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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饮马出长城——简述贞观外战史(四)南方篇 -- 森林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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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转我以前的打脸贴:评周策纵老关于唐太宗中箭的分析

牵强比附,深文周纳----评周策纵老关于唐太宗中箭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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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纵老先生得享91高龄,今年5月刚刚仙逝。按中国老规矩,

掘坟,评评他在《原族——<中国北方诸族的源流>序》中关于

太宗中箭问题的分析。

一 黑水靺鞨

他引《新唐书·黑水靺鞨传》,并说太宗独对靺鞨人仇恨,必

非无故,并推测这个“故”就是善射的靺鞨人射伤太宗。但是,

打开《新唐书·卷235列传144北狄·黑水靺鞨》,就在周老引

的“高惠真…”一段之前,明明白白地写出了这个“故”:

“太宗贞观二年,乃臣附,所献有常,以其地为燕州。帝伐高

丽,其北部反,与高丽合。” 高惠真之所部黑水靺鞨,对唐来

说是叛臣,太宗对于敌国尚有尊重,对叛变者一向残酷,例如

昔年定河东之屠夏县;兼以黑水靺鞨地方之难征、人民之剽悍

均甚于高丽,唯有恩威并施。是次征高丽,唐境内北狄各族契

丹、奚、靺鞨亦有从唐军出征者,不严惩叛军,无以酬从唐靺

鞨,无以警告后来者。

这一段文字非常明白,周老却要割裂开来:P

二 刘洎之死

这里周老在引《资治通鉴·卷198》刘洎的“疾势如此,圣躬可

忧!”和太宗下诏“洎与人窃议,窥窬万一,谋执朝衡”两段

文字之间,又脱漏掉了“或谮于上曰:‘洎言国家事不足

忧,但当辅幼主行伊、霍故事,大臣有异志者诛之,自定矣。’”

这段话。通鉴中的这个“或”在《新唐书·卷112·刘洎》中写

的很明白,是褚遂良。大约是褚遂良后来对抗武则天投了司马光

的胃口,通鉴中隐了他的名字。

贞观17年废太子的绝大风波才过去两年,李治声望未固,承乾

这时褚遂良给刘洎下药,说他有伊霍之志,说他有大臣有异志

者诛之的胆量,联系魏王李泰图谋东宫时刘洎曾帮腔的老账,征

高丽前刘洎亲口对太宗说“愿陛下无忧,大臣有罪者,臣谨即行

诛。”的豪言,他侍中的高官,检校民部尚书,总吏、礼、户部

三尚书事的重任,太宗焉能不担心刘洎在他死后身后兴风作浪?

才断然下诏防患于未然。太宗诏书中内有“自处伊、霍(你想搞

太子吗?),猜忌大臣(你想搞长孙无忌吗?),皆欲夷戮。”,这

三句才是点出了刘洎的真正死因,结果又被周老给吞了(你当

后辈会惑于你的老资格,自己不去翻原书吗) 刘洎之死源于储位

之争,是治唐史者皆知之事。

另外有个自相矛盾的地方:如果李世民不惜诛杀刘洎也要保住

自己中箭的秘密,这个秘密又是怎么泄露到高丽人那边,而中土

笔记一字不提的? 天子战阵中箭,前有汉高祖,后有宋太宗,

都在中原留下记载,这次居然如此保密? 反过来说,战阵中箭

都弄到高丽人知道了,太宗又何必为泄密杀刘洎?

