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玄天九变》介绍俄罗斯向中国出口苏-27的历史 -- 俺老孫

俄中航空合作：玄天九变之“风雨兼程” -1

冬季的莫斯科容易使人感觉乏味，天空隔三差五地下着雪，使整个世界停留在空际灰色的格调里。这里每年11月份就下起了大雪．一直要到第二年的4月才会化尽。早上过了9点的天依然是灰蒙蒙的，但地面保持着红装素裹．执着地让人们在风中穿行，让汽车在雪中漫步。尽管连绵的雪花不舍昼夜地下着，依然不能在克里姆林宫的红墙上留下痕迹。街头行走的人们抱怨着雪太大太多了，使道路变得拥挤，很多人宁愿选择了地铁而放弃了爱车。在莫斯科，乘坐地铁并非是件令凡感觉不舒服的事睛，享有"地下的艺术殿堂"之称的莫斯科地铁是每一个莫斯科人的骄傲，这里的每一站都是由国内著名建筑师设计的，这也是为什么总长度300多公里的莫斯科地铁被公认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铁。在加里宁大街地铁站的一个驻有值班准尉的入口处，经过简单的登记就可以直接进入到这个国家的武装力量中枢．俄罗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大楼内。将地铁站与国防部大楼连接在一起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来方便"阿尔巴特人"(指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工作的军人及文职人员)上下班，二来在战时可以较快地进行转移。

"明年．这里将加装一套电子眼，实现自动化管理。'年轻的值班准尉提到这些就眉飞色舞，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着变化。"将军成筐．校官成堆，尉官漫天飞"，这是某个中央机关首长在勃列日涅夫时代给这里的工作群体所下的定语。不要说把守大门入口．就是"阿尔巴特军区"(莫斯科市中心街道名，俄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所在地)盥洗室里的服务人员，没准都是个尉官。大楼内，参谋秘书、办事员和值班军官带着愉悦的表情在各个房间之间来回奔走。甚至连平日里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的将军和上校们，那冰冷傲慢的脸上也露出了期盼已久的笑容，眼神中深藏着的冷漠和轻蔑也暂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驻阿尔巴特军区的军事记者尤华西列夫斯卡娅发回的消息说，虽然没有举行任何的庆祝活动，但任人都可以看得出，紧挨着兹纳缅卡街的新旧大楼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兴奋的气息。似乎今天，2007年l1月30日星期五，不仅是本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还是什么重要的节日。谜底很快揭晓，满面红光的新闻官一改平日故做深沉的白痴模佯．在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改用一种充满激情的腔调宣市：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准确地说是莫斯科时间今晨8时整，俄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已经签署了《关于俄罗斯联邦暂停《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效力的法律》。暂停执行并不意味着完全退出该条约．而是在俄境内暂时停止生效，这是俄罗斯发出的毫不妥协地维护本国国防利益的严肃信号。普京是于今年7月13日签署的《关于暂停执行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及相关的国际条约》的命令。该命令称："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是由于关系到1990年11月19日签订的《欧洲常规武装力节条约》中的内容，即涉及到俄联邦的安全和要求采取紧急措施的内容出现了特殊情况。"

在该命令的参考材料中解释道：“将暂停执行《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直到北约各成员国批准并开始认真执行这个协议为止”。这项法律于2007年11月2日获得杜马通过，11月16日得到联邦议会批准。暂停执行该条约的法律从存档和转变《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成员国之日起150天后．即12月l3日凌晨开始生效。已通知相关国家。斯摩棱斯电广场(莫斯科巾中心街道名，俄外交部所在地)的专家指出，在俄国现代史上还未曾有过暂停执行《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的先例。

因为接下来还将就建设新的军事指挥机构发布消息．采访活动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中午的时候，记者们照例留下来享用一顿免费的工作午餐。在军官食堂用餐时，一楼联络处的大厅内传来了欢快的，但音调并不和谐的歌声。已经有些醉意的军人们难以掩饰自己的激情，宏伟的歌声不但传到阿尔巴持大街上，还传到了铺有红地毯的五楼，透过装有按件制作的，价格不菲的铜把手的厚重橡树木大门内。正在总长办公室里开会的将军和首长们被一楼男子汉们的“怒吼”声惊扰了，在餐厅陪记者用餐的管理局副局长伊格尔米罗诺夫上校接到了总参谋长尤里巴卢耶夫斯基大将的电话．让他出面去管一管那些个“歌唱家”。

