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六：利老头碰鬼（下） -- 老光

老光: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五：利老头碰鬼（上）

56年春末的一天，齐山寺冲口处决了五名犯人，其中，还有一名女犯。

按规矩，处决后的犯人尸体由家属负责收尸。因为这几名犯人的家属当天没有赶到，因此，尸体一直就搁那儿。

利老头一家，吃过晚饭后，便紧闭了大门，一屋人早早地上了床歇息了。

这是阴历的十五，天上的月亮又大嘛又圆，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地上，如同水银泻地，地面上白晃晃的一片。

半夜过后，万籁俱寂，外面像是有响动的，好像是有人在唱歌儿吧？利老头躺在床上歇不着，正想着心思呢。听了这时断时续的歌儿声，觉得很奇怪哦，深更半夜，这人都不敢挪半步的地方，哪里来的歌声呢？莫非是鬼来哒？

老头轻手轻脚下了床，摸到朝向山口那方的木板壁边，把双眼睛从板壁缝中朝外边一瞄。这一瞄就不得了呢！险些儿把自个的魂魄都赫掉哒呢！

白天被枪毙掉的那几个人，都靠着松树坐起来了呢！几个人正在开会呢！其中的一个还站着的，正指手划脚地作报告哟！

利老头一双眼睛看到这幅景象后，吓得是稳墩不住呵呵，浑身像筛糠一样，瑟瑟地发抖呵呵。

这个时候，老头第一想到的是，必须把全家人统统叫醒来，作好准备，以防不测呐。

于是，老头轻声细语，把几个儿子，媳妇，还有一群的孙子，孙女和老伴，一个个地唤醒来，叮嘱大家切莫吱声，人人赶快找件家伙在手上，万一这群鬼冲进屋里来，也有个家伙防身，至少你死我活，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嘛！

一家人悄无声息地摸下床，有的拿刀，有的摸棒，各自寻了件武器在手，然后，蹑手蹑脚，聚集在屋子的角落里，提心吊胆地防备着这群鬼冲进屋里来。

三个儿子则趴在板壁上，从缝隙中向外边观察着。

只见山脚边那几棵松树间，倚坐着几个人影，其中，有个人正站着指手划脚，嘴巴不住时地哇啦哇啦，不晓得说些什么。只见他走来走去，一会儿给这个人脸上一巴掌，呜哩哇啦几句，又给那个人脸上一巴掌。噼哩叭啦的巴掌声和呜哩哇啦的训话声，在万籁俱静的夜空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和山谷里折返回的回音交织在一起，不啻是滚滚惊雷，使人听到后，更加胆怯心慌起来。

几弟兄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都认为这一群鬼正在开会。如果不主动地去惹他们，想必鬼们也是不会自动找上门来寻麻烦的。大家都相信自古以来的传说：三更过后，雄鸡一唱，鬼魂就会自动散了去的。到了那时，便安全了。于是，一家人屏声静气，在惊恐不安中焦急地盼望着天快亮吧！鬼快走吧！

鬼在外边喧嚣了一阵，慢慢地安静下来。最后，悄无声息，没有了一点动静。一家人悬吊吊的一颗心，这才稍稍的停当一些。

等到天亮明了，胆子大点的几个男人，手中摸了件家什，作为防身的武器，相伴着前去打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走拢去一看，这才发现，昨日枪决掉的五个人犯，背倚着松树，呈坐姿状态靠着，已是硬梆梆的。还有一个活人，躺在地上，正呲起嘴巴，一张一合地打响鼾呢，看样子，睡得好香甜呵呵。

大家仔细一瞧，这家伙原来是本社的一个癫子（疯子），张五爷的厶儿张小毛！

看见小毛睡在这里，大家才明白，昨日晚上闹了一夜，像瞎子闹店，搅得六神不安，让一家人提心吊胆呆坐了一通霄的“鬼”，就是这个癫子！

年青气盛的两个老弟，晓得是这癫子害人，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提起脚来，要狠狠地踢他一顿，才好！老大一见，连忙制止，把两个老弟扯开了。老大说道：“他癫，是没有办法了！难道你也癫了不成！”于是，几兄弟把癫子唤醒，连劝带架，将他送回家去。

吃过早饭，一家人聚集在一起，议论起昨日晚上的经过，商量今后怎么办。

议来议去，议起昨日晚上，全家人被“鬼”赫了一个通宵，如今虽然知道是癫子捣的蛋，但当时却不晓得，至今想来，都不免有些后怕。想到这一层，都不安心在这里住了！一致赞成搬家，和社里人住在一块儿。

利老头站在一旁，听儿女们议论着，心里也暗自思忖：如果不是自己贪图老屋场这点利益，依从孩子们的，早就搬过去了，也就不会有昨晚上的那档子事！当时那个场景，确实令人毛骨悚然，搞得一家都不安宁。这回，连老伴都表了态，不肯呆在这里了。如若犟着不搬的话，恐怕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若还遇到癫子再闹一盘，真的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了那时，也就没有一个儿女，肯出力舍火，帮我这个老头了！罢！罢！罢！跟着他们搬了去夹卵呢！

于是，利老头也不反对，表示同意儿女们的意见。

当天，全家人齐出动，找到农业合作社的领导，把昨儿晚上的经过细说了一遍，提出要求，要搬到社里来。社长一听，满心欢喜，当即表示欢迎。

于是，农业社当天就停了田地里的生产，组织起全社的男女劳动力，用了两天的时间，把利老头的家搬到社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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