掉也曾经反对他的公孙段。结果他说要杀的两个人都按时死掉了,一时人心惶惶。

子产见此情况,顺势而为,恢复了伯有的伯氏家族和另一家在政争中被击败的子孔家族的地位(氏),安定了人心。他的副手子大叔请教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回答说:“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昭七年传》(p 1291)(10070901))。

这事也传到了霸主国晋国,没过几天,等子产出使晋国的时候,晋国的中军佐赵景子(赵成)就问他:“伯有犹能为鬼乎?”他回答说:“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馮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昭七年传》(p 1292)(10070902))。

按子产的这个说法,好东西用得多(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家族的势力大(其族又大,所馮厚矣),鬼魂的能力就强,这真是一个聪明的解释,把鬼魂的影响力与暗中的实际势力联系起来,合情合理,子产装神弄鬼的水平确实很高。

话说回来,裨灶为了进一步装神弄鬼,向子产索要郑国的宝物瓘斝玉瓒,说是要用来禳除火灾,子产不给,郑国果然发生了火灾。裨灶得寸进尺,又向子产讨要瓘斝玉瓒,宣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但子产坚持不给,子产的副手子大叔劝子产说:“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可子产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子产的意思是说,上天离我们很远,上天的意思我们搞不清楚,能搞明白的是人间的道理。这个“灶”就能知道上天的意思了吗?他不过是什么事都要插一脚,总会赶上一件事他能说中罢了。

子产这段话清楚说明了他对鬼神之事的态度是很开明的,对装神弄鬼之事也是门清(《昭十八年传》(p 1395)(10180302)),所以他对裨灶的态度实际是:现在在郑国只有我能装神弄鬼,你想装,没门。既然碰上了大师,裨灶只好甘拜下风,火神爷也就没再出来扫兴。

从以上《左传》中的记载可以看到,这是一些擅长预测的人,而且都很会装神弄鬼,这也是他们的本行。

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装神弄鬼也许是必要的政治手段,上面刚刚说到,子产这位大政治家同时也是装神弄鬼的专家。孔老夫子虽然不喜欢装神弄鬼,也不能不承认子产是“仁”人(《襄三十一年传》(p 1192)(09311102)),只好子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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