三 马和士兵的死亡数字

吕思勉是不通军事的书呆子。马匹对于草料豆类的消耗惊人,一

万骑兵的后勤负担相当于五万步兵,尤其是进入冬天以后,要给

马匹找草料更难,贞观19年唐军撤兵固然由于粮草将尽,撤退

途中,更有“冬十月…暴风雪”的记载(资治通鉴卷198。新唐书

中则是“雪甚”),加剧了后勤困难,这时能保住人就不错了,

马匹多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暴风雪的记载又被周老给

吞了。

四 高丽人的记载

不知人名朋友的不知篇名,唯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这个如雷

大名的高丽记载,揭露了太宗中箭的真相,嗯嗯,周老五年前

就以耊耄之年勇当真相党,佩服佩服。今年“唐太宗安市中箭

败逃”的真相已经被韩国人翻拍到《泉盖苏文》中一路流行下

去。可惜啊,周老没有时间去佐证,韩国李道学根据《新罗古

传》记载力证金庾信鸠杀苏定方坑数万唐兵的更牛论文。

不过,周老割裂吞没中国史传中一切对自己不利的,牵强比附,

罗织证据。更诛心一点,周老明知后学只要翻翻原书就会穿帮,

却欺负大部分人不会去翻原书,这种学风是无知还是无良呢?

参考文献:

资治通鉴 卷197、卷198

新唐书卷112、卷235

拜根兴 苏定方事迹考疑试论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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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纵:原族——《中国北方诸族的源流》序

上贴:云卿发布日期: 2002-10-25 查看数:出自: http://www.cqzg.cn

朱学渊博士把二00二年五月北京中华书局出版他的书《中国北方诸族

的源流》寄来,说准备在台湾出修订版,并要我写一篇序。我早先就

读了他第一篇文章〈Magyar人的远东祖源〉,他说Magyar(读" 马扎

尔" ,即匈牙利),事实上就是中国历史上的" □□" 族。他从" 语

言、姓氏、历史故事和人类互相征伐的记载中" ,勾画出了一个" 民

族" 的始末来,旁征博引,我认为有很大的说服性。后来他又讨论了

通古斯、鲜卑、匈奴、柔然、吐火罗等许多种族和语言,一共收辑了

九篇论文,还有〈附录〉和〈后记〉,就成了本书。

大家都知道,十九世纪下半期以来,欧洲一些汉学家由于兼识多

种语言,而对中亚、远东诸族的姓氏和源流,多有研考,成绩可观。

如斯坦因(Sir Aurel Stein , 1865-1943)、沙畹(édouard Chavannes,

1865-1918 )、伯希和(Paul Pelliot, 1878-1945)、马伯乐(Henrri

Maspero , 1883-1945)等尤为显著。中国的冯承钧(1887-1947 )

翻译了不少他们的著作。其实是应该全部都译成中文的。中国学者懂

这些语言的太少,像陈垣、陈寅恪都已经去世了,季羡林教授又已年

老。将来只能靠年青一代。

学渊这本书远远超过前人,对北方各少数民族不但索源,并且穷

流,指出亚、欧种族和语言溶合的关□,发前人所未发。尤其难得的

是,他本来是学物理学的,能不受传统人文学科的拘束,独开生路,

真是难能可贵。读了学渊《中国北方诸族的源流》一书之后,不免有

许多感想,这里只能提出几个问题来讨论。

第一,中国人" 族" 的观念起源很早。至少于三千五百年前甲骨

文中的" 族" 字,就是在" 旗" 字下标一枝或两枝" 矢".丁山解释得

很对,族应该是以家族氏族为本位的军事组织。这种现像在北方诸族

中,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如《旧唐书﹒突厥传下》说的:

其国分为十部,每部令一人统之,号为十设。每设赐以一箭,故

称为十箭焉。……其后或称一箭为一部落,大箭头为大首领。

这里的" 箭" ,本义为" 权状" 或" 军令" ,后来则转义为" 部

落" 了。又像满洲" 八旗制度" ,将每三百人编为一" 牛录" (满语

niru,义为大箭)。因此" 八旗制度" 和" 十箭制度" ,也都在" 旗

" 下集" 矢" (" 箭" ),是军事性的氏族组织。" 族" 与" 矢" 的

这个关□,可以说中原汉族和北方民族是习习相通的。学渊说北方诸

族是从中原出走的,这或许是个证据。

箭是人类早期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对这个字的研究,自然非常重

要。它在匈牙利语中是nyil,芬兰语中为nuoli ,爱沙尼亚语中为nool,

竟都与满语的niru如此相近;而汉语中的相关词汇" 弩" 、" □" 等,

是否与之相关?也很值得深思。中国古文字研究,重" 形" 和" 义"