“已经开始折腾了吗?天杀的冒失鬼们。大中午的就喝得像群醉猫！不象话。”巴卢耶夫斯基大将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管理局副局长正在和什么人在一起，也没有想到在座的还有来自独联体和其他国家的军事记者。搞不清楚拼命用手捂着手机话筒的米罗诺夫上校都跟他老人家解释了些什么．到后来总参谋长总算是发了善心，允许“台唱团”在午餐体息时间结束以前继续演唱会的表演．不过按照他的命令将一楼到三楼所有的窗户都关严实了。

一位戴着眼镜的上校尽量压低声音对记者说：“别看‘老巴卢’(阿尔巴特人对总参谋长的昵称，巴卢是俄国童话剧中小棕熊的名字)嘴上叫唤的厉害，其实心里欢实着呢。今天，又有哪一个‘阿尔巴特人’不高兴？只不过他要在新任第一副部长面前显摆一下总参谋长的权威，毕竟再过几天他老人家就要挪地方了。再者说，就让那些家伙们折腾下又有什么关系?上帝保佑．18年!我们等这一天足足等了18年。”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今天可是个让人高兴的日子，您瞧，格奥尔吉康斯坦诺维奇令天也会开心大笑呢!”另一位中校参谋小心翼翼地就着醋渍蘑菇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斯美唐纳(俄式酸奶油饺丁)，一边注意别让溶解的黄油汁滴到自己的尼料校官裤上。

经常在阿尔巴特军区走动的记者都晓得，这说的是总参旧大楼墙上正对着的苏联元帅格奥尔吉朱可夫的青铜像。"朱可夫元帅与我们在一起"，是每一个进入总参大门的新人所必修的口头禅。不过有些时候也会变成："悠着点吧老兄。朱可夫元帅正盯着您呐！"几个乘车过来的记者注意到，今天早上元帅的铜像上摆满了鲜艳的花束，虽然莫斯科一年四季都能买到鲜花，但是今天依然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可不光是朱可夫元帅在看着，"一位身材精悍，目光炯炯、一幅亚洲人面孔佩带中将军衔的军官拎着一瓶"拉斯普京"走过来给每位记者倒上一小杯，受若惊的无冕之王们手忙脚乱地抓起酒杯。在俄国军队中让将军给记者倒酒可不常见，这足以等到退休之后跟孩子们吹吹牛。陆军中将，“御前师”前任师长举起酒杯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说："敬谢尔盖费奥多罗维奇，我们的老首长，今天您终于可以安息了。'

《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阿尔巴特人”永远的痛

虽然谢尔盖阿赫罗梅耶夫元帅惨死的时候华西列夫斯卡亚还是个学生，但是作为军事记者她非常了解这位苏联元帅、前任苏军总参谋长及后来的苏联总统军事顾问与《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的关系。可以说，这是阿尔巴特军区水远的痛，而这痛楚自苏联解体至今已延续了整整十八年。

当在武装部队中享有极高威望的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进入克里坶林宫成为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的军事顾问之后．他在阿尔巴特军区的威信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一点点地“消耗”掉了。那时已经开始了克里姆林宫、外交部和军事部门领导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在这场斗争中各方推行的都是自己的政策。戈尔巴乔夫在爱德华谢瓦尔德纳泽和外交部的一些其他人的支持下将“新思维”强加给将军们．迫使他们在裁军领域做出一个又一个的让步。要知道，苏联军人并不反对结束敌对，但是始终坚持一条，即所有这一切要逐步、慎重、均等地进行，反对平民主义的冒险主义与明显的单方面让步。这造成了阿尔巴特与斯摩棱斯克广场之间越来越大的分歧和争论，他们之间的争吵贯穿了整个后冷战时期，一直到苏联解体。

自从谢瓦尔德纳泽成为苏联外交部长，并将上一任部长安德烈葛罗米柯时代制订的“外交部的工作即帮助军队进行掩饰和欺骗”这一条删除后．双方的关系就越搞越僵。作为葛罗米柯路线的忠实拥护者，第一副部长格奥尔吉科尔尼延科被调到苏共中央国际部任第一副部长，这样他就无法继续干预外交工作。即便如此，前者在离开斯摩棱斯克广场之前还是做出了相当严厉的暗示，说有人提出了危害苏联国家安全的外交路线。这话得到了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的支持，他警告说如果外交部继续执行这一错误路线，总参谋部将停止同外交部的合作。但是紧接着，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就被召进克里姆林宫被任命为有名无实的军事总顾问。

