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青葱岁月中渐行渐远的背影——梦剧场的老男孩 -- 龙啸九天

有一个故事，可以从20年前的夏天讲起。

但，也可以从2011年的夏天说起。

Class of 92 ，we Love U.

You won't be alone.

——题记

这个夏天，充满激情的老特拉福德球场注定要迎来历史性的洗礼。

当曼联在英超赛场上捧起第19座冠军奖杯时，毋庸置疑意味着新的冠军记录破膛而出——利物浦18座联赛奖杯的传奇自此作古。

站在最熟悉不过的草皮上，弗格森有无数种理由百感交集，他向老特拉福德的7万观众感恩的深深鞠了一躬。

那是多年前，老头曾说过，在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利物浦从他妈的冠军宝座上拉下马来”。

现今，老头真的如偿所愿。

这句当年弗格森回应利物浦名宿阿兰汉森近乎骂娘的著名对话，现在看来，不由分说的成为弗格森众多中惊世骇俗名言中的表表者。

尽管以至古稀之年，但老头还是会在众目睽睽的场合里，以极其标准的苏格兰口音爆出带有“F”开头的英式国骂。

很多时候，老头的爆粗口方式不会让人觉得厌恶、低俗。

相反，更多是让人感受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那一刻，总觉得笑看世间沧桑的老头几乎可爱至极，像极了一位不甘寂寞的调皮“老顽童”。

当然，历史的现场在这个夏天之后，弗格森依旧会激情四射、热情洋溢。

像过往的25个春夏秋冬那样，在众多豪门的叫嚣和挑战下，决绝的矗立在风口浪尖处。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将率领着新的红魔班底去续写老特拉福德传奇。

但是有些人，注定不能再继续陪伴老头战斗。

虽然他们曾一度在老头身边胜似兄弟、宛如父子。

更虽然，他们曾一度出现在世界上许许多多人无处安放的青春中，携手并肩渡过无数心酸抑或不心酸的人生旅途。

这个夏天，发生这些人身上的那些事，犹如生命中的青葱岁月，渐行渐远、潸然谢幕。

直至，泪眼模糊。

很多年前，六位面带青涩的小男孩出现在卡灵顿的青训基地，他们的名字默默无闻。

很多年后，六位已近不惑之年的老男孩出现在梦剧场，他们的名字如雷贯耳。

曾几何，阿兰汉森针尖对麦芒的向弗格森宣战——“靠这帮孩子是拿不到冠军的”。

可事实雄辩的证明：阿兰汉森的箴言到底没有一语中的。

这帮阿兰汉森口中的孩子不仅拿到了冠军，还将弗格森推向曼联历史上最伟大教练的头把交椅。

这帮孩子用身体力行谱写下传奇色彩的绿茵人生。

不可复制，没有之一。

1993年的夏天，是那个时代的回忆。

是黄金一代的横空出世。

26年的苦心劬劳，曼联拿到英超第一座英超冠军奖杯。

自此之后，黄金一代的童话故事开始风卷残云、势如破竹、水银泻地。

这群属于弗格森孩子的名字，对于无数球迷早已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甚至在心中都刻下深深的青春烙印——

大卫贝克汉姆。

瑞恩吉格斯。

保罗斯科尔斯。

加里内维尔。

菲利普内维尔。

尼基巴特。

当贝克汉姆再次于梦剧场划出圆月弯刀时，没人会想到是8年后的夏天。

这是一段有关青春故事的回忆录。

2003到2011，梦剧场在煽情的等待中迎回了永恒的7号。

当年的万人迷已没有秀气俊朗相貌，只留下满脸胡渣和岁月皱纹。

站在陌生熟悉的球场，贝克汉姆与昔日战友潸然泪下，老特拉福德球场顿时响起万众雷鸣的掌声——这是梦剧场亏欠这个孩子回家的拥抱。

喜欢上贝克汉姆的理由太多，比如相貌、笑容、金发、阳光，抑或各种八卦新闻。

可见证过贝克汉姆成长经历的人于多年后再次审视他时，心中却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喜欢”二字。

