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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翻译】《量子》----第一部·量子 -- 奔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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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量子》---第五章·当爱因斯坦遇见了玻尔(1)

这儿是位于布拉格的德意志大学理论物理研究所的一间办公室,爱因斯坦和一位同事正向窗外眺望,他对这位同事说“那些对量子理论嗤之以鼻的人是一群疯子”。自从他在1911年4月离开苏黎世来到这里,他一直对一件事情疑惑不解,那就是外面那块地上在早上的时候只有女人,而到了下午则只有男人。对这个现象,他一直试图给出一个答案,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旁边那个美丽的花园是隶属于一个疯人院的。爱因斯坦发现要想让量子和光的波粒二相性共处一室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他对亨德里克·洛伦兹说“首先,我要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死板的光量子论者(light-quantizer)”,并且声明这种错误的印象“源于我在文章中表述得并不准确”。很快,他甚至放弃询问“量子是否真得存在”这种问题。在1911年举行的第一次索尔维会议上,讨论的主题是“辐射及量子理论”,爱因斯坦从那儿回来以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推翻量子理论,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在接下来的四年中,玻尔和他的原子模型成为大家瞩目的对象,爱因斯坦则离量子渐行渐远,而专注于发展他的相对论理论,并将引力问题囊括在内。

布拉格大学是在14世纪中期创建的,由于民族和语言因素,该大学在1882年被拆解成两个独立的大学,即捷克大学和德意志大学。这一分裂深刻地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现状,捷克人和德意志人之间存在着根深蒂固的猜疑和不信任感。爱因斯坦在瑞士特别是苏黎世这个大都市的时候,所处的生活环境轻松而平和,因而布拉格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尽管他在这儿得到了正教授的职位,而且薪水优厚足以让他过得很舒适。他只有通过工作的慰籍来抵御那种慢慢沁入心头的孤独感。

1911年底,在玻尔还正在为要不要离开剑桥而转到曼彻斯特而苦恼的时候,爱因斯坦也在为是否返回瑞士而挣扎。这时,一位老朋友出手拯救他来了。马塞尔·格罗斯曼刚刚坐上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的数学与物理部的教务长的位子,他邀请爱因斯坦回来出任教授一职。尽管这份工作是属于爱因斯坦的,但格罗斯曼还是有大量的流程工作要做。在这些流程中最重要的一项包括就将教职授予爱因斯坦一事,征询一些著名的物理学家的看法。在这些被咨询的学者中有一位是法国的首席理论科学家昂利·庞加莱(Henri Poincaré:1854~1912),他认为爱因斯坦是他所知道的“那些最具有创新精神的人物之一”。这位法国人非常欣赏他对新概念的驾轻就熟,超越经典物理学的高瞻远瞩,以及当“他面对一个物理问题时能够及时预见所有的可能性”。1912年7月,在这个爱因斯坦曾经连助教都无法申请到手的地方,他,身为一位名声显赫的物理学家,回来了。

爱因斯坦一下火车就遇见了普朗克和能斯特,他知道他俩来的原因,但并不清楚他们具体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前不久,爱因斯坦已经被推选为鼎鼎大名的普鲁士科学院的院士,而且他同时获得了一份带薪的职位,而全科学院仅有两个这样的位子。这份职位已经是一项无上的光荣了,但这两位德国科学界派来的特使还带来了另外一个独一无二的工作机会,即请他去威廉皇帝理论物理研究所(Kaiser Wilhelm Institute of Theoretical Physics)担任研究教授兼院长,且不附加任何教学任务。

面对这史无前例的三个工作机会,他需要时间去斟酌权衡。在他考虑自己是否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时候,普朗克和能斯特将搭乘火车做一个短途的观光之旅。爱因斯坦说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瞧一眼他手中拿的玫瑰花,就会知道答案。如果是红色玫瑰,他将去柏林;如果是白色,他会留在苏黎世。当普朗克和能斯特走下火车的时候,他们知道这个人会跟自己走,因为他们看见爱因斯坦手中的玫瑰花是红色的。

对爱因斯坦而言,柏林的诱惑之一是他将拥有充分的时间“去全身心地投入到思考中去”,而不用做任何教学工作。但是,随之而来还有无形的压力,他必须得在物理学上不断有所建树,这才配得上自己作为科学界宠儿的荣誉。“在柏林人眼中,我是一只会下金奖的母鸡,”在告别晚宴后,爱因斯坦对一位同行说,“但我不清楚我是否依然能产下这样的蛋。”爱因斯坦在苏黎世庆祝完自己的35岁生日以后,于1914年3月末启程前往柏林。尽管他对返回德国还有一丝顾虑,但很快他就充满了热情:“这儿每一个角落都遍布智慧的灵感,而且是源源不断。”他之所以如此欢欣鼓舞的原因之一是普朗克、能斯特和鲁本斯都近在咫尺,而在他眼中一向“惹人生厌的”柏林变得使他兴奋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表姐艾尔莎·洛文塔尔(Elsa Lowenthal)。

早在两年前的1912年3月,爱因斯坦就与这位36岁的离婚妇人有了一段婚外情,当时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女儿---13岁的伊尔莎(Ilse)和11岁的玛戈特(margot)。“我的老婆对我而言就是一位雇员,而且我永远不得将她解聘”,他告诉艾尔莎说。一回到柏林,爱因斯坦经常情绪很低落,连着几天,他一言不发。不多久,他就搬出了家,留下一张纸,上面列了一长串条款,声明只有接受这些条款,他才愿意回家。但如果米列娃接受这些条款,她就真得变成了一个雇工,而且是她的丈夫随时可以解雇的那种雇工。

爱因斯坦的要求如下:“1. 我的换洗衣服必须叠放整齐;2. 我在‘自己的房间’必须获得有规律的膳食供给;3. 我的卧室和办公室必须要保持清洁,特别是,书桌仅供我一人专用。”另外,他还要求妻子“切断所有个人联系”,不许“当着孩子的面,在言语和行动上”羞辱自己。最后,他坚持要求米列娃还要做到“以下几点:1. 你不要指望能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亲密的举动,也不能以任何方式责备我;2. 一旦我发了话,你必须立即停止对我唠叨;3. 如果我下了命令,你必须马上离开我的卧室或者办公室,不许抗议。”

米列娃答应了他的苛刻要求,于是爱因斯坦回了家。但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7月底,也就是他们到达柏林才三个月,米列娃就带着儿子返回了苏黎世。当爱因斯坦站在月台上挥手道别的时候,他流泪了,但并不是为了米列娃,也不是为了那些逝去的陈年往事,而是为了和他分离的两个儿子。但是,没过几周,爱因斯坦就开始“在我的这所宽敞的静逸无比的公寓里”尽情享受这种单身生活。在战争阴云笼罩下的欧洲,又有几人能够享受这种宁静呢?

第五章·当爱因斯坦遇见了玻尔(2)

通宝推:切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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