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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也许是我被爸爸关禁闭前的胡话 -- 小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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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也许是我被爸爸关禁闭前的胡话

本来我耍小花头偷偷写了点东西放在西河上,还没笑够就被长辈给揪出来了。他说我不是小和尚,而是个大嘴巴,评了八个字,自相矛盾,老气横秋。

我反问,就是想写,怎么办?他放生了,说可以写一些你看帖后的瞎议论,那些还有些小意思。我怕他们反悔,连忙连涂带画起来,下面就是:

我在家父的熏陶下练就了一目十行的快速看书本领,而且会抓要点和看反面。比如那次,姐姐的一大帮朋友在家里比吹牛,爸爸在旁边评价小外甥的长相,说“眉头紧锁,是个沉思者”。姐姐当场就急了:“长得像个小老头那可怎么办?”我转过脸去盯着爸爸鬼笑,他摒着脸,最后还是不得不还了我个一刹那的鬼笑。

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迷信任何东西,他们到西方后去教会,是为了搞明白他们想要弄清的问题。他们做好事,尽力不做假样子,也不做超过自己认识和能力的事。可是我也就这样失去了和其他孩子们一样的追星的乐趣。我对爷爷奶奶(不是TG)和爸爸妈妈最佩服的MZD也非常信服,但会跟河里的一些Mao迷们划清界限。我倒是相对地对爸爸有点崇拜,不是因为他完美和成功,而是因为他执著和灵活,更是因为我们每天都能见面,这样对我来说:他无论如何也做不成那个“黎明之前”电视剧里的地下党。

我对忙总的看法和许多河友不同,我不相信他那样的人真的会怕得老年痴呆,我更相信他会永远坚持的童心未泯。我猜测他和爸爸一样,需要的睡眠会很少,但身体又不能承担长期的负担,就只能干一阵歇一阵。他们又是很会用不同的方式把休息也变成学习和娱乐的人。与其说他是在河里教别人,不如说他是在写东西教自己。他的左右手自搏,正是他纯真的表现,他在寻求着不迷之道。而他与别人讨论的那些过头话,也许正是他的没有完全把握的问题。为什么要把他做为佛像来供?我想他们那样的人是会最反对这样做的:做了佛像就变成了没口没耳没眼没感觉,变成了只能被拜和只能挨打的角色,多惨啊!

忙总爱下“茶馆”聊天,可惜西河的环境是个大千世界,不会随他所愿。我倒觉得可以按楼来分为几类:

1.“泡吧”:

我这个年龄,在西方也是随乡入俗的。吧里陌生人在一起胡吹是最常见的。在酒微醉的状态下,有人会把他的祖宗八代的故事和自己平时绝不泄漏的隐私示人,听得人再有兴趣也是半醉半醒,明天全都不会去翻老帐。也一般不会当场给别人下不了台,否则就要瓶子砸头开花了。男男女女会开一些不浑不素的玩笑,那叫幽默感,是西方人士推崇的所谓有趣。但过份了或人家有朋友在陪,也会惹祸,挨酒吧保镖的拳头也是自作自受。我一般不会加入那些结伙而来,胸上有纹图的家伙们的话题。虽然自己也练过打沙袋,也捉摸过老爹的太极功夫,但凑上去就是打趴下几个,自己也免不了挨上几刀,再到警区去转一转,留下个不良的纪录,太TMD不值了。

2.“咖啡馆会友”:

这里的咖啡馆五花八门,各有所好。喝惯了一家的都不太爱登别家的门。约好一些朋友在一家喜欢的地方聚聚,叫些小点心,能坐个半天。那时会非常放松,海天海地,轻轻地慢慢地说话,有老友,也会有新人。开心了会捂个嘴,不以为然时也不过是一个眼神。

3.“上大课”:

我上过近千人的大课。我发现那个平时和我们打打闹闹的老家伙一改常态,在聚光灯下一本正经的,全是无懈可击的正道理。就是提问时间,也没有人敢胡绞蛮缠,全都怕自己出洋相和气跑了“大牛”。我觉得,有时候,在讨论正题的场合,这样的气氛是必要的。严肃的话题不能用轻飘飘的语态和乱七八糟的打叉来冲淡主题,那样做的话,对不住别人,更是自己学习的损失。

4.“小讨论”:

大牛们在小群里或生活话题时,是没有必要讲究斯文的,端着或掖着都难受,应该放开些,并不丢脸,反而让人觉得亲切。我最喜欢最钦佩的老师在小课时从来没在讲台后面站过,盘腿坐在台子上是他最可爱的时刻。我让他大出洋相时,他笑得比我还要得意忘形,反而弄得我以为自己胡说八道了。

不写了,太TMD地累了。

归纳一下吧,到什么楼就唱什么歌吧。把眼睛放亮了,也把自己先摆平了,别做让自己不利别人也不快的事情。也许那时河里就天下太平了。

供大家一笑了。

我想忙总一定又在忙里了,供他歇时看看吧。

不知老头子看了后会如何,也许要关我禁闭了。

通宝推:GWA,铁手,玉垒关2,messi,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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