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程书勋在解放战争中（11）战役前的小故事 -- 小伙子学飞翔

十、在鲁西南战役中

1、跳进黄河洗不清

1947年6月底，我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在濮阳一线，加强战备，准备一举突破黄河，进军鲁西南。

为协调步伐，迎接大军渡河，鲁西南地方武装也在加紧和河北进行联系，并积极进行准备工作。

一天夜里，程团长接到军分区指示，派团部作战参谋李丕芝和警卫排长程鹏云，到黄河以北，执行紧急任务。

抗日战争时期，黄河以北的直南、豫北、鲁西北一带都是冀鲁豫根据地的中心地带，山东莘县的朝城、观城红庙、清丰县单拐，都曾是冀鲁豫军区的驻地，内黄、濮阳、濮县、范县的沙区是冀鲁豫部队的主要活动地区。

鲁西南与直南豫北隔黄河相望，南北不过百里，地缘上相连，民风上相近，战略上则能相互策应，每当鲁西南斗争形势危机的时候，这里自然就成了转移地，也是我军地家眷的大后方，所以两区关系十分密切。

这天，鹏云与丕芝从定陶城西出发时天已轰黑，二人骑车摸黑前行。虽说到黄河只有几十里路，但因路黑难辨，二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终于到了黄河大堤，由于这里有一段敌占区，所以二人行动十分警惕。他们到了堤下没有立即就上，而是在大堤下静静地观察了一阵，发现确无异常后，二人才飞身上车，一口气冲上了大堤。

黄河鲁西南段已属下游，在这里河面南北有四五公里之宽，枯水季节大河像一条几百米宽的黄带，静静安卧在河床的中间，水下则是波涛汹涌；丰水季节又是另外一番光景，河面扩展到几华里之宽，远远望去河面浊浪奔腾，一片汪洋。

由于连年干旱，虽然现在已进了雨季，但此时河面并没往年那样辽阔，看去也就是六七百米的样子。站在岸边举目望去，只见滔滔黄浪，飞腾冲荡，几百米宽的河面上浪峰一个跟着一个，沙崩似的重叠起来，滚成巨大的漩涡，发疯一般冲向堤岸，没撞碎的又退回去，和接踵而至的浪涛碰在一起，轰隆一声，拍向半天空，又瀑布似的崩泻下来，气势之磅礴，令人不由地心惊肉跳。

大堤里面是宽阔的河滩，全是多年沉积的沙土，又松又软，常年的人走车轧，滩里小路成了深深的车辙，骑车行走十分费力。

进堤以后，丕芝在前，鹏云在后，二人用力地蹬着车子，向西面的一个渡口前进，但车子却像老牛一样慢慢悠悠，怎么也快不起来。

这时，他们已连续行进了几个钟头，加上刚刚奋力登上漫长的黄河大堤，这时真有点精疲力竭的感觉了，时间也已近子夜，困意向他们一阵阵袭来。

黄河水此时就在身边，距他们也就是十几米远的距离，在不停地奔流，由于是寂静的夜里，他们可以清晰听到令人心惊的波涛声。

突然，走在后面的鹏云发现前面的丕芝出了异常，只见他的车子竟歪歪扭扭地出了小道，对着一侧的河道径直而去--原来，丕芝太困了，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行进中竟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形势危机，鹏云知道一旦进去，将万劫不复，急得他不由大喊：“丕芝!丕芝!”

闻听呼喊，丕芝猛地警醒，睁眼一看，车子前轮已到了水边，顿时惊得汗毛直竖，只见他紧握车把，猛力左打，同时脚下用力，车子“噌”的一下离开了水面。

“好险！好险！差一点没命了！”丕芝嘴里嘟囔着，回到了小道，这时他已睡意全无。

鹏云接道：“想洗澡啊，改天吧！”

丕芝一听笑了：“可不敢在这洗澡，跳进黄河可洗不清啊！”

鹏云闻听此言，不由地一阵大笑，车子在一片笑声中轻快地前行着。

这样，二人很快到达河北我军指挥部，接到上级交给的重要任务。

2、一个鱼尾巴没吃完

夜、黄河北岸、濮阳县徐镇集。

在二人回来的路上，还有一段难忘的经历，以后的几十年里，每当回忆起来，鹏云老人都是津津乐道。

那天，等二人完成任务返回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正好他们也到了黄河大堤下的徐镇集（抗战时的昆吾县城），这里有一个他们常过的黄河渡口。

可是由于连日大雨，导致河水暴涨，渡口的船工不愿冒险夜渡，这时已经收工，河是过不去了。

看着空荡荡的渡口，二人只好找了个店，决定先在这里住一夜，明天再过河。

进店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由于急着赶路他们几乎一天未吃饭了，进去一坐下，他们才感到了饥肠骨碌。

于是，二人就请掌柜的给做点饭，可掌柜的说没有饭了，都卖完了，鹏云问有没有现成的牛肉什么的，给切点就行了，掌柜的却讲什么现成的都没了，二人就说什么吃的都行，只要填饱肚子。

最后掌柜的问道：“你们吃鱼不？今天下午刚从黄河里打的鲤鱼。”

小宋笑道：“鱼也中，给做两条吧！”

掌柜的随口接道：“两条你们吃不了。”

鹏云笑道：“两条吃不了，就做一条。”

掌柜的一听也跟着笑了，说：“我从鱼尾巴上给你们切一块，就够你们吃的了！”说完就去厨屋做鱼去了。

二人听了掌柜的的话，心里就像藏了个闷葫芦。

他们坐在外间，一边吸着烟一边等着鱼上来，很快就听到厨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就是咣当咣当的风箱声。

会儿不大，鱼做好了，掌柜的用一个盛汤的陶盆把鱼端了上来，放在了桌上。

二人近前一看，都不由得一惊--只见盆里的鱼段不过尺长，可粗若梁檩，看样子有六七斤重，可这只是鱼尾巴上的一段啊！

就这样，二人连鱼带汤饱餐了一顿美食。虽然二人当年都是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并且快一天未吃饭了，二人正在饥肠咕噜，但最终鱼段竟没能吃完。

后来，也就是我小的时候，鹏云老人几次给我提起这顿晚饭。每次都是遗憾地说：“咳，俩人没吃完一个鱼尾巴!”

相关故事链接：

【原创】程书勋在解放战争中（10）巨金鱼大战前后的斗争链接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