贝克汉姆的身上体现的是一位男孩到男人的真实蜕变史，我们不再迷恋他的相貌、笑容、金发、阳光、八卦，而是敬佩他的完整的职业态度、拼搏顽强的精神、以及对足球的孜孜不变的追求。

很多时候，翻开珍藏多年的贝克汉姆的海报，可曾发现，我们已在激情燃烧的岁月中陪伴这位足坛英俊小生走向了英俊老生。

而我们，也从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成长为试着谱写自己的蜕变史的老男孩。

这时，你是否回想起人生初见大卫贝克汉姆，对阵温布尔登那道美丽而诡异的弧线。

老特拉福德有一条华丽的左路走廊。

走廊的主人是威尔士王子——瑞恩吉格斯。

不错，没有比瑞恩吉格斯更适合作它唯一的主人。

作为92一代的佼佼者，瑞恩吉格斯拥有边锋所有应有的素质：飞驰电车的速度、魔术般的脚法、精准的传中，充沛的体能。

但这些注脚目前看来，都不足以诠释优雅的威尔士王子。

如果足球有字典的话，请允许我郑重的加上一个至关重要的注脚。

传奇。

永恒的传奇。

不朽的传奇。

瑞恩吉格斯背后有太多的荣誉，以至于我们会不屑于细数诸如曼联历史出场次数最多、英超成立每个赛季都有进球等类似惊人的头衔。

事实上，瑞恩吉格斯的年纪足以成为当下许多球员的叔叔，甚至父亲。

可他还在战斗。

执着的战斗。

血性的战斗。

以38岁这个高山仰止的年龄。

那些过往的流金岁月中，两鬓已斑白的瑞恩吉格斯用鬼魅般的魔幻舞步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岁月里，我们时常会想起1999年足总杯决赛上，那摧枯拉朽的千里走单骑所带来的酣畅淋漓，以及进球后狂放不羁的脱衣庆祝。

多少人，是从这粒进球后爱上了绿茵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保罗斯科尔斯是为足球而生的。

他仿佛从世界的开始就在踢球。

为曼联踢球。

青年队踢前锋，然后踢中场，踢二前锋，再踢中场，直到在2011年儿童节的前一天，他选择耐人寻味的画上完美的绿茵句号。

曾经，弗格森这位曼联教父的内心世界对斯科尔斯充满着恐惧感——因为训练场上的斯科尔斯总是在用和他身高成反比的大力远射来威胁老头的生命。

训练场上这对师徒儿，真真父子般的享受着足球的快乐。

斯科尔斯不像贝克汉姆和吉格斯那样，会出现在各种奖项或闪光灯下。

他几乎不在媒体上发言，不会参与任何口水战，他只喜欢用足球说话。

他喜欢用技惊四座的进球把对方门将吓得呆若木鸡、一身冷汗，接着去点燃老特拉福德全场的热情，让球迷们放肆的替他庆祝。

除去足球之外，斯科尔斯生命的另一半时间全部献给了家庭。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反复奔走在家庭和足球的两点一线之间，乐此不疲。

很多人都会相信斯科尔斯是位好男人，好丈夫，而他的名不见经传的妻子也是斯科尔斯一生的至爱。

因为自成名以来，斯科尔斯竟然极其不符合规律的没有和任何女性同时出在英国的八卦小报中，这几乎是违背球员成名定律的一个伪命题。

贝克汉姆曾调侃道到：“不要试图问保罗要他的电话号码，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正是斯科尔斯式的黑色幽默——高调进球，低调做人。

斯科尔斯的低调，让许多人为之惋惜、打抱不平。

有两个评论至今让人们津津乐道——

齐达内：“他是他那一代人里最伟大的”。

哈维：“他是过去15或20年里最好的中场核心”。

一个瘦小的，有哮喘病的年轻人能够成为巨人，这绝对是足球的荣耀。

斯科尔斯是好球员、好男人，他属于家庭，属于足球。

他的存在，让足球变得干净、纯粹、美好。

下一位，是加里内维尔。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位铁血队长几乎是92一代的天赋最平庸的球员。

