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我的脖子我的腰（一） -- 小耿

（2009年三月份，镜头漫漫扫过阴沉天气下的植被稀少的西北无人山区）

（画外音响起）

浑厚的男中音，

“我们这里有多少人，有这样那样的职业病？有多少人可以在年老以后，享受到本应有的医疗待遇？难道用坏了的这些脖子腰啊肺啊什么的，避免不了吗？”

一伙人在银幕下面喊道，“别扯那没用的！去年的奖金为啥才这么一点点？”

老板走出办公室，“为啥？还用问啊，钱都收不回来了，能咋办？”

回到2001年，那时侯还在一个施工单位，工程已经进入尾巴阶段，不是很忙了。一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老同学从上海打来的，原本也就是互相交代一下近况。等放下电话的时候，感觉这小子是不是有点炫耀的意思啊？啥是效果图啊？他做这个图，每个月，有四千多五千的呀？我们项目部，近十个人，每个月的总工资才多少。

第二天，抽个空，电话去问了下，到底干啥呢？拿得到这么多啊？“效果图啊！电脑里面画的。”

哦，那我就明白了一点了。跟电脑沾边的，收入很高太正常啦。接下来一句话把我打击的厉害，“就是太累了，老是干到天亮呢!”

我日他哥！

看来这个高工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挣到的。当时在单位里面，一般过了晚上8点就算是加班了，加到夜里面1点啊2点啊，算是顶了天了。直接就要干到天亮？这是个啥概念，受不了哇。于是很自然的就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然后就继续工程局的生活轨道，出工，做资料，验工，还每次至少两份，技术签证，技术变更，直到最后的竣工和结算。

插进来一段，那是我参加过的唯一的一次结算。好痛苦啊，不仅仅是身体累。更要紧的精神上面的压力。道路施工的现场，难免发生各种意外情况，所以，施工单位需要写不少变更一类的单子来找监理和甲方代表签字做签证，将来好算工程款。问题首先就出在这个变更签证的单子上面了。

(再插进来一段，那个同行的事情被他公司的前同事给捅到网易新浪腾讯去了，曾经有记录连续通宵五天。苦哇)

(再再插进来一段，那个行业论坛居然打不开了，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猫腻，几年了从来没有过这样打不开的情况，现在是四月份二号的凌晨)

继续哈，很慢哈。20090405.

反正就是，干活的时候，趁着搞签证，吃你喝你要你的，现在开始结算了，单子里面写的不明白不清楚的，再开始重新讨论啦！！苦熬了一个月，经过了监理甲方直到审计那里，终于结束了，报上去的数字也少了好大一块。

后来就出来了工程局，到了一个小监理公司。我咋就觉得啥好事也轮不到我呢？我干活的时候，看见了监理就和看见了家长一样的尊敬和伺候，怎末轮到我自己干开了，谁也不吊你。收入也暴降了，每天算下来只有24块。真正人生的低谷。有劲去哪里用啊。这个24块，还没有刨去坐车和午饭的钱呢。这么高的一个人了，一个同事告诉我，他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他自己目前是在监理公司上班。我也有这心情了。

我还纳闷呢，在那个工地有个支护的工序，当时定下来是决定用土钉。我就现去办了借书证，到省图啊什么的地方，到处去找资料，来看这个东西，不然我不知道咋看呀，公司里面没人讲呀。结果后来，关于这个土钉，还是现场的总监要我来写材料，报给公司和甲方。至此就对所在的公司没有啥信心了。不会也就算了，也不下功夫去找资料，态度不好，太虚了。甲方不明白，一屋子人也和甲方一样的不明白。

就是在这个时候，在省图看到了那套11本的梁思成的书，我也没有怎么出去旅行过，看那些游记一样的考察报告，看的很过瘾。似乎就是在这个书里面，我才知道，当年在火烧圆明园之前，发生了，清朝的谈判人员，扣留对方的谈判人员的事情。扣留之后，经过交涉，再还回去的人，有的已经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还有的已经碎成了好几块了。如果这段叙述属实，那可是真够没意思的。