没有证据显示，谢瓦尔德纳泽从一开始就想将苏联送入坟墓。他自己就是这一庞大帝国的一部分，老体制下的技术官僚。在成为外交部长之前，他在自己的家乡格鲁吉亚任内务部长，之后又当了13年的格鲁吉亚共产党的第一书记，是格鲁吉亚的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之所以选择他接替年迈的葛罗米柯．是因为前者在离格鲁吉亚不远的斯塔夫罗渡尔边疆区担任第一书记时就对后者在自己的领地上悄无声息地进行着类似中国党在全国推行的“包产到户”运动，这使得格鲁吉亚在农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实际上二人在共青团中央工作时就认识，但并不太熟。由于谢瓦尔德纳泽是天生的与首长搞关系的行家，善于运用东方式的辞藻为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歌功颂德。

虽然谢瓦尔德纳泽在他的老搭档，苏联总统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的配合帮助下以迷人的微笑和对西方一连串主动的让步赢得了西方民众的青睐，但是在军人们的心目中他们的形象却越来越糟。总参谋长米哈伊尔莫哈耶谢夫大将曾经创下了一天之内在克里姆林宫和斯摩棱斯克广场发生两次不愉快事件的记录，这件事情造成的阴影至今让军队和外交部门的人难以忘怀。那个时候，克里姆林宫和斯摩棱斯克不断地催促武装力量裁撤更多的导弹，做出更大的让步。美国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发现戈尔巴乔夫和谢瓦尔德纳泽在解决问题的时候一向比参加谈判的负责代表们更灵活。因此当谈判过程中有什么事情不顺利的时候，他们就利用最高级别的接触去扩大“战果”。

善于抓住机会的美国人利用国家领导人的幼稚和无能来达到他们削弱苏联国防力量的目的，在削减射程500~5000公里的导弹谈判中轻易地将射程小于500公里的“奥卡”列入《美苏关于销毁中短程导弹条约》的削减范围之中。这是戈尔巴乔夫和谢瓦尔德纳泽赠送给西方的“大礼”，价值超过100亿卢布。作为单方面削减的导弹综合系统，360枚“奥卡”"战役战术导弹（239枚战斗导弹，121枚教练导弹）和106辆战车及同样数量的运输装弹车被销毁。克里姆林宫将这一礼物作为苏联领导人实现和平“诚意”的象征，在波恩和华盛顿他们也的确得到了西方舆论界无比热烈的追捧。戈尔巴乔夫和谢瓦尔德纳泽被冠以“和平缔造者”的美名。在阿尔巴特军区，愤怒的军人们用最肮脏的语言攻击他们的最高统帅和外交部长。同时挨骂的还有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过去的苏军总参谋长。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于1991年自杀身亡之前的最后一本书中回忆说，从1986年至1988年这段时间里，戈尔巴乔夫从来也没有详细研究过，也没有与军人们讨论过欧洲的军事和政治形势以及其发展前景。他总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得到通知，这使元帅感觉自己其实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曾经成立过一个裁军问题联合委员会，由外交部、国防部、克格勃和苏共中央的各部门首长以及部长会议军事工业委员会的技术顾问们所组成。但是关于应该怎样进行裁减军备和如何与西方打交道以换取最大国家利益却毫无头绪，正式提出来的和在当时经过积极讨论的“合理富裕”的新原则好像是一种“口头上的公式”。苏联总统拼命地想要以全球和平缔造者、新一代的总统面目出现在人类面前，他坚决主张放弃苏联在国外的军事政策的旧教条。国防部办公厅主任列昂尼德伊瓦邵夫将军回忆说，在一次关于建立核武监控系统的谈判过程中，当阿赫罗梅耶夫和国防部长德米特里?亚佐夫亲耳听到戈尔巴乔夫对美国总统乔治?布什说的，"希望美国更加关照我们（苏联）的改革事业"之后，两位苏联元帅被惊得目瞪口呆。就这样在讨论削减欧洲军备的谈判中，戈尔巴乔走在事先不与军方商量的情况下就同意了美方要求的，将其拥有的绝对优势海上军力排除在谈判之外。裁减的对象仅限于苏联拥有传统优势的地面和空中兵力，及其战斗人员。因此当《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在1990年11月19日签署的时候，时任美国国务卿詹姆斯贝克简直不能相信他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以至于他亲口问谢瓦尔德纳泽："您真的同意要让欧洲存在着我们相应的军事力量不平衡状态，也就是使苏联失去常规武器方面的优势吗?"