但是，天赋并没有影响加里内维尔在退役前留下那道令人震撼的绿茵轨迹。

大多数人都知道如是一句名言——“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而加里内维尔无疑是这句话最具说服力的写照。

175cm的身高，77kg的体重，加上没有绝对的速度、细腻的技术，这样普通数据和特点在绿茵场上完全是一位乏善可陈球员的前兆。

但加里内维尔却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或是百分百的努力，在曼联以及英格兰的后卫线上屹立了近乎整整10年。

他和贝克汉姆组成的黄金右路走廊，一直在被模仿，却无法超越。

弗格森说过：“如果加里内维尔再高个10公分，他能成为一名伟大的中后卫”。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假设会成为真命题，因为抛开客观的条件，加里内维尔骨子里流着的血液，是很多先天条件优秀的球员骨子里都没有过的血液。

战斗的血液。

男人的血液。

历史的片段中，加里内维尔对足球的战斗精神甚至会让人会感到啼笑皆非。

加里内维尔的队友曾爆料，加里内维尔在一场比赛结束后，竟然于反途的飞机上煞有其事的准备下一场比赛的热身运动。

不可置否，足球是一种需要战斗精神的血性运动，但我们还是无法设想加里内维尔是如何将足球的战斗精神演绎的如此极致。

他的脑子里，除了曼联和足球，或许什么都没有。

但这，就足够了。

09-10赛季对阵曼城的比赛，对于无数曼联球迷注定是难以泯灭的镜头。

我们怀念斯科尔斯轻描淡写的绝杀头球，更怀念加里内维尔惊天地泣鬼神的“断臂”之吻。

两个男人相吻的瞬间，吻出了铁汉柔情，吻出了骨子里的忠诚，吻出了对足球的执着。

当加里内维尔这位平凡而伟大的铁血队长退役那天，老特拉福德的看台有道意味深长的美丽彩虹——“Gary Neville is a Red”。

在梦剧场里，还有一个内维尔。

他叫菲利普内维尔。

也许，我们对菲利普内维尔的记忆就犹如对尼基巴特的记忆那般——清晰，却又模糊。

的确，在老特拉福德的舞台上，属于他们二人的高光时刻几乎难以捕捉。

他们不是现象级球员，有的只是现象级的沉默耕耘。

当年身穿12号和8号主力号码的两位少年，总是习惯性枯坐在替补席上，一脸孤单落寞的说说笑笑。

但上场之后，他们又毫无怨言、一如既往的在后场将拼搏进行到底。

他们曾用职业生涯中最好黄金10年，为老特拉福德筑起了坚固的马其诺防线。

在充满伤离别的那年，他们百感交集的换上下一站的新球衣，但我们依稀记得他们穿上红色战袍的样子。

正如：一日为红，终身为魔。

这个的夏天，是属于渐行渐远92一代的夏天。

也是属于曾经相随他们左右我们的夏天。

1993年的你，是否会试图构造现在他们苍老的容颜。

2011年的你，是否回忆起那时他们绿茵场上的飒爽英姿。

他们将绿茵生涯演绎的风起云涌、波澜壮阔，他们把“足球无关生死、却高于生死”的名言体现的淋漓尽致、气势如虹。

当然，不单是这群老男孩，还有许多陪伴我们走过青葱岁月的老男孩们。

在这群老男孩们的地位逐渐因为其他名字而变得支离破碎时，有没有一张陈旧的海报始终孤独的挂在家里的墙上，看起来早已破旧不堪，你却迟迟不忍撕下。

因为它是你岁月的缩影，无法取代。

因为它伴随的不只是成长，更是人生百味杂陈的感悟。

感悟拼搏、执着、信仰、乐观、积极。

感悟我们的纯真年代。

当我们是小男孩，他们是老男孩。

当我们是老男孩，他们在我们眼中依旧是20年前的老男孩。

只是，我们悄然度过无处安放的青春，懂得回忆是宝贵的财富，学会蜕变和成长是人生的必修课。

如同，那年的他们。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经过，看风云变幻。

晃眼间十几年过去，谁敢说岁月了无痕迹。

老去的容颜，有我们逝去的影子。

那晚，我在梦剧场看到六个老男孩再次像十几年前一样坐到一起合影。

他们头发少了，皱纹多了。

荣誉多了，背却驼了。

我还看到，这六个奔四的老男孩有人哭了。

哭的稀里哗啦，无以复加。

我很想冲上去告诉他们：“喂，一把年纪了还掉眼泪，丢不丢人。”

