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奶爸札记(3)海豚音、小狼狗 -- 忘情

洋洋一天天大了，光喝奶那肯定是不行了。咱寻思着小宝宝营养得均衡，食物吃得太精了并没啥好处，粗粮才养人呢。于是买了些玉米渣、小米、芝麻粉、核桃粉，和大米掺杂在一起，每天熬上一小锅这样的杂糊粥喂他。

洋洋天性好动，对啥都新奇，一刻也停不下来，可就是对吃并不太感兴趣。你要想喂他吃杂糊粥，那可费劲了。你得哄他，骗他，得分散他的注意力，趁他老人家开心的时候，赶紧送一勺子杂糊粥填进他嘴里。填进嘴里还不算完，你还得用那小勺子反复刮刮他的嘴角，省得粥从嘴角淌出来，就象家里装修时往墙上刮瓷一样。

喂食的时候老是那么哄着也不是个事呀，于是买了一个电动鹦鹉，带声控感应，会叫会动的那种。每回喂食的时候，就把这电动鹦鹉放在旁边，咱时不时地叫一嗓子，那鹦鹉立马也就跟着“唱歌”了。这个方法很灵，洋洋对鹦鹉特别感兴趣，咱成功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喂食的时候就顺溜多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没多久，洋洋就掌握了指挥鹦鹉“唱歌”的方法。往往是还没等你开口，洋洋抢先一步长啸，成功地激活电动鹦鹉的声控开关。看着鹦鹉在自己的指挥下唱起歌来，洋洋得意地开怀大笑。按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弊，可问题是打那以后洋洋常常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毫无先兆地突然气沉丹田爷天长啸，用的还是假嗓子，音调那个高呀，气息那个悠长呀，和某超女的海豚音有得一拼，咱们的耳膜都快给震破了。往往是他老人家在阳台上、卧室里这么一叫，隔着老远放在饭厅里的电动鹦鹉都能被唤醒了。

要是偶尔叫一叫那也没啥，可谁也架不住他老人家成天有事没事吊嗓子玩呀。这种毫无征兆地突然吊嗓子不但常常吓人一大跳，而且常常叫得人睡意全无。想想看，总得张驰有度，休息休息吧。可不，你大人会觉得累，时不时地要休息，可洋洋别看年纪小，那精力充沛得无以伦比，仿佛永不知疲倦，咱们几个大人加一块也抵不住他一个。而且吊嗓子的技巧运用纯熟，从来就没把嗓子弄哑过，让我不得不服。

时间长了，咱们这些大人都被洋洋吵得麻木了，你总不能捂住他的小嘴吧？就是想捂也捂不住呀。于是乎，我们把电动鹦鹉的开关给关了，任你再叫也别想再唤醒鹦鹉和你大合唱。洋洋呢？见唤不醒鹦鹉，于是便没完没了地吊着海豚音。哎，叫吧，叫吧，任你一个人吵总比你和鹦鹉一块吵要强点。打小就能练这个，那你小子长大了参加超男比赛去吧。

如果说洋洋成天没完没了地吊着海豚音尚可以忍受的话，那这小子象小狼狗一样乱咬人可就让人受不了了。

洋洋大约半岁的时候开始长牙，到九个月左右已经长出了八颗门牙，上下各四棵。大约从七、八个月左右，这小子就开始咬人了。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对象，扑上去就啃。

医生说了，孩子刚开始长牙的时候牙庠，所以才会咬人咬东西。这个道理我明白，什么磨牙棒、磨牙饼都给洋洋买了，可一点用都没有，洋洋对那个没半点兴趣，统统弃于一边，独独对人肉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怜咱们全家人的手上，肩上，肚皮上，都有洋洋送给咱们的牙印以示纪念。牙刚往外暴的时候，洋洋咬人还不算痛，咱们都还能忍得住。可等牙长出来了，洋洋的咬力也疯狂见涨，而且他咬人的时候不仅仅是咬，而是象狼狗那样的撕咬，嘴里咬着你的肉不松劲的同时还带甩头的，那就让人受不了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问题是你还真躲不起。你躲着他，他够不着你，那他就咬，咬得鼻涕眼泪一大把，那张小脸变成了小花猫，你忍心吗？你当是别人的孩子？自家的骨肉说什么也不忍心呀。

于是实在吵不过时，我会主动送上我的胳膊供他老人家享用。父母极力反对，说是要想办法克服他咬人的坏毛病。可有什么办法呢？洋洋那么小，虽然能听得懂我们说话的大致意思，但你跟这么小的毛孩子谈道理？谈得通吗？小家伙就是不讲理你能怎么着？

我的办法就是折衷，你不是哭着闹着要咬人吗？实在吵不过我就把胳膊送上去，不过我的胳膊不是横着，而是垂着，洋洋扑上来咬，可就是没法咬得住，把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就是不晓得将小脑袋歪一下。等到洋洋终于放弃无谓的尝试，扬起小脸，一脸委屈地冲着我哭时，咱才将胳膊横过来，让他老人家过过瘾。

我妈是被他咬得最多，咬得最恨的。我妈的办法就是在洋洋预定攻击的部分垫上一块毛巾。可这小子贼得很，咬上一口就觉得口感不对，明显是被忽悠了，于是便又哭又闹的。妈妈被他整得实在受不了，于是便对他采取强硬措施。洋洋再想咬，便声色俱厉地训斥。洋洋明晓得在挨骂，但骂归骂，等你稍一停歇，便又怯生生地试探着张嘴咬人。妈妈给逼急了的时候，往往干脆动手教训这小子。可怜洋洋挨揍后哭得昏天黑地，那个可怜样就别提了。看不过眼，你还得去哄他。

洋洋要是实在闹得厉害，我会趁妈妈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把胳膊送上门，悄悄告诉他：“得了，乖宝宝，你现在咬咬过过瘾，不过可千万别再咬爷爷奶奶了，听到了没有？”。每到这时，洋洋总是怯生生地看着我，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看奶奶没出来干涉，小心翼翼地张嘴试探性地叼住我胳膊上的肉，开始只是轻咬，一边咬一边怯生生地看着我的反应。见我没喊痛，也没有责难他的意思，便开始加重力度，往死里咬。咬着还觉得不过瘾，边狠命咬边左右甩着小脑袋，活象一只凶恶的小狼狗。直到咱实在受不了了，忙不迭地想把胳膊抽回来，他这才万分恋恋不舍地放过我的胳膊。

可这么做是有次数的，我毕竟白天要上班。整个白天，洋洋为了想咬人的事没少受奶奶教训。

有一天弟妹刚回家，抱起洋洋亲热，没想到小家伙居然冲着他妈清晰地喊出了四个字：“奶奶(平声)，打打!”。

这一下，全家全被他逗乐了。好小子，一周岁还未满，居然就学会了记仇，居然就学会了告状!

• ※ 西河文萃 第24期 2009年7月1日 ※补
• 黄哥，公子长了牙齿你可以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