之解析,固然有其特殊贡献,但忽略" 语音" 的构拟,已经被诟病很

久了。总有一天是要兼走这条路的,而舍比较语言学的方法恐怕不能

成功。

第二,关于唐太宗征辽东(高丽)的战争,正史的很多记载并不

真实。在学渊的〈Magyar人的远东祖源〉一文中;他详细叙述了这场

战争,但引用的却都是中国官史的说法。多年前,好象柏克莱加州大

学一位美国朋友赠我一文。他根据高丽方面的记载,说贞观十九年

(公元六四五)六月安市城(今辽宁海城南)之战,因高延寿、高惠

真率高丽、□□兵十五万来救,直抵城东八里,依山?阵,长四十里,

抵抗唐军。唐太宗亲自指挥李世?,长孙无忌、江夏王李道宗(太宗

的堂弟)等攻城,然而经过三个月还不能攻下。后来因为太宗中箭,

只得在九月班师。

可惜这篇文章一时找不到了,我只能从中国史料来重构一些真相。

而中国官方记录都是一片胜利之声,实在离真事很远。据《资治通鉴

》说安市之战时,李道宗命傅伏爱屯兵山顶失职,高丽兵夺据土山。

太宗怒斩伏爱以徇,李道宗" 徒跣诣旗下请罪".太宗说" 汝罪当死" ,

但" 特赦汝耳".据我看,太宗中箭,大约即在此时。而□□兵善射,

太宗可能就是中了□□之箭。

《新唐书﹒黑水靺鞨传》说:" 高惠真等率众援安市,每战,靺

鞨常居前。帝破安市,执惠真,收靺鞨兵三千余,悉坑之。" 同书〈

高丽传〉所说的" 诛靺鞨三千余人" ,当是同一件事。太宗对高丽军

都很宽恕,独对靺鞨人仇恨,必非无故。九月班师,《通鉴》说是"

上以辽左早寒,草枯水冻,士马难久留,且粮食将尽。" 其实都只是

借口。

《通鉴》又说,这年十二月太宗突然患□疽," 御步辇而行" ;

" 至并州,太子[ 李治] 为上吮□,扶辇步行者数日;" 还有侍中兼

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刘洎,本是太宗的亲信大臣," 及上不豫,洎从

内出,色甚悲,谓同列曰:' 疾势如此,圣躬可□。'",太宗居然

用" 与人窃议,窥窬万一,谋执朝政" 的罪名,赐他自尽。其实他不

过是透露了太宗受箭伤的消息,竟惹来了杀身之祸!

《通鉴》还说,二十年二月,"[太宗] 疾未全平,欲专保养,庚

午[ 阳历三月二十九日] ,诎军国机务□委皇太子处决。于是太子间

日听政于东宫,既罢,则入侍药膳,不离左右。" 褚遂良谏太宗多给

太子一些闲暇,说明太宗已把责任都交给太子了。二十二年五月,太

子率更长史王玄策击败天竺(印度),得其方士那逻□娑婆寐,自言

寿二百岁,有不死术。太宗令他" 采怪药异石" ,以求" 延年之药".

据我看,太宗是想要治箭疮。二十三年,五月己巳[ 阳历七月十日] ,

太宗服丹药反应崩驾。他死后四天才发丧。当时宣?他年五十二,实

际只有五十岁。

中国后世史家,甚至写唐史的人却很少留心敌人方面的记载。我

只注意到钱穆先生的老师吕思勉在他的《隋唐五代史》里就怀疑官方

的说辞。他说:

新唐书高丽传曰:始行,士十万,马万匹,逮还,物故裁千余,

马死什七八。船师七万,物故亦数百。(通鉴曰:战士死者几二千人,

马死者什七八。)此乃讳饰之辞,岂有马死什七八,而士财[ 才、仅

] 丧百一之理?