奔三的我坐在电脑前狠狠的鄙视嘲笑了他们。

反正，我看到了他们的眼泪。

他们，看不到我的。

后记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陪伴我们的老男孩，以及怀念过往无处安放的青春。

谢谢你们，曾向我们走来。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you always deep in our he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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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光，是因为有了某些人的存在，才会不经意的去回望。

其实并不忍心看，但又一遍一遍仔细的在看。

因为那里有他们的青春，有我们的影子，以及多年不曾泯灭的执着。

地球人都知道，当年的你实在是帅的一塌糊涂，举手投足间都英气十足，以至于世界上很多少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可你最终迎娶一位叫维多利亚的妙龄女子，埋葬了无数少女们的春梦。

你开始习惯生活在聚光灯下，屡屡成为各种八卦小报和时尚杂志的头条。

你以为，那就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现在，时间让你的内心世界发生巨大的颠覆——你从青涩男孩蜕变为成熟男人，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你终于发现，什么才是你真正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们和你一样在被时间颠覆，但没有颠覆的是——我们还很爱你。

爱你的圆月弯刀。

爱你如阳光灿烂般的笑容。

爱你的一切。

好吧，我承认，年少轻狂时的我不仅曾爱上你的“贝影”，还偷偷迷恋上你美丽的老婆。

这是2010年的冬天，你还穿着米兰的球衣。

虽然那上面也有红色，但注定不是属于你的红色。

所以当你站在老特拉福德球场时，你哭了。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在7万双眼睛的注视下。

说实话，你的哭相极其难看，一点都不英俊，跟我失恋时的表情差不多。

原来，不管时间如何从指缝间流过，你依旧是老头掌心稚嫩的孩子。

是老特拉福德的孩子。

看你踢球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你哭。

不管身上的伤再痛，不管梦破碎过多少回，你都没有留下过一滴泪。

可从你难以抑制的表情中，我窥探到一位坚强男人柔软的一面。

大卫，别再哭泣了。

你可知道，你的眼泪，割破了我们的心。

这里是美丽的梦剧场，很多人都在等待你煽情的回归。

整整8年了，梦剧场始终欠你一个拥抱。

还好，流浪的你终于完整的归家。

你已经奔四了，金发稀疏了，胡渣更多了。

可是，你的红色7号还在，你的兄弟连还在。

我们都记的，那是很多年前，有位充满阳光的金发少年，曾经幼稚的掰着指头说：“我最信任的人有妈妈、维多利亚，当然，还有加里。”

因为大卫结婚时，加里是伴郎。

不管再过多少个8年，加里，还是大卫最好的兄弟。

客观讲，你的个子看起来确实不怎么高，甚至比我还低5公分。

但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中都是巨人。

自从踢球开始，你低调的作风一直都没改变过。

不喜欢说话，不出现在任何媒体上，即便是把头发像大卫那样，换个“莫西干”造型的事你都没做过——你总是低调的让人忽视你的存在。

你是金发，大卫也是，可大卫比你帅多了。

你虽然不帅，但很可爱，你那略显杂乱的金发在我们国家有个亲切的称呼——

“生姜头”。

老头在训练场时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射门时不要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但在08年的对阵巴萨的欧冠半决赛中，你还是在距离球门30米开外使出吃奶的劲，轰出一记石破惊天的进球。