再一次地单方面让步，而且是如此的大幅退让使阿尔巴特军区炸开了锅．愤怒的将军和上校们不顾仪态地破口大骂包括前任总参谋长在内的国家领导人。谢瓦尔德纳泽被迫于12月20日宣布辞职，因为他无法忍受无休止的侮辱和攻击。外交部长就这样走了．可军事总顾问不行。这位苏联元帅在8．19事件之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了受到《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束缚的俄国军队继续忍受煎熬。阿尔巴特军区机关则将该条约当作是冷战胜利者美国强加给自己的“不平等条约”，一条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锁。今天，2007年11月30日，最高统帅弗拉基米尔普京终止了这一切，结束了俄国军队的屈辱．也告慰了屈死的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在天之灵。

总长最近有点烦

还是在年初的时候．随着主管军事装备的国防部副都长阿列克谢莫斯科夫斯基、空军总司令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夫、国际军事合作总局局长阿纳托利马祖尔克维奇、军事教育管理总局局长尼古拉列兹尼克和海军总司令弗拉基米尔马索林元帅先后被解职，传闻新任国防部长阿纳托利谢尔久科夫还将把现任总参谋长巴卢耶夫斯基给拿掉。当时传说的接替者中包括风光无限的国防部第一副部长亚所山大别洛乌索夫，不过起码到目前为止老巴卢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别洛乌索夫则被派去接任总参军事学院院长。今年一月过完60岁生日的尤里尼古持耶维奇巴卢耶夫斯基出生于乌克兰利沃夫州，青年时就读于著名的伏龙芝军事学院．2005年2月21日被授予大将军衔获得过前苏联武装力量三级"祖国荣誉"勋章勇敢勋章和其它9枚奖章。当桀骜不逊的阿纳托利克瓦什宁大将在2004午7月19日被普京总统解除总参谋长的职务后．名不见经传的巴卢耶夫斯基就接替了前者的职位。消息刚刚被证实的时候，习惯于对新主子评头论足的“阿尔巴特人”甚至有些惊讶。巴卢耶夫斯基是一位品行端正的将军，但他既没当过团长，也没当过师长、军长，更没当过军区司令．从军30余年．他一直在参谋部门工作但从未担任过主官。有人怀疑新任总长是否有足够的经验去完成使命，不过现在看来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优点”才令其登上了总参谋长的宝座。鉴于多年来总参谋部与国防部一直在激烈争夺军事行动和军队经费掌管权，在新推出的国防法明确了国防部掌管军政大权的地位后．派遣一位资深参谋出任总参谋长则更体现出俄武装力量从体制上确立国防部长一长制领导，彻底结束长期以来军事部门中存在着的"大小王"局面。