当然,他还没有注意到高丽方面的记录,可是有此见解已很不容

易了。第三,关于李唐家族的血缘,前人也有些研究。陈寅恪曾发表

两篇论文,认为唐朝皇室基本出于汉族。日本学者金井之忠发表〈李

唐源流出于夷狄考〉一文反驳。陈寅恪又写了〈三论李唐氏族问题〉

来答复。陈说:李唐祖先李熙及妻张氏皆汉族,其子李天赐及妻贾氏

亦皆汉族,其子李虎自□汉族,虎妻梁氏固为汉姓,但发现有一例为

胡人,乃只好作为可疑了案。陈寅恪是依传统,以男性血缘为主,所

以终于认定李唐为汉族。

依照我从男女平等的看法,张姓本多杂胡姓,李唐皇室早已是混

血种。李虎之子李□本身已可疑,其妻独孤氏(即匈奴屠各氏,后改

刘氏)当是胡族,他们的儿子李渊(高祖)必是汉胡混种,胡血可能

在一半以上。李渊的妻子窦氏(太宗之母)乃纥豆陵毅之女,更是鲜

卑族胡人,所以唐太宗的胡血,至少有四分之三。太宗的妻子长孙皇

后(高宗的母亲),是拔拔氏(史亦称拓拔氏,也就是拓跋氏),高

宗身上汉血的成分已很少很少了。

据陈寅恪考定,高宗做太子时,即□[ 上淫曰□] 于太宗的" 才

人" 武则天,太宗死后便直接娶了她。为了避免显得他是直接娶了父

亲的爱妾,便又伪造了武则天先在感业寺为尼,然后才把她娶来的假

故事。这虽像掩耳盗铃,但于胡血甚浓的李唐家族来说,从" 父死,

妻其后母" 的胡俗,又有什么可惊怪的呢?

皇族还可略加追索,至于一般老百姓,当然更是一篇胡涂帐。中

国历来对姓氏和血缘的研究就不用心,章太炎在〈自述学术次第〉中

说:" 姓氏之学……所包闳远,三百年中,何其衰微也!" 姚薇元于

抗战前师从陈寅恪,他在一九六三年出版《北朝胡姓考》,于〈绪言

〉中说自己是" 以蚊负山" ,也不为无故。

第四,这里还必须指出,太宗的妻子长孙皇后,于贞观十年六月

已卯(阳历七月二十八日)因病去世,实年仅三十五。她的英年早逝,

对唐朝的命运关□重大。身为皇后的她,既好读书,又反对外戚弄权。

她的哥哥长孙无忌与太宗是" 布衣交,以佐命为元功,出入卧内,帝

将引以辅政,后固谓不可。" 她向太宗说:" 不愿私亲更据权于朝。

汉之吕、霍,可以为诫。" (《新唐书﹒后传》)太宗不听,任无忌

为尚书仆射,即宰相之职;她却勉强要哥哥辞谢了。她一死,无忌就

当了权,扶持了外甥李治做太子。亲征高丽时,有人建议直取平壤,

无忌却主张先攻安市;结果有太宗的中箭。

后来高宗因常患" 风眩" ,一切由武则天控制。她把唐朝宗室几

乎杀尽,连太宗的爱女和女婿,和她自己的儿女也遭诛杀。长孙无忌

遭贬谪赐自尽,褚遂良则死于贬所。武则天终于篡了天下,做了皇帝。

说来,在玄武门事变中,太宗把同母兄太子建成射死;自己后来也因

中箭伤而崩驾,可谓报应不爽。而他让人把胞兄建成和胞弟元吉的头

割来示众,还把他们的十个儿子都杀光。时元吉仅二十三岁,想必他

的五个儿子不过几岁,小孩又有何罪?