这粒进球，救赎了你9年前梦碎欧冠决赛赛场的梦。

巴尔德斯非常恨你，因为当球滚进大门的那刻，他流了一身冷汗，全身都湿透。

包括裤子。

其实，很多人都跟我有一样的疑问。

你那看起来并不粗壮的右腿是如何拥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保罗，告诉我。

你到底是踢足球长大的，还是踢保龄球长大的。

这是你生命中的另一半。

当你褪去充满血性的红色战袍，你像个灿烂的居家老男孩。

你喜欢跟妻子在一起，跟孩子在一起，喜欢抱着他们睡在家里热哄哄的炕头上。

你把所有的青春献给了事业和家庭，热衷于家庭和事业的两点一线的幸福生活。

好丈夫、好父亲、好男人。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别样的男人吗？

保罗，你叫处在蜗居和裸婚时代的我们情何以堪。

这是属于威尔士王子的高光时刻。

1999年足总杯决赛，当你从半场用魔幻舞步戏耍五人把球轰进阿森纳的大门时，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而你接着脱下球衣，露出了这身纯爷们的胸毛。

所以，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用剪刀剪胸毛了。

这些年，你依然在进球，但很久没见过如此激情四射的庆祝。

我知道，你的激情还在。

藏在你红色的球衣里。

淌在你红色的血液中。

当你退役的那天，你会舍得脱掉这身穿了二十几年的球衣，再让我们看一次胸毛吗？

优雅的威尔士王子确实老了。

老的让我们心疼。

当我们看到你鬓角斑白时，曾以为，这些白发本是不会出现的。

但时间让你的优雅开始变得老态龙钟，只留下我们在惊慌中不知所措。

队友们也开始调侃的你了。

因为你的生日，他们不会再送你超过50英镑的生日礼物。

他们只会成群结队跑去廉价超市，买各种各样的染发剂交到你的手中。

接着，再附赠一段冷嘲热讽的群口相声。

队友们是善意的，因为很多都是你看着成长起来的。

他们亲切的称呼你为，瑞恩——叔叔。

而我们，更喜欢叫你——“王老吉”。

这是一段时代的两个孤单背影。

2011年的夏天，当曼联于欧冠决赛中再次倒在巴萨脚下时，温布利球场哑然失声。

你和保罗两手叉腰的站在球场中央，十几年了，你们二人攻城拔寨无数，看起来总是无坚不摧。

但现在，似乎都成为过去时。

曼联的下一代旗手，维恩上来轻轻的抚摸保罗的“生姜头”，很久以前，保罗也是这样摸过维恩的“地中海”。

保罗没有转身，因为这场比赛后，他真的以这样落寞的身影带着遗憾的离开了绿茵江湖。

而你，为什么没有转身？

因为你还有机会，你还将继续谱写自己不老的传奇。

明年的夏天，欧冠决赛，你可否高举奖杯站在球场中央，转过身，面带微笑。

那是你欠保罗的离别礼物。

也是，欠我们的离别礼物。

按照老头的英式粗口，对于你这个相貌和身材，我真的很想说——实在是太他妈的普通了。

一板砖扔出去，十个会有九个像你这样乏善可陈。

你没有大卫的圆月弯刀，没有保罗的石破惊天，也没有瑞恩的魔幻舞步。

但你有的是——不屑的坚持和努力。

他们都说，你是天赋的庸才。

而我知道，你是努力的天才。

回顾你传奇的绿茵轨迹，我时常会想起阿迪和耐克的广告语——

Nothing is impossible。

Just do it。

加里，我说的对吗？

这张照片，是我认为你最man的一张。

每次走出梦剧场的通道前，你总会下意识的触摸左肩上的队长袖标。

它象征着拼搏和责任，象征着伟大的曼联需要在你的引领下博出一片艳阳天。

其实，老头有很多选择将袖标交给别人。

但他最终选择了你。

因为你正如梦剧场看台上的那道横幅——“Gary Neville is a Red”。

你喜欢红色，更热爱曼联。

这种痴迷程度让我们望而生畏——你的家里到处可见曼联的标志和队徽，甚至包括房子外面的花园，你都把它特意修剪成“Man U”。

这个夏天，你最终离开了我们。

但我们不会祝福你，而是选择诅咒你。

诅咒你——生是曼联的人，死是曼联的鬼。

我不是一个“断臂”爱好者。

但当我完整的看完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镜头后，我被你俩黯然销魂的热吻雷到了。

你的热吻很专业，很动情，以至于让我会猜测其余五个同伴中是否都被你吻过。

不然为何会显得如此自然，轻车熟路。

不知道保罗在事后有没有痛骂你——“喂，加里，你的口臭越来越重了，下回吻我的时候舌头不要在里面乱动。”