虽说人家都知道总参谋长有副好脾气，不过就在几天前老巴卢在阿尔巴持军区可是足实发了一通脾气。那是一次由总参谋长巴卢耶夫斯基大将代表总部机关召集的，包括中央机关各单位首长空军海军和导弹部队及各军区司令参加的工作会议。会议首先就上个月28日在远东方向举行的，代号为"东方-2007"的首长司令部实兵演练进行总结。这次演习是自1992年以来俄军在远东地区举行的最大规模战略攻防实兵演练，是在公众和媒体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进行的。作为这次大规模军演的总督导，老巴卢设定的演习目的是要以“闪电袭击”方式．检验从地理意义上俄军两个最大军区(西伯利亚军区和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战备情况的真实性。通过此次演习．还将检验用"东方"、"西方"和"南方"三大地区司令部取代目前俄军6大军区的合理性，俄武装力量将在2010～2012年完成这一体制的转变。此次演习的指挥中枢，就设在驻乌兰乌德的"东方"司令部。已经组建一年有余的"东力"司令部主要负责指挥这一方向的第5、29、35，36，4l和第68共6个集团军，和第11空军和防空集团军及第14空军和防空集团军，此外还有一个第l铁道军，总兵力达36．5万人，占俄军总兵力的30.2％。虽然阿尔巴特军医对外宣称．通过组建"东方"司令部使亚洲地区的军队集群战斗力获得明显增强。但很明显，老巴卢对于通过此次演习暴露出来的问题感到恼火。对于组建中的"东方"司令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会议开始时，首先由第一副总长兼作战总局局长亚历山大鲁克申上将汇报演习总结，国防部第一副部长亚历山大科尔马科夫上将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做着笔记，时不时打断正在发言中的鲁克申提出问题。总参谋长尤里巴卢耶大斯基大将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张大象形的会议桌正前，一边翻阅着手头的材料一边慢条斯理地数落着与会者们，表情犹如西藏密宗活佛般探不可测。作为文官主政时代的继任总参谋长，老巴卢见证了俄武装力量的变迁。在2001年春爆发的那场席卷全军的"将帅之争"中。他既没有参与到老搭档，总参谋长兼国防部第一副部长阿纳托利克瓦什宁大将为首的"装甲兵集团"中，与国防部长伊格尔谢尔盖耶夫元帅为首的"导弹兵集团"也保持着相当距离。长期在参谋部门工作的老巴卢，对以"导弹元帅"谢尔盖耶夫为首的国防部领导人，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军事预算中的大部分部用来保持战略核力量．使常规作战部队日益衰落的作法持批评态度。相对而言，巴卢耶夫斯基与克瓦什宁则是老相识。后者在总参作战总局任第一副局长时，老巴卢是副局长。在车臣前线，克瓦什宁任联合军队集群司令，巴卢耶夫斯基担任高加索集团军参谋长、第一副司令员。克瓦什宁大将调回莫斯科出任总参谋长之后不久，巴卢耶夫斯基也被召回莫斯科升任总参作战总局局长。但是随后，二人在很多方面的不同逐渐显现出来。老巴卢曾经多次委婉地批评"地面装甲集团"顽固地抱着60年前的战争经验不肯放手，视新军事技术革命主导下的战争形态于不顾．拼命地想把有限的经费用于装甲部队的建设，指望着通过实施有成千上万辆坦克参加的大规模地面进攻与防御战役来赢得战争的胜利。却对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军事集团空前强大的空天一体精确打击力量视而不见，甚至在海湾战争和科索征战争结束后依然我行我索、拒绝变革。

正是注意到这一点，在普京将自己原来的克格勃同事、"彼得堡帮"中的得力干将谢尔盖伊万诺夫从国家安全会议秘书的岗位调到国防部长的位置上时，巴卢耶夫斯基也从总参作战总局局长被提升为第一副总参谋长。在国防部长伊万诺大与总参谋长克瓦什宁的一系列明争暗斗中，第一副总参谋长巧妙地化懈了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同时对于克瓦什宁大将私下散布的，"总参谋部应当独立"的说法深感不以为然。在总部参谋机关干大半辈子的巴卢耶夫斯基认为，这种普鲁士模式的、独立于国防部之外的总参制度对于国家来说井非幸事。虽然总统普京曾经反复提到需要借鉴“魏玛共和国”的建军经验，但那是指"一战"后受到限制的德国国防军依靠十万人的“架子军团”．为日后军队的复兴打下了基础。而不是指要将国家法西斯化或军国主义化，更不用提将军队改革的主导权交到将军们的手中。果不其然，经过一系列铺垫准备的伊万诺夫先是利用"克瓦什宁帮"和"谢尔盖耶夫帮"相持不下的机会将干部任免权抓到手中，将包括中央机关和部队干部的任免过程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之后借助美军人侵伊拉克采用的新战法对全军上下造成的震撼效应，强力推行由旧苏军大陆军主义向重点突出空、海军及航天作战部队的跨军兵种联台指挥体制的人员精干、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机动灵活、能应付各种威胁的新俄军转变。总统普京成功连任后不久，国防部长即对军内高层的"大陆军派"和"坦克装甲集团"展开大规模清理整顿连克瓦什宁大特本人都被打发到地方去当总统联邦区全权代表，从此彻底与军队绝缘。在确定未来建军方向为"会飞的玩意儿挂帅"的同时，开始了俄罗斯军队有史以来力度最强的军事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