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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豆蔻年华-1 那年冬天 -- 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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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豆蔻年华-6-就在沉默中爆发

水风:【原创】豆蔻年华-5-不在沉默中死亡

窗外,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寒气也似乎随着雪地的反光慢慢得渗入了房间里面。若干年前的某一天,转学生也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感受着外面雪地的反光和寒气。

慢慢的,班里面的同学们逐渐的将往事放在了脑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个班级,已经开始准备接受这个新来者。而是说着更多的考验。

男孩子们的世界,想要活得有尊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靠实力。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靠拳头。——面条 (雷罗. 兰罗斯 于 《美国回忆》第1卷,73页)

咳嗽,请大家自动忽略掉上面的那句伪造的名言。这句话实际上是转学生自己体会到的。虽然他很想弹一弹手中的卷烟,摘下头上的牛仔帽,然后如同闪电般的掏出手枪,干掉前面几个不识相的小流氓。但是,这是在体育课上,大家都排在队列里面。面前站着的,不是顺手就可以打倒的小流氓,而是五大三粗的体育老师。而烦恼的来源,是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胖子停不下来的嘴。

“嘿嘿,穿花棉袄的小娘们儿,”“说你呢,眼泪包,鼻涕虫,”“你听到了没有,不会是耳朵聋了吧”“以前不是总不上体育课么,今天怎么来了?”“没胆量的小瘪三,你说话啊”“……”

转学生回头看了那个啰嗦的家伙一眼,希望自己的眼神可以吓得那个家伙尿裤子或者摔倒在地上。但是很遗憾,这是80年代,当王八之气和YY都不为众人所知的时候。这双妩媚的眼睛所能够带来的威胁力,与转学生自己的期望值直接成了反比。看到这个窝窝囊囊的转学生终于回头了。那个胖子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更加起劲的小声咒骂起来。并且受到自己精彩言辞的激励,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

“单远!你的嘴就停不下么?”一声怒吼忽然在他后面响起。体育老师的大嗓门无论在那里,都可以给你带来震撼,尤其是距离只有几公分的时候。“你的跳绳可以及格了么?是不是你来第一个测验啊?”

“不,不,”胖子的声音立刻降了下来。“好了,大家解散,自由练习5分钟,然后测验。我就在这里站着,不要耍花招。”最后一句,很显然是给胖子说的。

转学生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出了队列。因为只有几根标准的跳绳,大家围成几个圈子,等待着自己的机会去试试手。转学生看了看不像有轮到自己的机会。默默地靠在了板报栏上。等待着测试的到来。

离他最近的一个圈子里面,胖子正在满头大汗的折腾着。周围还有几个人给他打气“24、25、26,快快,27,28,又断了,29,30,单远,这次你很可能及格啊。” 胖子满头大汗,却依然得意洋洋的说,“那是,那是,……我可是练习了好久。”忽然,他感受到了转学生的目光,冲这边作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并没有作出什么举动,而是继续他的练习。看起来,跳绳是他很头疼的一件事情。

那边的女生们已经停了下来,几个人还朝转学生看了几眼,似乎在鼓励他去试试。但是转学生只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体育老师看看大家练习得差不多,要过去两条绳子,测验正式开始了。很多同学都是围在旁边观看。也有几个三三两两的在一边说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还在刻苦的练习,这些看起来都很笨拙,估计通过测验是有点问题。其中,自然包括了胖子。

转学生也凑到测试的圈子外边站着。因为老师的对面已经挤满了,他只好站在老师的背后。跳绳测验是按照一分钟能够跳下来的个数计算,40个及格,60个良好,80个优秀。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在50个左右。最好的可以跳到7、80。

终于轮到单远了,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练习太累了。胖子一开始,就不停的跳断了,中间几次,甚至自己被绳子绊了几跤,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转学生也跟着大家笑了几次。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笑过了。尽管胖子很努力,最后只跳了38个。经过再三的强调各种理由,老师终于答应大家都测验过了再给他加测一次。

胖子就近的练习了起来。因为周围最靠近的地方,就是老师的背后,转学生那边。看着他笨拙的被绳子绊倒,转学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子生气了,走过来推了转学生一把,“去去去,一边呆着去。别在这边占地方碍事。”

转学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往旁边绕了绕,继续观看测验。可胖子笨拙的举动总会让他想要笑。终于又一次,他同大家一起笑出了声。

胖子很不高兴,尤其是被这个转学生嘲笑,更让他感到不爽。于是就过来又推了转学生一把。嘴里骂骂咧咧的。

转学生退了一步,但是胖子还没有发泄完。又上来推了一把。转学生突然不退了。骄傲的本性让他坚持不退了。胖子见一只手没推动,两只手都推了过来。

转学生突然感到所遇的热血都冲上了头,自己也曾经是宁可可那样深得老师喜爱,

同学尊敬的学生阿。他借势退了一步,但是底下却忍不住伸出了腿,绊了胖子一跤。胖子没有料到转学生会反抗,一下子推空了,然后被人一绊,就那么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当胖子爬起来的时候,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他忘记了这是在课堂上,老师只是几步之遥。同学们正在向这边看着呢。他直接向转学生冲了上去。很遗憾的是,转学生对于摔跤这项运动的理解和掌握,远不是胖子能够达到的。于是,他四脚朝天的又躺在了地上。当他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红了眼。他的第一反应,是低头找块砖头什么的,砖头没有找到,但是跳绳却在那里,他一把捉了过来,伸开手,抡起跳绳就向转学生头上打去。

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他一回身,就冲着那个阻止他报复的人的脸上打去。但是另一只手也被攥住了,同时伴随着体育老师震耳欲聋的喊声“单远,够了,你疯了么!?”

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老师没有看到开始,但是同学们是不会睁眼说瞎话的。更何况单远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动作完全落在了老师的眼里。于是,在胖子同学眼泪汪汪的被班主任领到教务处之后,测验继续进行。

这次风波的最直接的后果,不是胖子被老爸打得屁股几天不敢坐,也不是转学生靠拳头确立了自己小小的地位,而是转学生在此之后惊艳的表演,没有收到应有的震撼力。

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个从来不上体育课,只会穿花棉袄、哭鼻子的小男孩,在跳绳测验的时候,创纪录的跳了150个。这还是其中有若干双摇被忽略过了的结果。体育老师在这个最后测验的学生跳完之后,瞪着眼睛,看了他好半天没有说话。

转学生在众人的注视下,并没有不知所措。跳完之后,他放下了绳子,不理会周围同学们兴奋的讨论。默默地脱下了手套,露出了两只因为剧烈运动而有点血肉模糊的手。

从那一天起,转学生开始有了在这所学校里自己的第一个同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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