这一吻，让我们看到你骨子里对足球的执着。

对球队的忠诚。

虽然你没有虎背熊腰的身材，但你永远是虎背熊腰的铁血男人。

那晚，我第一时间在电脑前看到这组照片。

瞬间，我以为回到当初绚烂多彩的青葱岁月。

梦剧场的老男孩真的又回来了。

他们依旧阳光璀璨，肩并肩的站着，甚至连顺序都没有打乱。

可变的是，头发、皱纹、年纪、心态。

奔四的他们哭了，我看到了。

奔三的我也哭了，但他们看不到。

世界上残酷的事物很多，但最残酷的东西是时间。

因为时间总是在春梦了无痕后才让你发现它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而你只能在后知后觉中徒唤奈何。

他们不能逃脱时间的侵蚀，我们也不能躲避岁月的痕迹。

今天的我们，是否有过拿起某张曾经的旧照片，顿时心头油然而生百味杂陈的感觉，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表述。

我们长大了，学会暮然回首过往抓不住的世事和心酸的成长经历，然后积极的向前看。

它是包袱。

也是财富。

现在的我们，会像他们当初那样，在安然静好的岁月中，笑看世事无常、沧桑经过、风云变幻。

因为，总有一片天空，会完整的属于自己。

最后一张，献给伟大且不可克隆的老头。

因为他是这群老男孩的父亲。

老头已经70岁了，多少这个年纪的老人早已坐在家里的太师椅上抱着孙子，享受着满堂济济的天伦之乐。

可他还在绿茵场上持续的战斗。

以一个年轻人都未必有的饱满热情。

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老人到底是如何经受住球场上的惊心动魄。

他头发彻底白完了，可他的心依旧像曼联的色彩那样——红的晶莹剔透。

25年来，他孤傲的站在梦剧场的指挥席上，见证多少花开花谢、风起云涌，但他总是绝不低头、从不言弃。

如同这张照片般，他最喜欢在孩子们进球后热血沸腾的振臂高呼，然后再用苏格兰口音酣畅淋漓的大骂一句——“FUCK！”

这个夏天，老头走到他人生的巅峰时刻——他成功把利物浦从18联赛冠军奖杯的宝座上拉下马来。

其实，老头自己也说过，他都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等到这一天。

因为这是老头的梦想。

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老头用事实雄辩的证明：只要付出坚持的努力，再难以企及的梦想都会如愿以偿。

没什么，不能没梦想。

天宽、地广，都始终大不过梦想。

时常会想，老头的人生如同足球一样充满激情，也如同哲学那样写满耐人寻味。

他是足球教练，更是人生的老师。

在他的身上，多少人曾感悟过有关人生的故事。

老头坎坷的经历像是在注解努力、坚持、拼搏、信仰等类似的词语。

有朝一日，满头银丝的我们是否会像他那样，依旧把自己的事业当做生命般热爱，杀出个满堂喝彩、海阔天空。

如果有一天，老头你真的对我们say goodbye。

我保证，我会像跟初恋女友分手一样为你哭上24个小时。

泪眼朦胧中，我会回忆你和老男孩们陪伴走过的青葱岁月。

我会让时光倒叙，全部定格在那里。

最后面带微笑，轻声哭泣，将你们埋葬在内心无人破解的角落中。

闲暇的时候，把它偷偷拿出来见见光、浇浇水。

顺便，把自己弄哭。

Through the years I know,then I'll get by.

Remembering all the times.

Inside my head.

2011.7.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