赵翼在《廿二史□记》里说:" 是时高祖尚在帝位,而坐视其孙

之以反律伏诛,而不能一救。高祖亦危极矣!" 《通鉴》则评得更痛

快:" 夫创业垂统之君,子孙之仪刑[ 模范] 也,后中、明、肃、代

之传继,得非有所指拟[ 摹拟] ,以为口实[ 借口] 乎!" 那几代皇

帝都要靠军队平难,方能继位。太宗虽然是一个历史上的好皇帝,但

他也为本朝后人树了坏规矩。上述的这些恶果,多少与长孙皇后和魏

征的早死有关。魏征死于征辽的两年前。太宗在战事失败后,曾叹曰

:" 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

太宗服丹药丧命,也是皇室的坏榜样,赵翼的书中就有〈唐诸帝

多饵丹药〉一条,说贞观二十一年高士廉卒,太宗欲去吊唁,房玄龄

谏阻," 以上饵药石,不宜临丧。" 长孙无忌更一再拦阻。这还不是

那印度方士的药,但可见他早就在服丹药了。多年后,李藩对唐宪宗

说,太宗" 服胡僧药,遂致暴疾不救。" 说的才是那印度方士的药。

至于好色和乱伦,更是唐朝皇帝们的家常便饭了。

最后,我想质疑学渊在〈Magyar人的远东祖源〉的一个说法。他

引用马长寿的结论说" 阿伏于是柔然姓氏".并且推论说:柔然是继匈

奴、鲜卑之后,称霸漠北的突厥语族部落,公元五□八年被高车族重

创;又据欧洲历史记载,一支叫Avars 的亚洲部落于五六八年进入东

欧,曾经在匈牙利地区立国,并统治巴尔干北部地区二百年之久,八

六五年为查理曼帝国所灭。欧洲史家认为Avars 是柔然之一部;学渊

以为Avars 就是匈牙利姓氏Ovars ,或" 阿伏于" 的别字。很可能是

在九世纪末,Avars 与Magyar人融合,而成为匈牙利民族的一部分。

我原来以为学渊的推测很巧妙;可是一查他在注释里引马长寿的

《乌桓与鲜卑》一书中所说的,不是" 阿伏于" ,而是" 阿伏干".再

查马氏所根据的《魏书﹒长孙肥传》附其子长孙翰传曰:

蠕蠕大檀入寇云中,世祖亲征之,遣翰率北部诸将尉眷,自参合

以北,击大檀别帅阿伏干于柞山,斩首数千级,获马万余匹。马氏认

为入寇云中是在公元四二四年。我查得柞山是在绥远界内,今属内蒙。

据陈连庆着《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姓氏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一九

九三年初版,页一九八)说:《魏书﹒官氏志》说:" 阿伏于氏后改

为阿氏。""于" 字□" 干" 字之误。《姓纂》七歌、《氏族略》均不

误。《广韵》七歌误作" 于".

陈氏又说:

《魏书﹒高祖纪》云:" 延兴二年(公元四七二)二月,蠕蠕犯

塞,太上皇(献文帝拓跋弘)召诸将讨之,虏遁走。其别帅阿伏干率

千余落来降。"

为什么在四十八年之后,阿伏干又来投降北魏?我再查手头的中

华书局标点本,原来陈氏又将" 阿大干" 错写作" 阿伏干" 了,他们

不是一个人。

我以为" 阿伏干" 读音,最接近" 阿富汗" (Afghan),而阿富

汗人多数说的是一种属于伊朗语言(Iranian language)的普什图语

(Pashtu)。当然阿富汗之名的由来还须查实,一九七□年版《大英

百科全书》说Afghan的名称是六世纪印度天文学家Varaha-mihira 首

先提到,当时用的是Avagana ;而同时期的中国历史似亦有线索,《

魏书﹒西域传》记载过" 阎浮谒,故高附翕侯,都高附城。" 古之"

高附" ,就是今之喀布尔;莫非" 阎浮谒" 就是阿富汗?此事还望学

渊作进一步探索。

我在这篇序里要强调的有几点:(一)凡对外、对内关□或战争,

都应该要比较对方的记录,平衡判断。(二)官方的宣传和记载,不

可尽信。(三)偶发事故,像长孙皇后和魏征之死等,往往可有长远

重大的后果,历史并非有必然定律可循。(四)美国素来以世界诸族

熔炉自豪,当然可贵,但还只有三数百年发展;中国却早有三数千年

的民族融合了。语言、血族、文化、文明的和平交流熔会,更可能是

将来的趋势。我看这也是朱学渊博士此书最重要的贡献。

──二00二年十月五日写成于美国威斯康辛州陌地生市之弃园

通宝推: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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