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读西工大教科书 -- 晨枫

这两天在读西工大的《战斗机气动布局设计》和《飞机设计和构造》，读得那叫一个累。教科书本来就不好读，可那么多年了，中国教科书还是坏毛病不改：

1、没有一个集中的符号索引，突然冒出一个符号，没有说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即使给一个公式，也不一定对所有变量加以说明。

2、没有关键词索引，要是看到后面，忘记一个关键词的定义、性质等，只有凭记忆往回找。

3、对公式来源和推导没有说明。有些公式推导超过了教科书要求，要求学生直接接受这是可以的，但应该加一个注解，说明一下概略思路，或者参考书来源，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找推导，但什么都没有。

两本书的作者不一样。看得出来，《战斗机气动布局设计》的作者是英美派，使用的是英美系的符号标注系统（横着看、竖着看、斜着看，最后还是给我猜出来一些符号表示什么），比如CL是升力系数，CD是阻力系数。但《飞机原理和设计》的作者就像是俄系的，或者是俄系教出来的，使用CY（Y是纵轴，所以是升力系数）和CX（X是横轴，所以是阻力系数）。前书使用“透明”线图，这是西方教科书的典型插图；后书使用带阴影的线图，这是俄系教科书在缺乏照片时的代用。

这是科学，内容上没有英美系或者俄系的差别，但在讲述和研究方法上有差别。英美系重视物理概念，俄系重视数学解释。比如说，后书在解释为什么扩散管在亚音速时对气流减速，而在超音速时对气流加速，就是丢给你一个马赫公式，里面有一个Ma^2-1项，亚音速时这一项是负的，所以减速；超音速时这一项是正的，所以加速。但是物理意义呢？茹科夫斯基创建TsAGI的时候，看家本领是机翼的环流理论，用数学解释机翼的压力分布，但不大好解释物理意义，和西方用贝努力理论解释是两个路子，开俄系的先河。看来中国以后会成为融合两家的“混血系”，或者一个新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