（插进来一小段，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大我2岁的也是工程局出来的，他儿子一点大就已经40斤了，远近闻名的小胖子。在原单位的时候，他们有时候下班的习惯是，把那35的螺纹钢啊，一米长的一段给锯成三节，放到自己的小包里面，回家去攒够了就卖铁啦。貌似可以解决一点烟钱。我听的很晕啊。还有这样干的。中间几天还去了一次焦作，三块一碗的面，实在啊，居然碗底还有2个剥好的煮鸡蛋。焦作市内有一条沿着河道的通向龙洞的小路，忘记了走到什么位置的时候，河道里面趴着一块很大的黑色的石头，我还在想，不会是陨石吧？咋和周围的石头都很不一样呢？周围都是小石头了，颜色也不是它这个的。）

然后换了一个工地，更郁闷，公司给安排到一个老旧的宿舍楼里面去住了。有一天洗脚的时候，居然从脚背上面爬过一只老鼠！两周之后不是很忙了，闲着瞎呼转悠，到了这个楼的背面，好危险，墙上到处是裂缝，此楼的正面看见还不是那么可怕，咋后头就是这个样子呢？再后来就涨工资了，哈哈，到了900.好难得啊。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中建二局下属的南通六建的某队（后被证实，不是六建而是冒用六建的名头），把一个基座给搞错了位置，3x3x2，挺大的一块，都已经硬了。只好用彩条布围起来，爆破拆除！然后监理公司罚款二局，一万。二局的人很牛逼，扭头罚下面的这个队，三万！好嘛，他们还挣了两万。搞得总监和甲方代表，看见那个项目经理就笑，“让他们再偏几次呀，你们就发啦！”二局的技术主管，才毕业不到一年的一个小伙子，每月七千多。02年呀，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纳闷呢，为啥北京户口的就能找下这工作？舒服的不行。

民营的监理公司，收入水平还是比较低，内部倾向是，老员工和那些从原单位带来的人。所以感觉还是不能待的太久。又听说了几个小故事，一个小杨，请假说去看胳膊，最近有点疼，然后就消失了。一个月左右吧，出现了，不过已经是另外的一个监理公司的人了。

一的工地很辛苦的。一位老师傅去了晋南的一个项目，回来以后倒了半天苦水。首先是吃饭问题不好解决，没有时间做，也没有条件做，全部是房东老两口给闹的。早饭那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最简单的了，稀饭馒头，还有点咸菜。午饭更厉害，人家那里凉粉也能算是一个菜呢，炒菜里面有很少的油，盐是一般放的比较多的，但是分量都少，大家每次吃饭就和抢一样的，动作慢了就是只有饭啦。面条是最多的主食，但是老头子掌握不好时间，经常是人回来了，面条已经在锅里面时间长了，软塌塌的一团。院子里面，很自然的没有自来水，只有一口井在那里。井水也不是很好，也不可能好，院子另外一边，就是厕所！哈哈，这个项目部的伙计们可是吃好了。去工地的道路也难走。晴天雨天都有大车在跑，晴天的时候路面是一层可以盖到脚脖子的虚土，雨天就是很稀的泥汤。确实就这么个条件，他们坚持到2个月，就得换一次人，不然可是真受不了。

这个时候是02年的6月份，马上进入7月份以后，就快接触正题了。

第二个项目所在的学校，很多学生快毕业了，于是每到周末，大批学生开始处理自己不要的东西，耐心的在里面找，能够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次看见一个男生拿了两本书在那里站着，过去一看，果然比较稀有，是关于做航模的书，他要4块，我觉得还可以呀，插图很多，看目录讲的也很细，于是习惯性的砍了一块。呵呵，小伙子不吃这一套，说现在这样的书很难见到了，4块已是超值，只卖有缘人！哈，买卖泡汤，因为我也没有再加钱给他。后来的几年，真正被他言中，我偶尔去过的各个书店都没有这种手工制作的书。而且，网上居然也没有下载的！

学校的旁边就是一条小河，夏天的时候很多人在玩水。下雨之后的树林里面，有很大很新鲜的口蘑，小时候参加夏令营，老师带领大家野炊，吃的那雨后现摘的口蘑，至今难忘。还有个窦大夫祠。一次走到后面才发现，里面建筑的后墙，紧贴着一条小路，路面比里面的地面高出很多。现在想起来，感觉是一个隐患。小路的部分地段有混凝土的盖板，混凝土磨损之后露出了里面的钢筋，这个板也不厚，能看出来只有一层钢筋，而露出来的钢筋，是朝上面的，当时就有同事开玩笑，“下通知！整改！盖板放反啦！”到现在还记得这个笑话。、

晃着晃着，就进入了8月份啦。就进入了关键时刻，正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